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等價的交換

當老法師得知自己的孫女已經離開王宮時,他的面色不由大變。通過自己的人脈與情報,老法師自然知道究竟是誰帶她離開的。但是現在,他卻沒有任何辦法阻止對方帶自己的孫女離開。老法師很清楚,李林所擁有的力量,並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原本,他打算慢慢收集情報,同時靜觀其變,但是李林顯然做出了他無法忽視的選擇。

在揮退了自己的奴僕之後,老法師轉身面向水晶球,接着,他伸手開始施法,藉助自己送給羅蘭絲的魔法飾品,老法師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他們的所在。

“在那裡!”

眼下,疾馳的馬車正前往城北的城門處,而在馬車裡,則坐着安潔拉和李林,安潔拉的眼睛散發着微弱的紅光,而羅蘭絲則呆呆的坐在她的對面,看起來彷彿失去了靈魂,只剩下一個呆滯的軀殼。

米娜此刻代替了車伕的位置,雖然她不能夠象普通的車伕那樣輕鬆的駕馭馬匹。但是吸血種的氣息卻牢牢牽制着那些駿馬,迫使它們聽從米娜的方式前進。而菲娜則坐在旁邊,念念低語,伴隨着她那繁雜的手勢,老法師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法術受到了干擾。

“沒辦法。”

老法師長嘆一聲,接着站起身來走向旁邊一人高的光滑鏡子,伴隨着老法師的接近,那面鏡子開始宛如池水般緩緩波動,接着映射出了從未有過的華麗景色,老法師就這樣走入其中,接着不見了蹤影。伴隨着他的消失,鏡子的表面再次重新變的寧靜下來,淡淡的魔法光輝從中放散,最後消失。

“停車。”

就在這時,坐在馬車內一言不發的李林開口說道。在聽到了他的命令之後,米娜立刻操縱馬車,緩緩的停在了路邊。

“來了嗎?”

李林望向馬車門口,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就在他話音剛落之時,馬車門便被緩緩打開,接着,老法師出現在門的那一邊。他面色陰沉,同時帶着無法言語的憤怒。

“奧術法師大人,我可以請問,您這是要做什麼嗎?”

老法師雖然是在向李林質問,但是他的目光,卻是移向了自己的孫女,很明顯,她正在被某種法術所操控。但是老法師雖然已經暗中探查,卻依舊無法查明,自己的孫女究竟中了什麼樣的法術。

“沒什麼大事。”

面對老法師的質問,李林很輕鬆的攤開手,似乎並不如何在意的樣子。

“只不過我們陪這位小姐出去走走……應該不犯法吧。”

“……您是在破壞我們的約定,您掠走我的孫女兒,究竟想要幹什麼?!的確,我承認您很強大,但是!這裡是庫德爾王國的首都!!”

老法師低聲怒喝,緊握着法杖的手因爲怒氣而微微顫抖。的確,他要爲自己負責,要爲整個國家和城市負責,但是,他同時也是一個祖父,他不可能看着自己心愛的孫女,就這樣被一個可怕的怪物所搶走!那是他的女兒用生命換來的天使,也正因爲如此,老法師對於羅蘭絲一直呵護有佳,那是他女兒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證明。

“我明白你的想法。”

面對老法師的怒意,李林倒是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他只是聳聳肩膀,然後帶着若有所思的目光望向老法師。

“當然,我知道她對你有多重要……雖然着不是她親口告訴我的,但是身爲奧術法師,一兩個窺視記憶的法術,我總算還是有的。”

“你……!!”

“好了,不要那麼氣憤,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些日子裡在做什麼。”

搶在老法師說話之前,李林開口堵住了他的咆哮。

“你應該很清楚,也很明白,國王是不可能放我們離開的。無論是現在,還是等到我們的交易結束之後……真可惜,我是誠心誠意的打算和他做交易,不過看起來那位國王似乎對於這一點並不是那麼認同。那麼,爲了我能夠和平的離開這座城市,而不是把這裡轟成焦炭,我想我需要一些保險……而你,老法師先生,就是我的保險。不要裝做一無所知的樣子,那天你和國王在密室的談話,我全部都聽見了。下一次如果你們希望自己的言論保密,那麼我建議你還是去找一個恆定了靜音術的房間,同時學學黑暗精靈的手語還比較可靠。”

“……”

