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外界對於此事的評價如何,唯一一點毋庸置疑的是,秦朗身上的罪責比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少了許多。
在新聞報道發佈後,意料之中的是,秦朗接到了紹紫的電話,既然此事已經水落石出,那麼也可以就此事的項目負責人處罰問題進行探討。
秦朗準時的來到了秦氏集團,紹紫在此已是等候多時,秦朗不在的這幾日,每日紹紫都會將公司裡大大小小的事通報給秦朗,以及原先秦朗手中項目的進行情況,紹紫都會一五一十的說明。等同於,秦朗就算不在公司,對於公司裡的事業是瞭如指掌。
兩人來到了會議室,會議室裡的人已是坐的滿滿當當,秦朗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道:“很抱歉,我來晚了。”
“距離原定會議開始時間還有五分鐘。”秦振東道:“你還不算遲到。”
秦朗點了點頭,便坐下。秦飛揚依舊是坐在對面的位置上,他的臉色微微有些僵硬,秦朗看了秦飛揚一眼,微微勾了嘴角,秦飛揚看着秦朗這摸意味不明的笑容,很是不懂。他覺得,就算秦朗已經盡力的將責任開脫,但也免不了有失職的罪名,他這位置無論如何也坐不穩,可他爲什麼還投了那麼一個看似自信般的微笑?
秦振東掃了會議室裡的衆人一眼,道:“該到的人應該都到齊了吧?”
身邊的助理道:“董事長,人都已經到齊了。”
“那就不必等到五分鐘後了,現在就可以開始會議了。”秦振東道:“想必在坐的各位早上醒來之時都已經看見了今天的頭條新聞……那就是鑽石加工場坍塌一案事情原委已經查妥。”
“鑽石加工場坍塌所造成的損失是一定的,本以爲是秦氏集團內部的問題,卻沒想到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秦氏集團此番被戲弄也成了業界的笑話。”秦振東氣憤的道:“關於承建公司的責任,秦氏集團會追究到底,而鑽石加工場坍塌所造成的損失,也會由城建公司全部承擔。”
秦振東看了秦朗一眼,而後繼續道:“雖然主要責任在於承建公司,但秦氏內部也有着不可推脫的責任,那就是鑽石加工場項目負責人,也就是秦朗,嚴重的失職。”秦振東道:“當初在招標的時候,明明有很多家優秀的建築公司任其選擇,但秦朗卻在很多家公司中挑選到了這一家不起眼的承建公司,如若不是決策失誤,或許也不會造成這個結果,所以秦朗的處罰必不可免。但念在秦朗在一年半前曾幫助秦氏集團度過難關,在這一年半里,秦氏集團在秦朗的帶領下,業績不斷攀升,更是創造了佳績,經董事會商討,決定撤除秦朗秦氏集團總裁一職,故而秦朗從今日起降爲副總裁。”
在坐的人對於這個處罰並不感到驚訝,若說功與過,那麼秦朗一定是功大於過。在秦氏集團陷入財務危機的時候,是秦朗整日忙碌奔波在各大銀行之間申請着鉅額的貸款,是他拋售了私人的股份,放棄了許多企業的控股權來挽救秦氏的危機。
再秦氏集團危機解除後,秦朗坐上了總裁一位,帶領着陷在低谷之中的秦氏集團一步步爬回來,一年半的時間,很短很短,但卻奇蹟般的不光自低谷爬出,更是飛速向前,這全都是出自於秦朗的決策之中。
而鑽石加工場一事,雖然是秦朗的責任,但其中的細節卻是所有人不會預料到的,是承建公司內部的問題引起了這次的軒然大波,辜負了秦朗與秦氏集團的信任。
秦飛揚深呼一口氣,本以爲此番可以將秦朗拉下來,但沒想到其中竟然還扯出了這麼多事端,但秦飛揚想,就算是副總裁又如何,只要他坐上了總裁的位置,那麼秦朗此番還是被他成功踩在了腳下,到那時,他做什麼決斷就不必再看秦朗的臉色!
