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我的小妮娜，你都長這麼高了？”看到妮娜的第一時間，妮娜的叔叔維里斯托夫興奮的從屋子裡衝出來，剛想要給自己的小侄女一個熱情的擁抱，可是看到小侄女身上那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一副，他不由的愣了愣，有些不捨：這衣服一定很貴吧？
妮娜的叔叔並不是那種看到的第一眼就會讓人將他同北極熊以及狗熊之類的強壯動物聯繫在一起的典型的俄羅斯男人，同這個年齡的大多數俄羅斯男人相比，妮娜的叔叔的身材明顯的偏瘦偏矮，不過這很正常，飛行員沒有幾個長得如同狗熊一般五大三粗的，長得如同狗熊一般五大三粗的多數就進了陸軍的特種部隊……嗯，更多的如同狗熊一般的俄羅斯男人都幹了伐木工人……那些瘦小的就進了空軍，再瘦小一點的就成了裝甲兵，被塞進坦克和裝甲車那狹窄的空間內。
倒是妮娜很大方的緊緊的抱住自己的叔叔，“是啊叔叔，我可是有好幾年都沒有看到過您了，您在這裡過的還開心嗎？”
“還好，這裡的人都很熱情，我在這裡過的很開心，”維里斯托夫連連點頭，看得出來。見到自己的親人，這個前蘇聯的空軍飛行員真的很開心。
過了好一會，訴說完了家長裡短的妮娜和維里斯托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小侄女並不是單身一個人來的，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她的同伴。
“不好意思，”意識到自己失禮了的維里斯托夫連連向阿芙羅拉道歉。“見到我的家人實在是太高興了，所以……”
“沒關係的。維里斯托夫先生，”看的鼻子有點發酸的阿芙羅拉微笑着擺擺手示意自己並不在乎這個，“我知道妮娜和您的感情很好，你們有好幾年沒有見過面了，這場面讓我很感動。”
說着，阿芙羅拉擦了擦眼角：她想起了自己在遇到安樂樂之前，和母親相依爲命的那些清貧的日子。
…………………
“什麼？請我當飛行員？”在妮娜代表阿芙羅拉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之後，維里斯托夫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扭頭看向阿芙羅拉。
“是民航公司的飛行員，準確的說，是爲一家專門面向私人提供包機服務的航空公司的飛行員，”阿芙羅拉糾正着維里斯托夫話裡面當中的錯誤，“您可以選擇成爲這家公司的簽約飛行員，他們會根據每一位飛行員的工作時間和身體狀況來安排飛行時間，也可以成爲某位富豪指定的私人飛行員。只飛這位富豪的私人飛機。”
維里斯托夫做了這麼多年的空軍飛行員，從空軍退役之後又進入民航系統工作，多少也瞭解一些世界上那些富豪們的習慣，知道有些富豪們出行並不會乘坐民用飛行器航空公司的飛機，他們自己就有飛機。
給千萬富翁或者億萬富豪們做私人飛行員，不僅待遇優渥。有着豐厚的薪水可拿，並且私人時間充沛，飛行任務也不重，或許一個月之需要飛行10個小時就可以，能夠給富豪們做私人駕駛員。簡直是這個時代的俄羅斯的那些退役後衣食無着的飛行員的終極夢想。
但是在這個巨大的喜訊面前，維里斯托夫卻難得的保持了足夠冷靜的頭腦。他並沒有急切的、如同餓瘋了的小狗看到肉骨頭一般撲過去，而是強忍着心中的興奮向阿芙羅拉問道，“尊敬的阿芙羅拉小姐，我想知道爲什麼您選中了我？還有，我工作的這家公司在哪個國家？美國、加拿大還是歐洲的某個國家？”
下意識的，維里斯托夫對阿芙羅拉用上了敬語。
“都不是，是在中國，我們蘇聯的鄰國，”阿芙羅拉糾正着維里斯托夫話裡的錯誤，同時也說明了爲什麼會選中他，“選中您的原因，是因爲我們的僱主要求他們的飛行員最起碼要具備簡單的漢語溝通能力，如同您這般能夠同流利的漢語進行交流的更好，因爲如果您同意，你的工作地點在中國。”
