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接到老公消息時,蔣誠已經準備起飛,順利的話週末就能回來,再不然就要等下週。雖然不願對蔣誠明說,可丈夫這一次的突然出差,讓她心裡很輕鬆,好像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讓自己靜一靜。
訂的兩瓶起泡酒很快送到了公司,她拆開看時,白紀川剛好從外面回來,一然覺得有點尷尬,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其實他們的工作氛圍沒那麼嚴肅,只要該做的事做好,在辦公室幹什麼都不會有人管。可一然畢竟纔回來幾天,就主動道:“今晚約了韓可欣和另一個朋友,白總,公司的事我會跟她說說的。”
白紀川嘴上說:“不用太勉強。”心裡卻想,她現在已經能喝酒了嗎,喝酒會不會對身體不好,可是他怎麼才能開口叮囑一然少喝一點呢。
“可以給我一瓶嗎?”白紀川突然蹦出這句話,把自己也嚇了一跳,但是他拿掉一瓶,一然至少能少喝一半。
一然不樂意,她好不容易可以解解饞,連連搖頭好似護食的本能:“我們不夠喝的。”
白紀川哦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然皺着眉頭,護着她的酒,老闆怎麼回事,這是公然在問自己要賄賂嗎?她忽然想起來,回公司後,給其他同事都送了巧克力,但是對白紀川,只在口頭說了聲謝謝。可是不至於吧,老闆會那麼小氣在乎一點小東西?
一然把酒放下去,摸了又摸,想到白紀川對她的好,心裡矛盾得不行。再三思量,終於咬咬牙,拿了一瓶用報紙包起來,悄悄進了白紀川的辦公室,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說:“白總,給你一瓶。”
心裡恨恨地想着,她下次再也不把東西送公司來了。
看着一然那小怨念的眼神,白紀川心都要化了,他收下了,順便說:“我也想嚐嚐看,下次還你一瓶我喜歡的酒。”
一然稍微舒服了一點,但是說:“我不是喜歡喝酒,就是偶爾會想喝兩杯,你不用還給我。”
白紀川欣然:“那就謝謝了。”見一然要走,他順口問,“工作還習慣嗎?”
一然點頭,以爲老闆又要和其他同事一樣來關心她,可白紀川卻說:“週五晚上,華立週年慶,他們上週就發了邀請函來,其他部門也有同事去的,你有興趣去嗎?”
競爭對手的週年晚會?一然現在是失去孩子後有點茫然的狀態,有新鮮的事她願意去嘗試,被搶走一瓶酒的不悅頓時消失了,笑着點頭:“我可以去。”
白紀川點頭:“我把邀請函發到你郵箱裡。”
夜裡,一然準時下班,在飯店打包了幾個菜回家,還去進口超市買了一打法國生蠔,想着配起泡酒最美味。結果三個女人都不會開蠔,折騰了半天,那麼貴的生蠔就被扔進蒸鍋裡蒸熟了。
說說笑笑,誰也沒提一然流產的事,韓可欣最近一直都好好上班,還買了管理類的書來看,喝着一然的酒,她說:“我有十來天沒喝過酒了。”
一然就想起來問:“禮拜五華立週年慶,他們邀請你了嗎?”
韓可欣點頭:“可我不想去。”
一然道:“我還在想,能不能遇見你呢,我會跟白紀川去。”
可欣就說:“那我去好了,可以陪陪你。”
清歌接了電話回來,盤腿坐下,酒杯已經空了,酒瓶裡還剩下一點,她想留給一然,但還是抱怨:“這麼小氣,就買一瓶。”
“冰箱裡有啤酒,你去拿好了。”一然更不高興,說她平白無故被白紀川搶掉一瓶。
可欣主動去冰箱裡拿啤酒,清歌就問:“他問你要的?”
一然憤憤然:“他正好看到,就拿了一瓶,真沒看出來,他是這樣的人。”
可欣回來,話只聽了半句,順口問:“怎麼樣的人?”
話音才落,清歌的電話又響了,可是她按掉了,於是話題自然就轉向她,一然問:“誰啊?同事嗎?”
清歌開了一罐啤酒,喝了兩口才說:“顧小天。”
這兩個多月,一然沒心思關心好友的生活,他們夫妻怎麼樣了,她還真不清楚,小聲地問:“你們吵架了?”
清歌輕輕一笑:“沒有,就是不想接。”
韓可欣不懂家務事,就閉嘴吃東西,一然則試着問:“是不是有什麼事?”
清歌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他媽媽打電話來,要我把歡歡送去杭州住一段時間,他這幾天都在跟我商量這件事,想讓我答應。”
一然問:“你不樂意?”
