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地分離的相思,清歌最能理解,她們連分離的地理方位,時差和距離都一樣,她笑道:“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你說,白紀川回來就好了?”
一然嘿嘿笑:“我纔不說呢,我和你又不一樣。”
清歌道:“當然不一樣,一個多月眼睛一眨就過去了,。”
“時間真的很快,我以前覺得怎麼都熬不過去的時間,原來也一眨眼就過去了。”一然說。
“什麼時間啊?”清歌好奇。
“你等小天哥哥的時間呀。”
“那是顧小天強行結束的。”
電話那頭傳來小天的聲音:“你們在說我什麼……”
然後清歌就兇:“快哄女兒睡覺,她又要興奮了。”
一然嗔道:“你就不能溫柔點?”
清歌恨恨地說:“每家男人都不一樣,你以爲我不想溫柔啊?”
“老婆……“
電話那頭,小天又在呼喚清歌,一然猜想是歡歡出狀況了,立刻催她掛電話。
掛了電話,一然又地看了會兒歡歡的照片和小視頻,薛清歌真是會生,怎麼能生出這麼美的女兒。
她從牀上起來,走去白紀川的房間,看看大小,看看房間窗外的光景,東摸摸西摸摸,很快白紀川就找來,問她在幹什麼,她說她在打掃房間。
白紀川說:“我的房間和書房你別折騰了,怪累的。
一然問:“原來這家裡,有你的房間?”
白紀川還是覺得奇怪,問:“怎麼沒有我的?”
一然輕輕一哼:“不是我們的嗎?”
白紀川嗔道:“欺負人是不是?”
“紀川,你想我嗎?”
“想,做夢都在想。”白紀川這次不用邀請,就對着手機發出了親吻的聲音,溫和地說,“可我既然來了,就要把事情做好再走,人總要有始有終,一個多月也不是不能熬,而且這次韓可欣的事對這邊也多少有影響,我也算是幫韓可欣的忙了。但是這一次後,我再也不會接這麼長的出差,哪怕保不住飯碗都不接。我後悔了。”
一然已經躺在白紀川的牀上了,懶懶地說:“那以後,超過一個禮拜的都不接好嗎,時間短的你就隨便去吧,偶爾你還是要去出差的,不然天天看到你,我也會煩躁的。”
“煩躁什麼,我就不會,我恨不得你天天黏在我身邊。”白紀川說,“一然,你來銀河吧,做我的助理好嗎?”
“我就這點出息啊,給你做一輩子丫鬟?”一然氣道,“你怎麼不說,你來恆遠給我當手下呢。”
“是是,是我錯。”
一然得意地說:“反了你的。我跟媽媽說你陪我逛街會光火,每次都嚇得我趕緊撤,她說你要造反,等你回來收你骨頭。”
白紀川笑道:“我看她週六陪你逛過,還能不能這麼說,陸一然啊,你週六收斂點聽見沒。”
然而白先生的擔心,完全是沒必要的,一然又不是那種不會察言觀色的人,和美香媽媽逛了一個開頭,就看出苗頭,她和白阿姨完全是一個世界的。
別看媽媽五十多奔六十了,對時尚還是很講究的,她今天的計劃是買一雙鞋和一條裙子,想去平時沒怎麼去過的地方,於是由一然推薦,逛了她很喜歡的幾家商場幾個專櫃。
孃兒倆逛了一上午,什麼都沒買,可白阿姨不會像白紀川那麼着急,和一然的逛商場習慣幾乎完全契合。
中午吃的小火鍋,兩人說說笑笑好不愜意,還發了照片和視頻給白紀川看,白紀川問他們逛半天買什麼了,得知什麼都沒買,隔着地球表示,他肚子裡又要冒火了。
可之後私下裡,白紀川卻給一然發微信說:“我媽有點人來瘋,你別累着自己,晚上我也不能幫你捏捏腳。”
一然回覆說:“我今天穿得單鞋,一點都不累。”
她們繼續吃飯,美香提醒道:“一然,你這個肉涮太久了,老了不好吃。”
一然忙說:“我想熟一點再吃的。”
美香點頭道:“也是,每個人腸胃不一樣。”
快吃完時,美香發現一然那份套餐裡的海鮮基本都沒動,她自己也吃不下了,不然就幫着吃點,想着不吃就不吃吧。
下午,兩人又穿梭在各家專櫃之間,去挑選口紅時,櫃員揣摩着兩人的關係,認定是母女了,沒想笑呵呵的,一然就順口說:“我家媽媽漂亮吧,我們是不是很像。”
櫃員也老實:“像倒不像,但是都漂亮,你們皮膚這麼白,新出的幾個色號沒有駕馭不了的,都試試看呀。”
一然在那兒挑,美香則怔怔地看着孩子,雖然只是句玩笑話,可這聲媽媽,還是甜到心坎裡。白紀川叫了她三十幾年,她從來沒感動過呀,要是有這麼個女兒就好了。
她沒想到的是,從這一秒開始,一然就真的開始喊她媽媽了,喊着媽媽如何如何,喊着媽媽你試試看這個顏色,一切都那麼自然,她小心翼翼地爲自己畫上口紅,兩人擠在一起照鏡子,眉開眼笑。
這是白美香夢寐以求的場景,帶着女兒去買化妝品買衣服。三十多年了,家裡一直就兩個男人,她的漂亮衣服和對美麗的追求,根本無人分享,也指望不上他們什麼,真是把她憋壞了。
“媽媽,這個口紅我送你。”一然挑好了顏色,笑眯眯地說,“一會兒你請我喝下午茶好嗎?”