維里斯托夫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瞪大了眼睛：中國？！
這真是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我們的鄰國已經這麼有錢了嗎？那裡的老闆不僅有了私人飛機，還要聘請私人駕駛員？”維里斯托夫喃喃自語道，心裡頗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就在十幾年前自己還在空軍部隊服役的時候，那個時候的蘇聯的鄰國還是那麼貧窮，和強大的蘇聯相比，他們的軍隊只有簡陋的軍事裝備，他們的士兵拿着簡陋的武器、吃的飯裡面甚至幾乎沒有任何的肉食和蛋類，只能吃用來糊弄豬的野菜，但是現在，不過是十幾年的時間，他們竟然有了一批擁有私人飛機的富豪，並且要到俄羅斯來僱傭飛行員了？！
世界真是奇妙，當年大吃大喝胡吃海塞的蘇聯紅色帝國轟然倒塌，老百姓們連填飽肚子都成了一件無比幸福的事；而被他們陳兵百萬相威脅、連飯都很難吃飽的國家，竟然已經有了一批億萬富豪，甚至要來俄羅斯僱傭當年威脅他們的飛行員當他們的私人飛行員……這個世界真的太瘋狂了。
“沒錯，他們現在……很有錢。”阿芙羅拉低聲應道，對於這一點，他深有感觸。
但是維里斯托夫還有些拿不定主意，這也很好理解，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這轉變都有點大，前幾年大家還是敵人呢，現在就要去給自己的敵人打工賺錢？思想上卻是一時間轉不過來。
維里斯托夫猶豫着，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妮娜頓時就有些着急了，輕輕的搖晃了兩下維里斯托夫的胳膊。勸道，“叔叔，不如您聽聽他們的條件再做決定？”
嗯？似乎也是這個道理，正在糾結中的維里斯托夫想了想，終於點點頭，向阿芙羅拉問道，“阿芙羅拉小姐，請問。這些中國老闆們給我開出來了什麼樣的條件？我的年薪收入有沒有10萬美元？”
10萬美元是美國民航公司的機長的收入水平，副駕駛的年薪收入在8萬美元多，維里斯托夫的這個要求……不是一般的離譜。
“如果是單身，中國的老闆們會提供一套一室一廳帶廚房和衛生間的公寓住房，提供一輛摩托車用於平日裡的出行，生活方面由老闆提供，或者每個月提供1000元的生活費；如果是帶着家庭一起過去。老闆們也會提供一套兩室一廳帶廚房和衛生間的住房，會協助安排家屬的工作和孩子的上學問題，同樣會提供一輛摩托車作爲交通工具，工作三年後還會提供一輛轎車，但是在薪水方面……”
說到這個，阿芙羅拉微微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們的僱主們不會給您開出這麼多的年薪，他們會給您看出大約7到8萬RMB的年薪。”
7到8萬RMB？聽起來似乎也不算少了，這幾年中俄邊境之間進行的易貨貿易很繁盛，哪怕是在伐木場裡的工人對RMB堅挺的購買力也有切身體會。他對這個收入情況還算是滿意，但有個問題讓維里斯托夫稍稍有些疑問：“阿芙羅拉小姐。那這個年薪，如果摺合成美元的話是多少錢？”
“大概8000到9000美元吧。”阿芙羅拉頓時有些尷尬，這個年薪確實是低了點兒。
“多少？！”維里斯托夫猛地提高了聲音，他知道RMB兌美元應該有個差額，但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差額竟然這麼大。
“8000到9000美元。”
再次開口的時候，阿芙羅拉已經調整好了狀態，道，“但是，維里斯托夫先生，我需要告訴你您的是，這7萬到8萬RMB的年收入，在中國和在美國的購買力是完全不同的，”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筆錢能夠在共和國買到多少麪粉、多少豬肉之後，阿芙羅拉道，“在美國，如果想要買到同樣多的東西，大概需要超過10000美元。”
原本還有些憤怒的維里斯托夫，聽到這話之後頓時就再也憤怒不起來了：臥槽！相當於上萬美元的購買力的收入？