清歌點頭:“從來沒關心過我和孩子,當然,我不強求也不怪他們,可是歡歡是玩具嗎?想看就抱去看看,不想看了就丟回來?而且他們自己也很忙,要做生意,玩好了就丟給保姆,又不是真的自己帶,他們家的保姆不是專門帶孩子的,怎麼帶得好歡歡?可是顧小天什麼都不懂,還說這樣可以減輕我的負擔。”
清歌說了很多,一然和可欣都聽出來了,她就是不願意。
“我現在,就是住着他們給顧小天買的房子,纔沒底氣說話。”清歌說,“房價越來越貴,我自己想買房首付都拿不出來,現在又請住家阿姨,每個月一分錢都攢不下。”
韓可欣立刻道:“我有房子,你要去住嗎?”
清歌苦笑:“不是這麼回事。”
一然道:“要不周六我陪你去一趟杭州,在那裡住一晚,給他爸媽看看孫女,然後週日我們就回來。畢竟是爺爺奶奶,想看孫女也不是沒道理。”
韓可欣舉手說:“我家在那裡有別墅,我先過去等你們,我們索性玩兩天。週五華立的酒會結束了,直接開車過去,我和一然來接你和歡歡。”
三個人互相看了眼,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新加坡這邊,蔣誠帶着鄭莉音,單槍匹馬地面對客戶的刁難,表現出的魄力和專業度,讓本是不懷好意跟着來的人心服口服,意識到蔣誠在她所憧憬的這個世界裡的魅力,她看待上司的心情更微妙了。
他們在酒店的房間是面對面的,週五早上她等在門前,聽着對面的動靜,聽到開門聲,從貓眼裡看見蔣誠出去吃早飯了,她自己隔開幾分鐘後纔出來。然後假裝若無其事地到餐廳,很自然地出現在蔣誠面前。
蔣誠的盤子裡葷素搭配很均衡,對着食物拍了張照片後,好像就在發消息向妻子報告早餐,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即便鄭莉音坐在他對面,也完全無視似的。
發完幾條消息,他終於開始吃飯,擡頭看到鄭莉音盤子裡就一點蔬菜沙拉,笑道:“吃得飽嗎?”
鄭莉音受寵若驚,連忙道:“這些夠了,昨天晚上吃得有點多。”
蔣誠笑了笑,說:“今天沒什麼事,你自己安排吧,晚上和客戶吃飯的時候回來就好。”
鄭莉音低頭撥動盤子裡的菜,想了想:“我沒什麼安排,蔣總你呢?”
蔣誠說:“在房間和公司那邊開會。”
鄭莉音忙道:“需要我嗎?”
蔣誠搖頭:“就說幾件簡單的事,很快就好。”
她心裡很緊張,錯過這次機會,下一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單獨和蔣誠相處。鄭莉音很明白,要攻略這個男人比登天還難,正道走不了,她只能走歪門邪道,畢竟是在風月場裡呆過一年的人。
現在已不單單是爲了報復陸一然,她是覺得憑什麼不能擁有這麼好的男人,大學裡輸過一次,這次她一定要贏。
“蔣總,恕我冒昧,你最近好像不太開心。”鄭莉音說,“大家都覺得辦公室裡氣壓很低。”
蔣誠反問:“是嗎?”
鄭莉音溫柔地笑道:“是不是大家想太多了?”
蔣誠輕輕一嘆,喝了果汁說:“也不算是,不過我會注意的,畢竟私人的情緒不該帶到公司裡。”
鄭莉音趁機表白:“蔣總,昨天你和客戶爭辯的時候,實在太厲害了,那邊都被你鎮住了。”
蔣誠搖頭:“這種事還是盡少發生的好,你也要記下來,這次幸虧不是我們的問題,如果下次是我們的問題,也輪不到我爭辯。”
他吃得差不多了,喝乾了果汁後,就說:“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出去注意安全,這裡有些地方治安會差一點。”
“我知道了。”鄭莉音的心噗噗跳着,看着蔣誠離去的背影,目光慢慢收回到空了的玻璃杯上,嫵媚的眼角飄出一絲邪氣,她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晚上,華立週年慶典,雖然是競爭對手,賓客之間還是客客氣氣的。白紀川帶着一然出現時,正好大廳裡調換燈光,追光燈那麼巧打在他們倆身上,一然被燈光刺得睜不開眼,她上一次被這麼“矚目”,還是婚禮上爸爸帶着她進場。
白紀川輕輕拉着她的胳膊,走到了陰影裡,關心地問:“沒事吧?”
一然眯着眼睛,眼前一片白茫茫,笑着:“閃死我了。”
但是她不知道,剛剛她的出現,纔是閃到了大廳裡的人,幾個行業內和白紀川相熟的人迅速靠攏過來,紛紛笑道:“這是你女朋友,太漂亮了吧,白紀川你不夠朋友,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訴我們。”
一然的晚禮服是韓可欣給她的,深藍色抹胸長裙,裙子開叉到大腿,稍稍一動就露出雪白漂亮的大長腿,十幾公分的高跟鞋穿着,她和白紀川站在一起般配得不得了。
明天10:30更新,不見不散今天下午的更新都稍微晚了些,辛苦大家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