白美香立刻答應,鼓起勇氣自稱道:“媽媽帶你去個好地方。”
在她的指路下,一然把車開到了一片老弄堂區,手牽着手穿過長長窄窄的弄堂,停在了一家咖啡店門前。店主是個六十來歲的老克勒,穿着筆挺的西褲襯衫,氣質優雅從容,只有在看見美香時,眼神亮了。
“我女兒,漂亮嗎?”美香媽媽挽過一然。
“你哪裡來的女兒。”那位老先生淡淡一笑,看了看一然,溫和地頷首打招呼,便說,“去露臺吧,等下我就不讓其他客人上來了。”
美香卻道:“你照常做生意,不然以後我就不來。”
她們爬上窄窄的樓梯,走進樓上的露臺,大夏天的竟然完全感覺不到炎熱,藤蔓爬滿遮陽棚,綠意蔥蔥,只有星星點點的太陽能從枝葉的縫隙裡鑽進來。雖然風還是暖暖的,可一然覺得很舒服,她就喜歡暖暖的感覺。
“我還是老規矩。”美香說着,問一然,“你喝什麼咖啡?”
一然笑道:“我和媽媽一樣。”
沒多久,那位老先生就送來兩杯咖啡,和一些餅乾,室外溫度高,蛋糕不合適,他說:“想吃蛋糕的話,等會兒進來。現在你們慢慢聊,有事隨時叫我。”
美香含笑點頭,擺擺手,那位老先生就下去了。
“媽媽是常客嗎?”一然這才問。
“一年也就兩三次吧。”美香笑道,“不算常客,但我和他認識三十幾年了,是曾經我家裡給我安排的結婚對象,他老早可是有鈔票人家的少爺。”
一然愣住,美香媽媽卻淡淡地說:“我沒嫁給他,他後來娶了別的人,可惜那位福氣不夠,走得早,他後來就一直沒再娶,十幾年前跑來這裡開了這家咖啡店,我是被朋友帶來的,就又和他重逢了。”
一然問:“媽媽也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嗎?”
白美香託着下巴問:“看得出來嗎?”
一然點點頭,又搖頭:“我不知道。”
美香說:“當然不能和紀川的老闆家裡那樣比,五六十年前,那個時候的社會你也知道,不允許什麼有錢人家的。但大家關係都還在的,那段動盪過去後,國家把一些財產房產都歸還了,紀川的外公外婆就給我安排結婚嫁人,我死活都不肯,那時候我已經看上紀川他爸爸了。”
“你和爸爸都是姓白嗎?”一然一直都很好奇。
“是呀,巧吧,我們幼兒園去高中參觀,我帶着小朋友,我的小朋友們喊白老師,結果他也應了樂呵呵地跑過來,我就看到他了。”美香媽媽回憶着曾經的美好,眼中愛意滿滿,“我一眼,就看中他了。”
一然聽得好專注,白美香臉上的神情,彷彿讓她回到了青春時代,還是那個數着兩條辮子,穿着白襯衫和百褶裙,踩着高跟鞋的姑娘。
“白紀川現在住的房子,是把我們老家的房子賣掉了,外公外婆留給他的,那房子可值錢了。”白美香嘖嘖道,“那個小東西,眼睛不眨就賣掉了。”
一然哦了聲:“怪不得他有錢買那麼貴的房子,我總在想,他也就做總監沒幾年,哪能攢那麼多錢。”
美香笑道:“所以那房子也不算是他自己買的,不用覺得他多了不起,他不過是投胎好。”
一然問:“媽媽結婚後,就一直跟爸爸住在教工小區裡?”
美香點頭:“房子小小的,不用費勁收拾,多好啊。”
一然連忙說:“家裡太大了,我每次打掃到一半就沒耐心了。”
美香嗔道:“讓他掏錢請阿姨,你又不是給她當保姆的,以後別自己打掃了,多累啊,你上班那麼辛苦。”
一然呆呆地看着白美香,如果她和白紀川結婚了,成爲了婆婆的白阿姨,還會這麼說嗎?
“媽媽,九月份我生日,虛歲三十。”一然說,“我爸爸媽媽想請你和爸爸一起吃頓飯,當然還有我家其他親戚朋友,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來。”
18:00更新,不見不散本不想和大家說的,覺得沒必要,可是大家都很期待多更,而我又力不從心,大瑣爸爸上週二手術住院到現在,因爲術後傷口好得特別慢,可能還要繼續住下去,不是原以爲兩三天就能出院的那樣。所以大瑣這陣子,實在無暇多更新,但正常更新,我還是會保持的。提前謝謝大家關心,他沒事的,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