不同於普通的大頭兵，作爲空軍，任何一名飛行員必然都是身體和智力的雙重佼佼者，他們很明白一件事，表面上的收入再高也沒有用，任何收入最終只有落實到購買力上纔有意義，比如現在，同前蘇聯時代相比，但看老百姓的收入，似乎並沒有減少多少，但老百姓的生活爲什麼如此窮困？原因就是盧布的購買力急劇降低，同樣買一塊麪包，需要花前蘇聯時代的10倍甚至100倍的價錢才能夠買得到，這就說明盧布的購買力不行了。
同樣，雖然那些中國富豪給自己開出來的工資看起來不高，但購買力很強大，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也算是給自己開出了高工資。
心動嗎？當然心動，不心動纔是真的見鬼了，以維里斯托夫的智商水平以及生活經驗，再聯繫到每個月額外還有1000元的生活費，他立即就能判斷出自己到了那邊之後的生活水平絕對比蘇聯還沒有解體的時候還要好一些，但是……蘇聯帝國的驕傲啊，身爲當初那個紅色恐怖巨熊最尖銳爪牙的驕傲啊，這一切都讓維里斯托夫有些低不下去這個頭。
沒錯，就是低不下去頭，維里斯托夫總覺得去給中國人當飛行員有種矮了一頭、丟了蘇聯軍人威風的感覺。
但是威風什麼的不能當飯吃，猶豫了好久，他終於開口了，“阿芙羅拉小姐，這些中國人的飛機是什麼樣子的？他們還需不需要招聘其他的飛行員？”
維里斯托夫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當年在空軍部隊的很多飛行員朋友以及在民航公司的飛行員朋友，現在都變成了“退役飛行員”，如果大家能夠組團去中國賺錢，想來那應該是不錯的。
阿芙羅拉的話讓維里斯托夫心中頓時大喜，“我們的中國朋友們計劃在未來一年時間裡招聘100位能夠用漢語進行基本溝通、最好能夠熟練的應用漢語的飛行員，我向您承諾，您每成功的介紹一位飛行員，就可以和妮娜小姐一起獲得1000到1500美元的介紹費，希望您能夠早日拿到這筆錢。”
每介紹一個人最少可以得到1000美元的介紹費？維里斯托夫的嘴巴頓時張的如同一隻正在打哈欠的河馬：尼瑪！
1000美元意味着什麼，維里斯托夫心裡簡直再清楚不過了，一個普通美國人一個月的收入也不過兩千多美元而已，就這，已經可以讓他們過上無比富饒、讓無數俄羅斯人羨慕的口水狂流的生活了，可自己只要介紹2個懂漢語的飛行員過去，就可以得到相當於一個普通美國人一個月的收入？
什麼叫不真實？這就叫不真實。現在的維里斯托夫就有陣不真實的感覺，他只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做夢……就算是要和侄女兒平分，也過之需要自己介紹四個懂漢語的同行過去啊。
處於迷迷糊糊之中的維里斯托夫看到阿芙羅拉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疊照片來，“至於您到了中國之後要駕駛的飛機，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這幾種機型了。”
照片的最上面是一架和安—14輕型運輸機差不多的飛機，除了這架和安—14運輸機差不多的飛機之外，這架似乎和安—28有點像，這個呢……這個是什麼？怎麼看着有點像是一架動力三角翼？可這架動力三角翼怎麼這麼奇怪，不但有個封閉式的座艙，看着大概是佈置了三排座椅，這玩意兒能算是飛機嗎？
“這個也算是飛機？”指着那架動力三角翼一般的飛機，維里斯托夫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
“這是他們公司的主力機型。”阿芙羅拉看着維里斯托夫的臉上一臉的同情，當她看到這個飛機醜陋的樣子的時候，也被驚住了。
她有些期待，維里斯托夫先生會同意嗎？從堂堂的空軍運輸機飛行員變成這種如同玩具一般的簡陋飛機的飛行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