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打完孟婆大搖大擺的走上奈何橋,帶路的小鬼兒越來越膽戰心驚,他要不是不敢跑早就不幹了,這都是什麼人呀,簡直就是來砸場子的。
奈何橋有三層,顏色各不相同,地精問城隍:“老城,咱們走那一層?”
城隍看了看奈何橋說:“傳說紅色的一層是給積德行善的人走到,黃色的一層是給善惡參半的人走的,最下層是給惡人走的。”
“爸爸,咱們走那一層?”地精又問裴曉峰。
裴曉峰發出一道陰氣探測了一下,最下面黑色的一層充滿了戾氣,最上面一層紅色的幾乎沒有戾氣,他指了指上面說:“省點兒事兒,還是走最上面一層吧。”
奈何橋青石鋪成,五階臺階,裴曉峰他們剛走上奈何橋,就聽見橋對面哀怨哭喊聲響成一片。從橋欄望下去,忘川河黃水翻滾,河裡有衆多鬼魂沉浮,銅蛇鐵狗在河裡撕咬魂魄,尖利悽慘的哭號聲震耳欲聾。
“爸爸,他們好可憐,幫幫他們吧。”地精用勺子敲了敲欄杆,喊走在前面的裴曉峰。
城隍看着忘川河,嘴裡低聲唸叨:奈何橋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無對錯,望鄉臺邊會孟婆。
裴曉峰站住看着河裡非常憂傷,他想了很多很多。地精見裴曉峰沒回答,他聽見城隍的話又問道:“老城,你在說什麼呀?”
城隍淡淡的說:“地生,我想起一首詩,隨便兒念一念,哎,人生如夢,世事無常。”
地精見裴曉峰還在看不高興的喊道:“爸爸,咱們能不能幫幫這些魂魄,他們真可憐。”
就在地精差點讓用勺子拍裴曉峰的時候,裴曉峰迴頭笑了笑說:“好吧咱們返回去從下面那層走,把願意投胎轉世的魂魄收進‘噬魂葫蘆’。”
回到原處,大家一起走向下面的一層橋,這時地精被橋邊的一塊大青石吸引了。大青石上寫着四個鮮紅如滴血的大字‘早登彼岸’。
裴曉峰返回頭跟着地精和城隍來到石頭前,城隍神色暗淡的說:“這是三生石,據說能看到一個人的前世和來生。”
雷嘯天拍了一陣子照片說:“老城,這個石頭怎麼用,我瞧瞧我的前生和來世是什麼?”
城隍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他知道雷嘯天的性格,自己認定了的事兒誰都攔不住,他想了想嘆口氣說:“據說把手放在石頭上就能看到,不過看了之後心性會受到影響,我勸你還是別看了。”
地精聽完高興的跳下來說:“先讓我看看,我前世是什麼。”
地精的手很快,裴曉峰想攔住他已經晚了,地精的手直接按在了‘早登彼岸’四個血紅的大字上。
“爸爸,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破石頭,假的。”地精縮回手,一腳揣在石頭上。
誰也沒想到巨大的青石竟然經不住地精的一腳,轟的一聲碎成了無數的小石塊兒。
雷嘯天納悶兒,怎麼一塊兒這麼大的青石,被地精一腳就給踹碎了,他撿起一塊看了看,想留個樣品,沒想到用手一拿沒撿起來,碎石塊兒一捏就成了粉末。
自從進入這個空間怪事兒就接連不斷,一腳把大青石踹成粉末,就連裴曉峰都做不到,地精更不可能了,看來這塊石頭有古怪。
“你怎麼把他毀了,我還沒看哪。”雷嘯天埋怨道。
地精驚奇的看着地上的碎石塊兒說:“我也沒用力,只是隨便踹了一下。”
大家琢磨了一陣子也沒弄清怎麼回事,裴曉峰感覺好像有人在盯着他們,他向四周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麼。
“咱們趕快走吧,進來時間不短了。”裴曉峰轉身走向奈何橋說道。
上了奈何橋就感到怨氣瀰漫,聽到哀嚎聲,有大膽的冤鬼從忘川河裡撲上橋欄杆,撲向裴曉峰他們。傳說忘川河裡的魂魄永世不能投胎,裴曉峰很同情他們,於是他拿出‘噬魂葫蘆’扒開塞子喊道:“想轉世投胎的就進來。”
隨着裴曉峰的喊聲,一片嘈雜聲爭前恐後的向裴曉峰撲來,瞬間裴曉峰被黑霧圍住,黑霧裡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厲鬼。
裴曉峰發出太極氣啓動葫蘆上的法陣,吸力發出黑霧和魂魄都擠進了葫蘆。據魂夫人說,一個‘噬魂葫蘆’能裝十萬魂魄,裴曉峰感覺手上的葫蘆越來越重,看來這個葫蘆裝的魂魄還真不少。
十分鐘後,忘川水中的黑氣變少了,沉浮在水中的魂魄也少了,整個忘川水變的清晰起來,剩餘的魂魄都疑疑惑惑的看着裴曉峰,看樣子他們對裴曉峰有點兒不信任。
剛纔昏黃的河水現在也變成了淡黃色,河裡的怨氣少了,剛走上奈何橋時還在吹的狂風幾乎要停了。
