小茹將一些簡單的衣物收拾好擺在了一旁，轉身看向坐在門檻上出神的李祖娥。
雪下得小了一些，卻依舊有雪花被風輕輕地帶着飄到了李祖娥的身上。小茹走過去順着李祖娥視線的方向望過去，那是不久前高湛離開昭信宮時跨出的大門。
“娘娘。”小茹蹲了下來，儘量讓自己的視線低於李祖娥，輕聲說道：“一些簡單的衣物奴婢已經替你收拾好了，你說不帶走的貴重物品奴婢也已經整理好了。”
李祖娥點了點頭，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沒有說話。
天邊那輪烈日升起來的時候，就是她李祖娥離開的時候。雖說這一年她過的屈辱，但高湛對她還是不錯，也從來沒有讓他後宮其他的妃嬪來騷擾過她。想到真的可以離開這個皇宮，她忽然覺得在高洋死後就一直苟延殘喘的自己又失去了方向。
“小茹，你是什麼時候進宮的？”
聽着李祖娥輕飄飄的聲音傳來，小茹望向她。只見李祖娥雙眼依舊望着昭信宮冰冷的大門。
小茹輕蹙眉頭想了想。
“這宮裡很多地方我都還沒有去過……”
李祖娥想起那個少時陪伴在她左右的高洋，臉上揚起一個千思萬緒的笑容：“自小母親就教導我作爲人婦該有的禮儀與態度，我是漢族人，那時候我還擔心自己並不能被鮮卑接受。子進一直對我很好，忍辱負重成爲皇帝后也不顧大臣的反對執意封我爲後，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逆天而行讓我們變成了這樣……膝下無子。”
“娘娘……”
小茹握住李祖娥冰凍得發紅的雙手，朝李祖娥向她投來的雙眸笑道：“雖然這裡平日裡只有奴婢一個人照顧你，但是你對奴婢的好是真是假奴婢瞧得出來。奴婢相信這麼善良的你一定會有人爲你養老，照顧你的後半輩子的。”
李祖娥還想要說些什麼，忽的聽見昭信宮外頭有腳步聲傳來，悉悉索索的聽起來似乎不止一個人。她與小茹對望一眼，一種不祥的念頭衝了上來。隱隱的，李祖娥還能看見宮牆外透出的燈火，似乎是有一隊人在往這裡來——
在往這個平日裡不許他人靠近的昭信宮來。
“皇后娘娘到——”
胡韻？
李祖娥有些驚慌，驚慌中還有一種叫做羞愧的情緒也讓她感到無地自容。她慌忙站起身子，厚重的披風讓她一瞬間重心不穩往後踉蹌的退了一大步，幸虧讓小茹及時的扶住她才免於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