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
韓長鸞有什麼過?
想到自己身份曝光的事情,小憐不得不猜測這高緯也許是因爲她的原因纔將韓長鸞趕回鄴城的。而且,當年在晉陽的時候,被派去長安千許樓調查她身份的人正是韓長鸞,即便第一次調查結果回來後高緯就讓人收了線,但不代表事到如今高緯不會不因爲這件事情而遷怒到韓長鸞的身上。
只是不知道,高緯知不知道韓長鸞早已經認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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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些日子,你在外頭可有聽說過蕭太醫?”
聽到小憐這麼問,祝公公也不覺得是什麼大事,沒有做過多的細想就點了點頭:“蕭太醫是隨着韓大人和穆大人一同回了鄴城的,如今應該是在宮裡的太醫署裡繼續供職呢。娘娘,蕭太醫怎麼了嗎?”
小憐又搖了搖頭。
她真的有些弄不清楚高緯究竟是怎麼想的。
蕭許陽在他的面前維護自己,明明已經算是挑戰了他身爲王者的權威,而是憑藉着過去的種種傳聞,她甚至覺得蕭許陽也許會因爲這件事情而直接被處死,卻沒想到如今聽到的消息竟然是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位昔日就已經是好友的人竟然安然無恙的回到了鄴城,繼續待在他的太醫署裡。
如果是高緯覺得蕭許陽當年的年紀尚小,而徐之才又一直保護着蕭許陽這個徒弟才讓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對蕭許陽下手,那麼現在高緯其實是有着一個十分正當的理由可以處理掉蕭許陽的。並不是她對蕭許陽表現得不屑一顧,而是高緯的作法的確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對她的事情秘而不宣仍舊保留她身爲淑妃的身份,也對蕭許陽表現得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還安安全全的送回了鄴城。
雖然她懷疑蕭許陽也許並沒有安全回到鄴城,但這個想法只在她的腦海中一劃而過,甚至連直接的痕跡都沒有留下就被她直接將這個猜測給否決掉了。
如果高緯要處決蕭許陽,根本就不需要偷偷摸摸。回顧以前的種種,雖然有很多也許並不是他完全的想法,但高儼、高睿、斛律光、高肅這些在大齊朝廷舉足輕重的人都能夠光明正大的將他們殺害毫無隱瞞之意,那麼區區一個太醫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如此費心機的要去隱瞞呢?而且,若是蕭許陽真的出事了,住在他府上的姜豪也一定會再次出現的——
可是,現在看起來一切都很平靜,真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雖然知道大齊和周國如今正因爲戰事彼此焦灼着,但高緯對她的態度卻非常好的證明了,那日在祁連池發生的事情都不是一場夢。
可是,正是這樣無法接觸外面的日子,倒總讓人覺得心惶惶。
“娘娘可是擔心前方的戰事?”
祝公公看小憐微蹙着眉頭一直沉默不語的樣子,覺得她被送回邯鄲宮之前去過一趟戰場,那麼現在也許也總會惦記着戰場上的事情。
聽到祝公公的聲音,小憐眸光一顫,收回沒有焦距的目光,緩緩地看向他。
“娘娘若是有考量的人,那麼兩國之爭對你來說結果也只是個結果,應該不是即將要發生什麼事情的過渡。”
祝公公特意裝作深明大義的樣子,表情浮誇的把眼睛瞪了瞪,好像真的是文縐縐的文官一樣,語氣尤爲深長的說:“既然娘娘說信任奴才,那麼奴才也是信任你這個主子的,也願意把性命交給你。只是,如今在這邯鄲宮中,倒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好做,外面的人不能進來瞧您,皇上也下了禁令不允許你踏出寢殿一步,倒是個明晃晃的軟禁。不過,這些都不礙事,奴才就是你在邯鄲宮裡的眼睛和耳朵,看見什麼聽見什麼總是能夠告訴你的!娘娘,你說是吧?”說着,他四下看了眼瞧着沒人,像一個農家的孩子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哀悽悽的將頭靠在小憐坐着的貴妃榻的扶手上。
小憐被他這搞怪的樣子逗笑了,不由得笑出了聲,還伸手用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腦門,佯裝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只是這一眼卻讓他笑的更開心了。
“那如今,周國和大齊僵持到了什麼地步,你可知道?”
小憐的心中還是有些好奇,聽祝公公這麼說,便問道:“當初還在平陽的時候只聽說周國國主宇文邕因病回朝,所以大齊得以奪取了一些喘息的機會。可是回到邯鄲宮後,這些消息就沒在聽說過,桃香不與我說,而我也不敢問你,你也總表現得對我閃避,我着實是一頭霧水,這答案一直無處可尋。”
“這周國國主回到長安後,在你還沒回到邯鄲宮的時候,奴才就已經聽別人說這宇文邕又從長安去了平陽,還帶了八萬的兵力來阻絕咱們大齊要去奪回平陽的援軍的。”祝公公煞有其事的說着,好像身在兩國交戰的現場一樣神情肅然:“只不過如今平陽的戰事究竟如何了倒是還沒去好好地打聽過,不過也從這宮裡其他的內侍口中聽到過,若是平陽奪不回來那就相當於是真的失守了,那麼皇上必然要往後退守,就一定會退回到晉陽。”
邯鄲宮就在晉陽。
小憐站起身子,緩緩地走下了石階,然後站在石階下回身望着自己如今居住着的建築稍顯奢華的殿。
“雖然你沒有念過書,但在宮裡與其他人私下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你可會有自己的主見?”
因爲距離隔得遠,祝公公有些聽不清小憐剛剛說了一句什麼話,便從貴妃榻旁起身,然後快步的小跑下石階道她的身邊,知道他沒有聽清楚,她又把問題說了一遍。
“當然!”
祝公公鄭重的點了點頭,似乎是害怕小憐會覺得他是個附勢趨炎的人,急於證明自己,語氣不由得也嚴肅了許多:“雖說入宮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可是當初我畢竟也算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毛孩,所以聽到一些在宮裡待得時間長的老宮人說宮中的人、事如何如何,也只是聽進了耳中。後來稍微長大了一些,聽進耳中的事情自己也總會稍加琢磨一下,只會把帶着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當成是自己的看法記在自己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