雷嘯天不停的拿相機拍攝,這些情況將來都得上報,沒證據可不行。
奈何橋並不長,樣式古老,透着一種滄桑的感覺,也不知道這座橋是什麼人什麼時候修建的,在橋欄杆上還刻着大量人類生活場景,不過最多的是投胎轉世的輪迴圖。
走過橋地精指着河邊喊道:“爸爸,你看那些紅花真漂亮。”
放眼望去忘川河邊一片鮮紅,一種紅色的花就象血色海洋,這種花很奇怪,沒葉子,只有花,花的樣子象兩隻捧在一起的手。
雷嘯天拍完照問道:“哎,老城,這是什麼花呀,怎麼這麼紅。”
城隍一邊扛着地精沿着石階下奈何橋一邊說:“這種話叫彼岸花,也叫曼珠沙花,傳說在佛界有一種和這種花一樣的,但是顏色是白色,叫曼陀羅話。”
下了橋一條小路通過花海延伸到遠方的迷霧中,走在花海中就象走在烈火中一樣,馱着地精的城隍又象詩人一樣念開了詩。
生生想錯不相見,世世輪迴血色湮,只見花開難見葉,黃泉一路兩相牽。
“老城,你念什麼哪?”地精一邊悠閒的賞花一邊玩兒着城隍的頭髮問道。
城隍嘆口氣說:“生生世世難以相見,只能聞見彼此的味道,哎,這就是彼岸花的宿命。”
地精晃了晃兩條腿說:“什麼宿命,命運是抓在自己手裡的,不去爭取不去抗爭的人才會任命運宰割。”
城隍雖然沒有地精活的年代久遠,但是他幾百年的經歷歷經滄桑,而地精的心性和一個孩子一樣,他們的思維當然不一樣,城隍更象是一個暮年的老者。
各有各的想法,他們沿着紅色海洋中的小路走了下去,小鬼兒一直默默的走在前面,什麼話都不說。
走出彼岸花的紅色海洋,城隍告訴大家前面應該有三條路,這三條路是通往六道去投胎轉世的,也就是說再這麼走下去就會進入輪迴。
裴曉峰見帶路的小鬼兒什麼話都不說,問的:“小兄弟,從這裡一直走是不是就進入輪迴了?”
小鬼看了看城隍搖搖頭說:“幾位爺,我不知道什麼叫輪迴,我只知道進入這裡的魂魄很少有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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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前面是什麼去處?”裴曉峰問道。
小鬼兒用叉子指了指前面的路說:“地獄,真正的地獄。”
關於神仙鬼怪陰曹地府的傳說地精聽了很多,大多數都是喬樑和劉梅給他講的,地精早就想到陰曹地府看看,聽了小鬼兒的話高興的拍了拍城隍的腦袋說:“走,老城,咱們下地獄去……”
雷嘯天聽了地精的話哈哈笑着說:“看把你高興地,下地獄還高興成這樣,太另類了吧。”
判官說這裡的地獄一共有十個,也就是十個空間,走到岔道,果然有十一條路,小鬼問道:“各位爺想到那個地獄看看?”
對這裡不熟悉,前一段路和傳說一樣,城隍還能說出點兒什麼,後面的路變了,城隍也不知道了。
大家正在猶豫,突然從一條路的迷霧中走出了牛頭馬面。
“妖怪來了,準備戰鬥。”地精拔出冰魄劍緊張的看着拿着兵器走過來的牛頭馬面。
這兩個傢伙長的的確比妖怪還像妖怪,不過他們的身體沒有妖氣,而是一身鬼氣。
“幾位,閻君有請。”牛頭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說。
看見牛頭馬面好像又和傳說的一樣了,他們口中的閻君就是閻羅王,也就是這裡的老大。裴曉峰有點兒猶豫,見到閻君就有可能攤牌,他知道這個小地府和鬼界一樣是屬於地府的,但是和地府的聯繫更加緊密。現在還不是和地府攤牌的時候,對地府毫不知情,和地府攤牌帶來的將會是災難。
“你們回去吧,告訴閻老五,我們隨便轉轉,就不去見他了。”裴曉峰向牛頭馬面揮揮手說。
牛頭馬面臉上露出不快,馬面說道:“各位,閻君有請不能不去。”
裴曉峰冷笑一聲說:“怎麼,不去還不行?馬勒戈壁,不就是個閻老五嗎,威風什麼呀。”
雷嘯天看着裴曉峰罵閻王心裡有點兒害怕,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罵多了會有麻煩。
在裴曉峰眼裡這裡的閻王比城隍大不了多少,這裡所謂的閻王只不過是個地府派出來的工作人員,而地府真正的管理者是秦廣王,也就是說真正的閻王應該是秦廣王纔對。
“幾位必須去,不然我們回去不好交差。”牛頭瞪着兩個牛眼,把手裡的叉子端平對着裴曉峰說。
地精見牛頭用叉子對着裴曉峰不敢了,拍拍城隍的頭說:“老城,衝,我要幹掉這兩個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