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龍泉大帝的回答，高晴頓時一呆：“怎麼會？”
“老祖師都說，劍術一道，當年太奶奶就已經青出於藍了。”
龍泉大帝笑而不語。
一旁的高雪泊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叔祖昔年在界上界行走時，人送尊號‘小劍神’，你是知道的？”
高晴點點頭：“是，孫女知道。”
高雪泊言道：“既然有‘小劍神’，那麼自然也就會有‘劍神’了。”
“這……”高晴漸漸明白過來：“爺爺您是說……”
高雪泊說道：“界上界崑崙山昔年有九曜並稱於世，這事你也是知道的，他們當中有一人，被譽爲大破滅後，道門劍道第一人。”
高晴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龍雪寂靜靜說道：“金曜太白上尊，還有一個尊號，便是劍神。”
他悠然神往：“可惜，未能親眼目睹其風采，見識一下他的劍術。”
龍泉大帝笑道：“大師兄的劍招，我都能傳給你，但他本人的風采，我確實沒辦法讓你們這些小輩領教一下。”
龍雪寂聞言一笑。
高晴一臉好奇：“雖然知道太爺爺您是界上界出身，但從前卻不知道，金曜太白上尊是您的師兄呢。”
龍泉大帝淡然笑道：“界上界如今也少有人知。”
高晴點點頭，很快注意力就轉回來：“太爺爺，太奶奶當年真的輸給金曜太白上尊嗎？還有，大破滅後道門劍道第一人這個說法……”
她小臉有點糾結。
上清嫡傳絕學，並非只有誅仙四劍。
但誅仙四劍作爲道門劍道最高成就，一直讓上清傳人引以爲傲。
從古到今，上清一脈劍道頂尖大能強者，不絕於世。
大破滅後，一代又一代上清傳人以劍道揚名，行走天下。
在高晴心目中，自己的曾祖母玄皇，便是當世劍道第一人。
哪怕界上界還有一位稱皇號的強者，號劍皇。
小叔祖龍雪寂當年孤身單劍在界上界行走，同境界下所向無敵，似乎也在證明這一點。
高雪泊這時說道：“金曜太白上尊當年爲了父親，找來碧遊天，母親與之鬥劍，最後確實是母親輸了。”
他的神情也有些複雜：“這都是母親昔年親口所說，劍術一道，母親向來不服人，但當年一戰，確實一對一敗在金曜太白上尊劍下。”
“不過，雙方只有那麼一次交手，母親自問這些年來劍術又有精進，一直遺憾不能同對方再比一場。”
高晴癟了癟嘴，一臉不開心。
高雪泊看着自己的孫女，徐徐說道：“連母親都敗陣，我上清一脈自然顏面無光。”
“所幸，當時碧遊天還有一人……”
高晴又振作起精神，奇道：“不是說老祖師當年有傷在身，一直在閉關嗎？而且……呃……”
單以劍術論，當年的玄皇其實已經青出於藍，但仍然敗給金曜太白上尊。
“大哥說的人，並非老祖師。”龍雪寂這時說道：“而是我們的小師叔，你太奶奶的小師妹。”
高晴眨巴了一下眼睛，恍然大悟，擊掌說道：“小叔祖您說的可是那位傳說中的紫芝大帝，又稱劍帝的太師叔祖？”
紫芝崖碧遊宮。
昔年上清教祖，靈寶天尊的道場所在。
以紫芝作爲帝號，又被尊稱劍帝，其人實力之強，劍術之高，可以想見。
只是，這個名號，如今在界上界少有人知，在碧遊天，也是傳說，流傳於文獻記載，人們平時很難想起。
高雪泊言道：“彼時，小師叔正在閉關，所幸並不是閉死關，金曜太白上尊劍壓碧遊天，諸位前輩無奈，只得請她出關。”
高晴興沖沖：“太師叔祖一定勝過金曜太白上尊了？”
高雪泊捋了捋白鬚，少見的苦笑一聲：“那一戰的結果，是平手，但是……”
“但是最終，小師叔自承，輸了半招。”龍雪寂接口說道：“母親和其他前輩們，也都默認了這個結果。”
高晴不服氣的叫道：“爲什麼？”
高雪泊嘆息着說道：“因爲我上清一脈，有靈寶天尊傳下的誅仙四劍，領袖道門劍道無數歲月，千錘百煉。”
“而金曜太白上尊，乃是以自身大智慧，大毅力，大神通，化玉清絕學，自創一門玉虛開天劍，讓這世間，終於有了一門可與誅仙四劍並稱的絕世劍術。”
哪怕封神紀元，神話時代，誅仙劍陣被破，誅仙劍等四口寶劍都曾落入元始天尊一脈玉清傳人手中。
哪怕漫長曆史中，太清、玉清都曾出過不少劍道大能強者。
但是論劍道成就，上清一脈一直是道門最強。
而誅仙四劍，也一直是道門最強劍道絕學。
直到一個人，和另一門劍法的出現。
金曜太白上尊，和他的玉虛開天劍！
龍泉大帝一直沒有說話，顯得有些神思不屬。
他的記憶，已經回到數千年前。
那個傲然的身影，傲然的笑聲：“星泉，來，來，來，今天給你看點好東西，我自創的劍術！”
碧遊天外，當世道門劍術一道，最傑出的兩大後起之秀，決戰於無盡虛空之中。
紫衣青年一劍西來，劍開天地。
白衣少女橫劍當空，誅天滅道。
巔峰一戰，演繹大破滅後劍術之道最璀璨的華章。
龍泉大帝人生中親眼目睹，最爲精彩的一場劍鬥，其中韻味，回味無窮，直到今日，仍然令他神往。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此後數千年，再不曾見。
他回過神來，看着一臉震驚的高晴，笑着說道：“因爲這個原因，你太奶奶的小師妹，自承輸了半招，劍帝不敵劍神。”
“也正是這一戰，決定了大破滅後道門劍道第一人地位的歸屬。”
高晴也爲那超出她想象的景象出神。
好半晌後，高晴方纔可憐巴巴看着自己的曾祖父：“太爺爺，金曜太白上尊贏了太奶奶，又贏了太師叔祖，那您……”
龍泉大帝笑眯眯的說道：“我還是留下來了啊，要不然怎麼娶到你太奶奶？我要是走了，不就沒有晴兒你，沒有你爺爺，沒有你小叔祖，也沒有你小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