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沒想到的是,楊無雙所做的,可遠遠不止這些。
國子監議事廳。
國子監祭酒齊彥明和其他國子監高層,都齊聚一堂,在商議着。
哪怕那高太上長老和其他幾個支援過來的化虛境,也不例外。只不過他們一直眯着眼,並不開口,也不表態,只是當個擺設而已。
他們可懶得管這些爛事。甚至,如果不是因爲上頭命令下來,天神會威懾夠強,他們都想直接逃離了。
楊無雙這混蛋,真的是眼中釘肉中刺啊!
不殺他,誰都過不安生。
可是,誰能殺他?
之前的戰鬥,大家都看到了,半步化虛不出,其他人過去,只是給他送菜。
除非……
除非真的有數萬國子監學子過來圍殺。
可惜,就算髮出那樣的懸賞和號召的齊彥明本人也知道,眼下這一點都不現實。
時間太短了,這麼點時間,根本不夠那麼多人過來。
可是,要是等到那些人一點點慢慢過來,那就成了添油戰術,他一點都不懷疑,楊無雙可以將這些人,一波一波的,今天殺一批,明天殺一批,殺個乾淨!
換了其他人,可能下不去手。可能會殺得手軟。
這傢伙可是曾經在百萬蠻騎之中橫衝直撞,殺進殺出,心狠手辣,心冷如鐵的人,這種事情,根本無法打動他。
要真是國子監那麼多人,結果給楊無雙統統殺乾淨了,到時候,他們國子監就要成爲方圓十州之地,不,甚至可能整個天下之中,最大的笑話!
這,絕對不允許!
最起碼,對於其他國子監高層來說,不允許。
反而齊彥明,態度曖昧。
“祭酒,您快想想辦法啊!”
“是啊,祭酒!那小子殺真元境,簡直跟殺雞沒兩樣!人數再多,對他也毫無威脅!”
“那就派半步化虛去!”
“半步化虛哪兒那麼聽話?現在能掉過來的半步化虛,不超過三個人,沒有五個人聯手,我看還是不保險!”
“那也要讓他們去!”
“乾脆,讓半步化虛帶着真元境去殺楊無雙!”
“那有個屁用?之前你們又不是沒看到,就算有半步化虛,能對楊無雙形成威脅嗎?不照樣被斬殺豬狗一樣殺掉……”
“或者我們邀請其他化虛境做我國子監的名譽學子出手……”
“胡說八道!這辦法能有什麼用?那個化虛境,願意以學子的身份出現?哪怕是我國子監的名譽學子身份也不行!”
“總有那貪財的吧?”
“哼!那樣的人,哪那麼好找?再說了,那種人要的是一般的錢財嗎?他們要的東西,我們給得起嗎?就算給得起,給了之後,還能剩下什麼?那跟讓楊無雙滅掉根基,有什麼區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要怎麼辦?”
“我哪裡知道?我知道還用你在這裡大放厥詞?”
衆人爭執不下。甚至不乏之前有矛盾的,藉此機會相互攻訐。
有些人根本就不在乎國子監死活。
只要自己有足夠實力,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何必非要在國子監跟楊無雙和常昆那幫難搞的貨色拼命?
我辛辛苦苦修煉到今天,不是爲了讓人家殺掉的!
那些真正想要滅掉楊無雙的國子監高層,實在忍耐不住了,打斷衆人的話問齊彥明:
“祭酒,您拿個主意吧!”
“拿主意?爲什麼要拿主意?”
“形勢不妙啊祭酒!”
“形勢不妙?哪兒不妙了?照我看啊,這形式妙得很!”
“祭酒,別開玩笑了!”
齊彥明淡淡道:
“我說的可是真的!”
“我的祭酒喂!那些國子監學子,可都是有靠山、有來頭的人,就算單獨一個不算什麼,可那麼多人加起來,我們國子監也吃不消啊!”
齊彥明冷笑:“我們國子監吃不消,他楊無雙就吃得消了?他太學就吃得消了?”
“不就是被殺了幾個人嗎?這纔多少?讓他殺!把人多送些過去,讓他殺!殺多了,整個方圓十州之地,甚至整個天下,也就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了!到時候,還用我們辛辛苦苦去打生打死嗎?有的是人要主動出手!”
衆高層聽得毛骨悚然。
齊彥明這種做法,簡直就是瘋狂啊!
那麼多大勢力,加起來別說滅掉國子監、太學,甚至就算徹底改變方圓十州之地的形勢,也不在話下吧?
更別提一個楊無雙了。
就算等閒十幾二十個化虛境加在一起,也是一樣死個乾淨的份!
這樣做的話,楊無雙和太學,倒是完蛋了。
可是,國子監能好到哪兒去?