老法師沉默不語,他自然也知道,國王並沒有打算讓李林離開的意思,他甚至也知道,國王正在暗中調集一些人員,試圖在部隊通過黑路,進行進攻,得到戰果後便對李林和他所率領的黑暗精靈下手。畢竟,雖然說侵攻別國領地並不是件擺的上臺面的事情,但是如果同時加上一塊“消滅黑暗精靈”的幕布,那麼事情就會產生完全不同的變化了。

老法師雖然曾經暗示過幾次,但是國王很明顯不原因聽從他的意見。而王子也已經被軟禁起來,沒有任何影響力。雖然老法師自己也可以調動宮廷法師團進行施壓,但是他一直擔心做的太過明顯,可能會被李林察覺到異狀。但是他沒有想到,李林又不是笨蛋,自然已經察覺到了異狀。

“當然,我也清楚,這些日子裡之所以沒有在這座城市遇到什麼麻煩,也是託你的福。”

雖然並沒有進行調查,但是李林也知道,象自己這樣忽然出現的人物,如果不被某些人抓來利用或者被某些人當作眼中釘來對付,那麼纔有鬼。而反過來觀之,除了之前神殿那邊派人來過一次之外,自己這邊再沒有受到任何騷擾。甚至連胖商人那邊去租用船隻的時候,也沒有受到阻礙。不難想象,某些人肯定在其中做了手腳,壓制住了那些傢伙。庫德爾的國王是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好考量,他巴不得李林和商隊在龍鳴城內起幾次衝突,那麼日後圍剿起黑暗精靈來也會更加名正言順,並且博得民衆的支持。而在宮內,擁有如此勢力,並且還肯冒險這麼做的人,就只有得知李林真實身份的宮廷老法師了。

很明顯,老法師顯然是害怕李林因爲起了衝突,而直接大開殺戒。自從那天在競技場上他一舉殺掉諾亞這個天才法師之後,老法師就知道,李林是個非常驕傲,並且容不得別人挑釁的人。可以想象,一旦帝都內有人找他的麻煩,那麼李林肯定會不加思索的直接上去幹掉。而國王卻沒有辦法說什麼,畢竟眼下他的軍隊還在黑路里行走,一旦和李林翻臉,恐怕整個國家最精銳的軍隊就將在幽暗地底全軍覆沒。但是如果國王忍讓,那些貴族自然不會答應。到那個時候,恐怕整個國家就會陷入混亂。李林?李林又怎麼會在乎這些?雖然老法師並不知道,他目前真實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但是他顯然通過某種手段,控制或者征服了黑暗精靈,即便被全大陸通緝又如何?如果這位奧術法師回到幽暗地底,又有幾個國家的軍隊敢進去查詢他的情況?

“因此,我會給你一個交換。”

李林說着,拍了拍羅蘭絲的肩膀,他望向老法師,這個動作讓老法師明顯有些緊張。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去西南的港口,大概五天左右就能夠到達那裡……在那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幫助我們掩飾我們已經離開的假象。一旦我確定你的確做到了這一點,那麼,我就會將你心愛的孫女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還給你,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也不會殘留任何魔法的控制,她會失去這段時間的記憶,但是當她醒來之後,就會和以前一樣,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是,一旦你破壞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李林重新看向羅蘭絲。

“我怎麼說也是個男人,而且你的孫女也算是頗有姿色,或許我會在享用完她的肉體之後將其獻祭給魔鬼,畢竟對於下級魔鬼來說,這麼漂亮的女人可不多見。”

“……您這是在威脅我嗎?”

老法師握緊了拳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提出了疑問。

“是一個威脅,同時也是一個交換的提議。”

李林表情輕鬆,平穩。

“而且在這之後,我就會離開這個國家,你還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嗎?”

“……”

老法師猶豫了。

“您能夠保證,您可以兌現承諾嗎?”

“奧術法師從來不會食言,不管好的那部分,還是不好的那部分。如果你能夠辦妥我的要求,那麼我就會還你一個完全正常,沒有任何問題的小姐。如果你不能,那麼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方式來表達憤怒……就是這麼簡單。”

“……”

老法師沒有立刻回答,他正在內心思考,猶豫。李林畢竟是奧術法師,在這裡和他翻臉沒有好處。但是,他真的會遵守自己的諾言嗎?這卻不是老法師可以確認的部分,雖然李林的話語很嚴肅,不過,這也未免太冒險了。

但是,李林的表情告訴他,他沒有選擇。

“好吧。”

老法師無奈的點點頭,接着他走上馬車,坐在了自己孫女的身邊。

“希望你們不介意我順便搭一程。”

接着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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