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金兀朮讓秦檜前來的意思:他是想要用嶽銀瓶,和我談條件。
“什麼叫,不以江湖人的方式?”
“即陛下不用暗殺的手段。如果到時候兩國交戰,只要陛下大軍攻破黃龍府,那狼主便心服口服,到時候是殺是剮,毫無怨言。”
原來是這樣。
我笑了笑:“金兀朮覺得,他能夠跟我談條件麼?如果,我直接衝入黃龍府,將他一劍給殺了呢?”
“陛下自然能夠衝入黃龍府的,但絕對殺不了狼主。”秦檜看着我,很認真的說:“因爲陛下,根本找不到狼主。”
果然如我和陸龍之前猜測的一般,金兀朮顯然是打算躲起來。
如果金兀朮誠心躲着不出來的話,在偌大的一個大金國,想要尋找一個人,那簡直難如登天。
我和陸龍對望一眼,陸龍接過我的話:“秦檜,你回去告訴金兀朮,如果他躲起來,那我和日帝,屠城。想必他,不會質疑我們屠城的能力吧?”
青蓮劍訣,一劍出手的話,其籠罩的範圍廣闊,如果對着黃龍府皇宮之類的地方,來一劍的話,那算殺不死金兀朮,也能夠讓他大金國的皇室,元氣大傷,損失慘重。
只是這青蓮劍訣的威力,是隨着使用者的力量遞增,威力越大,消耗的內力也越多。
而內力畢竟不如法力那般渾厚,只能依靠淺薄的丹田去存儲,所以一天內,丹田所能恢復的內力,僅僅只能夠發出一擊。
一旦一劍發出之後,內力耗盡,不等到內力恢復的話,是不可能發出第二劍的。
秦檜還想要再說,陸龍猛地往前一步,一把將他提起來,告訴我:“姜四,我跟秦檜去見見金兀朮,找他談談條件。”
“你去?”
“對,我去。”她看着我,點點頭,意思是讓我放心。
陸龍曾經是大金國的兵馬元帥,對於金兀朮,她更爲了解一些,所以我倒是相信她。
“也行。”我想了想,同意了陸龍的決定。
這樣的話,有個人出面談判,我們起碼不至於處於被動。
而金兀朮怕我,也不可能和我親自談判,陸龍出面,是最合適不過。
我目送陸龍離開,見大雪紛飛,索性從馬跳了下來,進入了旁邊一家酒肆。這外面大軍成列的景象,早讓四周的小店緊閉,只剩下這個酒肆,門還半掩着。
店裡的客人,已經跑了個精光,老闆也不在,只剩一個躲在櫃檯下面瑟瑟發抖的跑堂小姑娘。
我喊了兩聲,小姑娘這才哆嗦着從桌子下爬出來,低頭垂目,不敢看我:“客官,小店……小店今日,不做生意。”
小姑娘有些面黃肌瘦、看起來營養不良的樣子,扎着兩個大辮子,怯怯生生的回答。
較特別的,是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猶如兩顆黑珍珠一般,清晰可見。
第一眼望去,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她。
“門開着,怎麼能不做生意呢?去,給我切十斤熟牛肉,打十斤烈酒來。”我笑着,吩咐她。
“可是,可是,老闆不在,沒人……沒人,算賬啊。”
哦?
這小姑娘,倒是有意思,這是擔心我吃東西不給錢?
我從身摸出一錠銀子來,放在桌子:“這下,你不用擔心老闆怪罪了吧。”
小姑娘手忙腳亂的跑到了桌子邊,一把抓起銀子,轉身結結巴巴的喊道:“廚子,廚子,切肉,十斤牛肉,打十斤酒!”
“好嘞!”
不遠處的後屋裡,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氣十足,一看是個大漢。
果然,不一會兒的功夫,有一個精赤着身的大漢,託着個盤子,裡面裝着肉和酒,出現在外面。
他還沒靠近我,我嗅到了他身劇烈的酒氣。
這個廚子,看起來嗜酒如命啊。
小姑娘接過盤子:“肉和酒都來勒,客官還要不要炒點菜?”
我點點頭:“那好,你看着炒吧。”
聽到我的話,小姑娘當即轉身,對着廚子說了一堆的菜名。
廚子搖搖晃晃的轉身離開,想必是去炒菜了。
這樣,在這風雪之,我獨身坐在酒肆裡,飲酒吃肉,靜靜等着陸龍的到來。
酒果然是好酒,劇烈無,有點類似於當年在西夏國的時候,憐花和華箏拼酒的那種酒。
我想起來當日華箏的話:那酒,是大金國的特產,釀製方法很特別,極其稀有,當地人稱燒刀子,酒性之烈,尋常的軍壯漢,最多喝不過三碗,會大醉。
其一罈,共有三十碗,足以放翻十名大漢。
當日,華箏和憐花兩人,共飲了十壇烈酒。
這麼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店,怎麼會擁有這麼烈的酒?
我想着,舉起碗,一口飲盡。
酒氣入喉之後,果然辛辣無,確實是烈酒。
廚子很快炒來了幾盤下酒菜,爆炒腰花小炒肉,熱氣騰騰,在這大雪冰封的天氣裡,倒是很適合下酒。
這一頓酒,一直從午時分,吃到了日落。
外面夜色,那些成羣列隊的大金國士兵,也點起了火把,但還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戒,一個個甲不離身。
我搖了搖頭:如果這樣下去,耗一兩天,不用打,這些士兵,也要廢掉大半。
畢竟冰天雪地裡,穿着冰冷的鐵甲,和不穿,完全是兩碼事。
當然了,金兀朮監督我的,不止是外面的大軍,還有……
我轉頭看着酒肆的小姑娘,對她揮了揮手。
小姑娘跑過來:“客官,你還有什麼需要?”
“你是哪個門派的?”我直接了當的問。
聽到我的話,小姑娘一驚,眼睛直愣愣看着我:“客官你說什麼?”
她的眼神極其的純真,怎麼看,都像是不諳世故的小丫頭。
我看着她的眼睛,正要揭穿她,見到她的眼睛忽然一閃!
緊跟着,那漆黑的眼珠裡,頃刻之間,猶如黑色的星空,出現了無數的星辰,亮了起來!
我只覺得,她的眼睛裡,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一時間,讓我有些挪不開眼睛。
緊跟着,我周圍的環境,忽然之間,開始發生變化。
酒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處身於花海之的小亭臺。
這是……
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