你覺得你把那些人送去給楊無雙殺,他們背後的人看不出來了?他們背後的人,就不會遷怒了?
你這明明是殺人一千,自損八百啊!
“祭酒,不可!萬萬不可啊!”
“是啊,真的不可以這樣做啊!”
之前還在爭鋒相對的很多高層,現在都統一戰線,苦勸起來。
齊彥明冷笑:“有什麼不可的?哼,怎麼?收了他們的好處,就幫他們說話了?不,有的人還沒收好處,就幫他們說話,人家可未必領你的情,搞清楚,你的腳站在什麼地方,你的屁股,坐在哪裡!”
他冷冷的目光看向衆人,不少人都下意識低下了頭,躲避開他的目光。
“行了,就這麼定了!此事,我意已決,無需再議!”
話音還沒落下,卻聽外面有鬧鬧嚷嚷的聲音傳來。
齊彥明皺眉,怒聲道:“吵什麼吵?滾進來!真當我國子監沒規矩了嗎?”
馬上就有人連滾帶爬進來,一進來就大叫:“祭酒不好啦!祭酒不好啦!楊無雙那小子,現在堵在我國子監門口,不讓人進出啊!”
“堵門?”
齊彥明臉上露出森然笑容:
“好得很啊!我們還沒怎麼的,他楊無雙倒是打上門來了!很好!很好!傳我號令,告訴那些邊遊山玩水邊過來的國子監學子,我慶國國子監學子力量衰落,已經不行了!被那楊無雙堵着門打,誰能來救的,與斬殺太學學子同賞!”
衆人都是驚駭。
他們知道,一場腥風血雨的戰鬥,一場波及無數人的戰鬥,只怕就要開始了。
或許,這將成爲這方圓十州之地,未來百年,甚至數百年局勢變化的開始……
有的人憂心忡忡,有的人心急如焚,也有的人暗含期待……
國子監門口。
楊無雙手持長槍,傲立門口,地面上,已經寫了一行蒼勁有力的大字:
“進出者,死!”
旁邊,已經有好幾具屍體,靜靜的躺在那裡,顯然就是用生命驗證楊無雙這句話的人。
甚至,就算那句話,都是用鮮血寫成。
國子監學子們有的義憤填膺,但在他們身後,他們的老師一個個都把他們看得很緊,甚至不允許他們靠近門口方圓十丈之內!
那根本就是送死啊!
別說這些學生了,就算是這些老師自己,要膽敢跨出去,只怕也師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真元境不行。
半步化虛不行。
除非化虛境。
可是化虛境不屬於學子,不能出手。
況且,化虛境進出,從來不走門,直接空中飛行,楊無雙也堵不到他們。倒也避免了他們萬一真的走門,楊無雙對他們出手,他們反擊,慶羅天和常昆以他們違反約定爲由幹掉他們。
雖然些國子監未必會認這個由頭,也許會全力保他們,但萬一呢?萬一那邊不保他們呢?
自己的命自己珍惜,他們可不願意冒這個險。
所以現在,楊無雙堵門這件事情,無解。
齊彥明都乾脆不過來,遠遠的看了一眼,扭頭就走。
原本還指望祭酒來出面主持公道的人,一個個都傻眼了。
“讓他們散了!”
齊彥明僅僅只是丟下冰冷的一句話。
“散了散了!大家散了吧!別堵在門口了!”
“那混蛋在堵門!”
“堵門怎麼了?就不信他能堵一輩子!他總要吃喝拉撒吧?到時候我們溜走就是!不用擔心啦,肯定能出去的!”
有人很有躺平的精神。
旁邊的人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我特麼說的是能不能出去的事情嗎?我特麼說的是楊無雙那小子在堵門啊!你明不明白?在堵門!”
“那又怎麼了?你不服氣?你把他打跑唄!”
“你……”
這人爲之氣結。
我能打跑我跟你廢話什麼?
“那不結了?打不過就打不過唄。打不過,就別自己找死。其實楊無雙這小子吧,做事還是有分寸的。只要你不主動找死,他也不會來找你麻煩。你要是活膩了自己找他去,我可還沒活夠!”
說完這句話,那位躺平兄直接扭頭就走,一點都不留戀,更毫不在乎這邊大門被堵。
“走咯走咯,等晚上吧。”
一大幫人跟着他也走了。
之前那人憤憤不平的跺了跺腳:“你們這些廢物!國子監的大好形勢,都是壞在你們手上的!”
之前那幫人中間,有個人停下腳步,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怎麼?你不廢物?那你去啊!”
他突然出手,這人連忙躲閃,可是躲了兩步,眼神的餘光卻發現,自己已經進入門口,頓時整個人寒毛都倒豎起來了。
特別是,他看到楊無雙的手,似乎動了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