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心胸

“曾經,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讓飄渺宮這三個字,再次出現在世間。但其實在那時候,我就已經明白,就算我能把飄渺宮重新再次建立起來,但那也只是新的飄渺宮。”妙一娘幽幽說道:“最多,也只是傳承的精神是一樣的,傳承的功法是一樣的。現在,你給了飄渺宮新生,同時也給了飄渺宮中的人……更好的傳承,我想,我的那些師祖們在天之靈看到這一幕,也只會欣慰,而不會有任何反對。”

妙一娘說的是心裡話了,雖然飄渺宮對她來說,就跟她的家一樣,她的師父,就像她的媽媽。飄渺宮那些列祖列宗,就是她妙一孃的列祖列宗。但這畢竟是她妙一孃的……可不是楚墨的!

楚墨笑了笑:“放心吧,一娘,飄渺宮的族譜,不是在你手上麼?”

“當然,列祖列宗,豈敢忘懷?”妙一娘說道。

“回頭,我會讓人做出他們的排位,然後,在這裡,建立一座祠堂,供奉他們!我會讓這些人知道,飄渺宮究竟是怎麼來的!就算他們真的把我當成是飄渺宮的開山祖師爺,但我……也只是中興之祖。”楚墨說道。

“真的?”妙一孃的眸子裡,瞬間綻放出異彩,癡癡的看着楚墨,良久,才說道:“楚墨……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爲我着想,這樣……其實對你來說,真的是太受委屈了。憑藉你現在的能力,和手中那些在天界都是絕頂的傳承,想要建立一個新的門派,成爲開宗立派的始祖,沒有一點點問題!但你卻爲了我……犧牲了什麼多……”

楚墨笑着搖搖頭:“哪有你說的那麼偉大?咱們姐弟一場,這麼多年的感情,虛名這種東西,其實就是那麼回事。如果心裡面尊敬,開山祖師爺也好,中興之祖也罷,都會尊敬。如果心裡面不尊敬……說不準哪天就反出師門了呢。”

妙一娘點頭:“道理是這樣,誰都明白,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開的。”

“有點歷史,是好事。這說明我們飄渺宮,歷經風雨,是個真正有底蘊的門派。”楚墨笑道。

“對了,你把大權交給這些孩子們……真的沒問題嗎?等咱們都走了,他們會不會把這裡弄得亂七八糟?還有,雖然現在他們眼中,你就像神一樣……但你傳給他們的,可是真正的至尊道統啊!你就不怕將來有一天,他們真正崛起之後,明白自己手中傳承的價值,會反出師門嗎?”妙一娘有些擔憂的說道。

“反出師門?”楚墨笑了笑:“這些至尊道統,本身就不可能一直屈居於人之下,如果將來真的有一天,他們擁有自成一派的那個本事,那我還樂見其成呢。我想,那些老師們,傳給我這些傳承,未必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啊?”妙一娘有些吃驚的看着楚墨,似乎有點看不透他了。

楚墨解釋道:“首先,這些孩子們的心性,是真正經過考驗的。這點,你沒法否認吧?”

妙一娘點點頭:“不錯,之前我帶着他們回到家鄉,這一路上,都在觀察他們,能感覺到,這些孩子們,無論天賦還是人品,那都是萬中無一的。可人總會變的……”

“是啊,其實我們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變?”楚墨看了一眼妙一娘,然後說道:“不管他們怎麼變,不管未來怎麼樣,但他們終究是出自飄渺宮的!終究……是我楚墨的弟子!這一點,他們改變不了,也沒人能夠改變。”

“你這心……很大啊!”妙一娘終於有點明白楚墨的想法了。

桃李天下!

楚墨根本就沒想過將這些孩子一直留在身邊,他真正想做的,是讓這些孩子們在這裡打下堅實的基礎之後,將來能夠擁有各自精彩的人生!

“不去束縛他們,自然就不會引起什麼反彈,到時候,真的有一兩個變壞的……恐怕根本不需要你說話,他的同門師兄弟就不會放過他們……真是高明啊!”妙一娘震驚的看着楚墨,喃喃道:“你這纔是真正做大事的胸懷啊。”

“哈哈,姐姐太高看我了。其實……這只是我懶惰罷了。”楚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說道:“至於說現在……我們走了以後,放心吧,他們不會鬧騰的。這些孩子雖然年齡都不大,但其實也沒比我小多少。他們的人品、心性,都是上上之選,我已經把未來告訴了他們,憑藉他們的智商,是不會看得上人界這一點名利的。退一步說,就算他們當中,有想要爭權奪利的人,我也留了後手,到時候,會有人鎮壓他們的!”

楚墨說着,從身上取出一具玉雕,輕輕用手摩挲着,喃喃道:“這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我一直沒用過,我會用它,來鎮壓人界飄渺宮的氣運。我想,這具分身,應該也不會有覺醒的那一天。”

雖然魔君曾說過,這具分身用過一次之後,就會崩潰,不承擔任何因果。但如今的楚墨,已經明白,這世上,有因就有果,那種能夠瞞天的手段不是沒有。但絕不是當時在人界時的魔君能夠施展出來的。他那麼說,無非是不想讓自己擔憂罷了。

所以,這具分身,能不用,楚墨儘量就不去用。

用它來鎮壓人界飄渺宮的氣運,最是適合不過。

“你這幾年變化好大。”妙一娘看着楚墨,輕聲嘆息道:“我所擔心的那些問題,沒想到你早已經想到,而且……還已經準備好了後手。”

“哈哈,姐姐你這麼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楚墨笑着站起身來,凝視着遠方,輕聲道:“人界這裡,只是一個開始!我相信,在不遠的未來,人界一定能夠走出更多驚才絕豔的頂級修士!我會讓那些人明白,他們眼中的貧瘠荒蕪之地,一樣可以走出無數令他們目瞪口呆的大能!”

“而這……是你親手創造出來的!”妙一娘也站起身,跟楚墨並肩,精緻的臉上,閃爍着動人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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