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霍域邀請霍天來家裡做客,靳燈全程都興致頗高,下廚做了很多美食。可霍天其實是有任務在身,他趁着兩個人在廚房忙活的時候,在的臥室和客廳裡都按了微型監視器,當然,這一切都是在霍域的授意下完成的。
靳燈的專業是表演系,又天生就有演戲的天賦。她成心想隱瞞霍域自己的狀況,他費盡心思和手段也能察覺到一星半點。霍域沒有別的辦法,又不想逼着靳燈說出實情,只能想了這麼一個方法。
霍域故意挑了幾樣複雜的粵菜,又讓靳燈調了一些雞尾酒,一頓飯做了整整三個小時。霍天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任務,翹着二郎腿等在客廳裡。
他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霍域爲什麼要監視自己的家,可直覺告訴他,霍域是罕見地遇上了難題。
“霍天,飯菜都準備好了,快來吃吧!”
“哦,好的!”
靳燈身上還圍着圍裙,她和霍天見過幾次,對他也就不那麼陌生,三個人自然而然地坐好,一頓飯吃得很是安靜。
霍域一向表現地很成熟穩重,只有在靳燈面前纔會時不時失了分寸。霍天自然知道他什麼脾氣,自然也不便多留,耽誤人家小兩口親親熱熱,所以只是隨意吃了幾口,誇讚了靳燈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霍域,我做的飯菜是不是很難吃?”
霍域原本正在洗碗,靳燈坐在餐桌旁等着。她對着霍域忽然開口,語氣裡滿是失落和自責。霍域微微皺着眉頭,心裡的擔憂更甚。
“你看霍天那麼清瘦,就知道他原本就吃得不多!你做的很好,別多想!”
若是從前,霍域定會把靳燈的反應當成撒嬌,他會轉身抱住她,摸摸她的頭或者乾脆把她抱上牀,身體力行地好好安慰她一番。只是現在霍域真的沒有這份心情。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查清楚靳燈到底在做什麼。
霍域的“冷淡”讓靳燈有些難受,她似乎聽出了許多的不耐煩,也聽出了許多的厭惡。她在心裡嘲笑自己一番,越發討厭這樣一無是處的自己,可又覺得無能爲力。她已經不想再費什麼力氣去改變自己了,想就這樣隨波逐流,得過且過地耗完自己剩下的時光。
“我先去洗澡了。”
靳燈發現自己的眼淚似乎又要流出來,就趕緊找了個藉口躲進了浴室。
“不等我了嗎?”
霍域詫異地放下手裡的碗,回頭卻發現人已經離開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脫下手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裡的系統直接控制着監視器,簡簡單單的一個軟件就能讓他看見大半個家裡的情形,還有靳燈的一舉一動。
“靳燈……你會怪我嗎?”他擦了擦有些模糊的手機屏幕,心情複雜地像一口染缸……
浴缸裡漸漸放滿了熱水,蒸汽漸漸溢滿整個浴室,在玻璃上留下一層厚厚的水霧。
靳燈坐在浴缸邊緣上發呆,眼淚卻止不住地淌下來。她隨手撩起垂下來的頭髮,手指卻不小
心沾到了自己的眼淚,她這才發現自己又哭了起來,無緣無故,甚至都沒什麼感覺。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眼淚成了她最親密的夥伴兒,無時無刻,甚至不需要注意場合。她有時候會想,要是自己還在走演戲這條路,那麼以後自己拍哭戲肯定不會那麼爲難了。只可惜,演戲會是她永遠不會再涉足的領域。
靳燈關掉了熱水,邁進幾乎溢滿的浴缸。她已經儘量放緩了動作,熱水卻還是漫了出來,洋洋灑灑地流了一地。她又開始發呆起來,泡着泡着又覺得有些頭暈。
靳燈覺得身體有些反常,眼前的一切模糊地像是夢境。她死死皺着眉,覺得自己應該先從浴缸裡出來,就單手撐住浴缸想要脫身,可她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砰地一聲就摔回了浴缸。
霍域恰巧從廚房出來,想去看看靳燈是不是洗好了,可還沒走近就聽到一聲巨響。他迅速反應過來,奔向浴室,一把推開浴室的玻璃門。
霍域衝進去的時候,靳燈已經跌在了浴缸裡,她的膝蓋摔在浴缸邊緣上,疼得她幾乎窒息。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從水裡撈出來,這才發現靳燈根本沒有脫衣服就進了浴缸。單薄的襯衫早就溼透,粘在靳燈消瘦的身體上,她胸前的風光若隱若現,可霍域卻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賞。他抱着靳燈進了臥室,也顧不上自己的衣服會不會被打溼。
靳燈像一隻溼透的小雞,縮在被裡瑟瑟發抖。她的膝蓋似乎傷得很重,霍域不知道她傷在了哪裡,手總是會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可靳燈卻死死咬着牙,不肯呼痛一聲。
她忽然覺得錐心刺骨的疼是一件好事,因爲這樣她纔會覺得自己仍舊活着,不單單只是一副行屍走肉。
霍域從櫃子裡取出一套睡衣放在牀邊,擡起就開始解靳燈襯衫的扣子。靳燈原本在走神,注意到他動作的時候,自己的襯衫已經被丟在地上了。她沒有穿胸衣,溼透的髮絲垂在她白皙的胸口,靳燈微微紅着臉。
霍域本還想替她脫掉溼透的牛仔褲,可眼神卻再也離不開靳燈的臉。他早就渴望着靳燈身上的柔軟,這些天所經歷的波折都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胸口,他很想好好抱一抱她,好想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去溫暖她安慰她。
“靳燈,我……可以嗎?”