秦振東道:“秦朗,對於這個處罰,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秦朗起身,他先是朝着會議室裡的衆人鞠了一躬,而後一臉抱歉的模樣,他道:“很抱歉各位,此番由於我的疏忽與大意,導致了鑽石加工場坍塌一案,鑽石加工場是秦氏集團先前最重視的項目之一,投入了許多金額與精力。可由於我的失職,鑽石加工場坍塌爲秦氏集團帶來了許多金錢上的損失,與時間上的浪費,對於這件事,我想要與各位說一聲對不起。對於秦董事長的這個處罰,我沒有怨言,這些都是我該得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也無顏坐在總裁這個位置上。所以,我接受這個處罰。”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有一董事會成員道:“秦朗你年紀還輕,有的是時間繼續去證明你的實力,我一直都很看好你,所以希望你不要因爲一點失誤而自暴自棄。”
“您放心,失敗乃成功之母,我明白您的意思。”秦朗道:“此番鑽石加工場坍塌的事情,相當於間接給我增長了些教訓,在以後的項目上,我一定會多加細心。”
那董事會成員欣賞般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秦朗便坐了下來。
秦振東道:“秦朗被撤除總裁這個職位,而總裁一職不能空虛,故而在董事會商討的時候,也選定了新任總裁的人選。”
終於等到了此刻,秦飛揚直了直身子,目光中也是閃過了那精練的光芒,此刻就等待着秦振東說出他的名字,宣佈他成爲新任秦氏集團的總裁了。
會議室裡瞬間一派安靜,秦振東表情肅穆的坐在最前方,秦朗表情凝重,與正對面那一派自信的秦飛揚形成了對比。秦朗雖能使手段保住自己在秦氏的地位,但是卻無法左右秦振東的選擇。
秦振東目光直視前方,嘴脣蠕動了翻,他道:“經董事會成員商討,決定由……原秦氏集團副總裁……樑祺霄擔任總裁一職。”
‘唰’會議室裡瞬間一片詫異,秦朗,秦飛揚,樑祺霄三人不約而同睜大了眼睛。BECK與莫玉成看着秦朗,又看了看秦振東,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秦飛揚此刻的臉色很是難看,怎麼會是樑祺霄,怎麼可能是樑祺霄越過了他當上了總裁?
秦振東的聲音依舊在繼續,他道:“樑祺霄任職期間,對待工作嚴謹,一絲不苟,其手下也有很多項目取得了較好的業績,樑祺霄的實力亦是大家有目共睹,同樣是青年才俊有膽有識,秦朗停職的這幾天內,樑祺霄處理危機與公司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業是遊刃有餘,所以董事會一致同意了由樑祺霄繼秦朗擔任總裁一職。”
此刻,秦朗也不知道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他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不高興。高興的是,上位的人不是秦飛揚,而不高興的是,樑祺霄與秦飛揚是站在一起的。
如果是從私人矛盾的角度看待的話,只要秦飛揚不坐在總裁這個位置上,那麼這一盤博弈,他秦朗就不算輸。如果是從公的角度看待的話,他們兩人不論是誰上位,不,只要他秦朗下了那個位置,以後的路就不會好走。秦朗的眸光不禁看向BECK,而BECK亦是看着秦朗,四目相對,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樑祺霄作爲事情的當事人,在秦振東說出他名字的時候,他便愣住了,這一下子成爲衆失之的也是他從未想過的。
頓了頓,樑祺霄便起身做了一次‘獲獎感言’,並保證擔任總裁後一定會帶領公司更上一層樓。
樑祺霄說完後,會議室中掌聲雷鳴,秦振東做着最後的總結,他道:“從今天開始,樑祺霄擔任秦氏集團總裁一職,秦朗與秦飛揚擔任副總裁一職協助着樑祺霄,散會。”
會議結束後,秦朗與秦飛揚兩人擦肩而過,秦飛揚咬牙道:“恭喜你,保住了在秦氏的地位。”
“一個鑽石加工場坍塌的問題,是不足以將我拉下馬。”秦朗這般回答,而後道:“本其實我很想知道,自以爲自己可以成功做到總裁的位置上,結果卻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搶先一步,這種感覺如何?”
“秦朗,你不要挑撥離間。”秦飛揚臉色鐵青,他道:“樑祺霄是站在我這邊的人,我上位與他上位都是一樣的事。你都是被我們踩在了腳下。”
秦朗冷笑一聲:“但只要不是你坐在哪個位置上,我就不算輸,你也不算贏。”
“你可真是幼稚。”秦飛揚對於秦朗很是氣憤,花費了巨大的代價計劃了鑽石加工場一案,到頭來還是被秦朗躲過,這怎能讓他不氣憤。
“隨你怎麼說。”秦朗道:“秦飛揚,我們的遊戲,現在纔剛剛開始。”
……
‘duang!’秦飛揚重重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怒不可遏的道:“爲什麼,爲什麼不是我!”
地毯上盡是四散的文件,秘書與助理躲在門外不敢進來,整個辦公室裡除了秦飛揚便只有樑祺霄,樑祺霄眉頭緊緊的皺着,“今天的事,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