霍域還有些猶豫,他不知道現在的靳燈願不願意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他,也不知道靳燈會不會覺得害怕或者是恐懼。他壓着心裡的火,甚至有些卑微地期待着。
靳燈原本垂着腦袋,可聽見霍域的聲音之後,自己的身體似乎也產生了一點變化。這些天她一直在拒絕霍域,有好幾次,霍域把她溫柔地圈在懷裡,吻着她的耳朵和脖子,嘴脣劃過她最柔軟的地方,可靳燈卻只是一動不動地承受着,彷彿沒有一絲興趣。
她微微有些愧疚,可猶豫了片刻還是對着霍域點了點頭。痛苦的人有她一個便足夠了,她不忍心讓霍域不快樂。
靳燈這樣想着,任
由霍域脫下了自己身上僅剩的衣物。她的身體沒有因爲浸在熱水裡而變得溫暖,皮膚反倒越發冰冷。霍域心疼地把她禁錮在身下,大手耐心地劃過她身上每一處敏感的部位……可靳燈卻依舊沒什麼感覺。
她用雙手扒住霍域的肩膀,頭藏在霍域的頸間,想要這樣掩蓋自己臉上的蒼白和厭惡。她因爲痛楚而忍不住叫出來,而霍域卻以爲她是動了情,他對她的想法全然不知,還在慶幸她仍然願意主動擁抱自己,心裡又興奮了幾分。
靳燈死死咬着嘴脣,直到嚐到了濃烈的鐵鏽味,她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咬斷自己的舌頭,就張開嘴,一口咬在了霍域的肩膀上。
疼痛混合着汗水糾纏着靳燈的身體,她在痛苦裡漸漸沉,淪。
一切結束的時候,靳燈已經沒什麼力氣下牀清洗自己了,只是躺在霍域身下大口喘着粗氣。
霍域漸漸平靜下來,他支起手臂,想帶靳燈去重新泡個澡,免得她得了感冒。他笑着凝視靳燈的眼睛,本想再吻一吻她的嘴脣,可眼神落在她的脣邊,卻掃到一抹刺目的紅色。
那一瞬間,霍域身上所有的熱情都消耗殆盡,靳燈臉上僵硬的表情和嘴角流下的鮮血刺痛了他身上每一根神經。
“爲什麼要咬着嘴脣?”
靳燈微微一愣,用手指抹了一下兩個嘴角,這才發現口腔裡的血流了出來。她不知所措地看着霍域,像極了被抓到現行的小偷。
“和我做這種事,對你來說就這麼痛苦嗎?”
“霍域,我……”
靳燈本想好好解釋一下,可一開口又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辯解,因爲霍域說的都是事實,她確實是在痛苦着,不是因爲厭惡霍域的身體,也不是因爲厭惡這種親密的行爲,她只是失去了讓自己快樂的能力。或許從某種意義上講,她確實正在慢慢變成一個殘廢!
霍域很想好好地問個清楚,她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爲什麼要這樣折磨他,可他看不得靳燈難過得樣子,那雙眼睛應該充滿神采和幸福,是他一時大意,竟然讓她經受了那樣殘忍的事。是他的錯,他自然該受到報應!
“想再去洗個澡嗎?還是直接睡?”
靳燈的氣息有些不穩,她想了想,輕聲說道,“你……不氣我了嗎?”
霍域用手指摸了摸她修長的眉毛,最後點在了她的鼻尖上,“我怎麼捨得氣你,好好休息吧,明早再去洗澡。”
霍域說完從牀上走下來,彎腰撿起丟在地上的衣服穿好。靳燈把被子拉上來,遮住自己的身體,她疑惑地看向霍域,忍不住問道,“你要去哪?怎麼又把衣服穿上了?”
霍域扣上釦子的手微微一頓,他沒有回頭看一眼靳燈,淡淡地開口說道,“我不想吵到你,在客廳睡一晚就好,不用顧及我。”
靳燈知道自己該開口叫住他,可她微微張着嘴,紅潤的脣瓣動了動,最後卻還是沒能說出口。霍域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從牀上拿了一個枕頭,之後便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