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戒無呵呵一笑：“文殊菩薩，只是一個代號而已。我在封神之時，是文殊廣發天尊；封神之後，佛道之爭時，我是文殊菩薩。而現在，我只是戒無。”
戒無的話雖然簡單直白，但其中，自然就蘊含着一種佛理，不愧是佛門四大菩薩之一。
而我，也從他的話中，聽出一絲意思來：他顯然，不打算和佛門一起了。
不過這也在我的預料之中，其實早在他沒有泄露文殊菩薩身份的時候，就曾經和我說過，佛不是佛。從那時候，我就明白過來，戒無其實並沒有對佛門的“忠誠”。
又或者說，他是真正的看透。
“師父，師叔，你們聊着，弟子先行告退。”旁邊侍立的金吒，對我和戒無拱了拱手，轉身離開，身影晃動，轉瞬間，便徹底從佛國消失。
金吒的離開，一是給我和戒無單獨說話的機會，二來，想必是不放心佛國的入口，所以要親自去鎮守。
等到金吒走後，戒無嘿嘿一笑，指了指身後的金殿：“師弟，咱們進去談？”
“走。”
我和戒無，走入了金殿中，只見這偌大的金殿，空蕩蕩的，只有金殿的正中，有一個蓮花寶座，緩緩轉動。
戒無一揮手，法力揮動下，蓮花寶座當即變成了一副玉石座椅，我和戒無左右坐下，戒無再一揮手，便從這玉石桌之下，拿出了一個玉葫蘆，以及兩個酒杯。
戒無伸手倒了一杯酒：“來，師弟，這葫蘆裡的美酒，乃是當年師兄我擔任佛門菩薩，在靈山開孟蘭會的時候所盛，比起天庭的瓊脂玉釀，也不遜多讓。”
果然，隨着這酒倒出來後，能夠明顯聞到，一股極其甘甜的酒香，從其中傳出，和我當年在神農氏部族中飲過的瓊脂玉釀相比，確實不相上下。
飲了一杯酒，我倆這才說正事：“我一來文殊院，就被金吒帶來這裡，想必師兄早就知道，我會前來文殊院找你吧？”
戒無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沒錯。當師弟的修爲，抵達一定境界之後，必然會對我圓寂的事情，產生懷疑，所以師弟必然會前來文殊院查個究竟。”
“這麼說，我之前的一切經歷，確實是師兄所設計的？”我又飲了一杯酒，問。
“是。”戒無很是坦然的承認：“當初，我讓師弟修煉修羅之道，本就是要讓師弟進入鬼道，畢竟以師弟的條件，不入鬼道，真是可惜。
只是，即便是師兄我，也萬萬沒有想到，師弟在鬼道一途的境界，竟然提升的如此驚人。”
額。
從這點來說，戒無倒真是我的引路人，沒有他讓我修煉修羅之道，我也不可能從東王公的記憶中，領悟勾陳大帝的鬼道，從而提升到如此境界。
“那師兄讓我進入鬼道一途，只怕，也有你的意圖，是也不是？”
到了我們這個境界，說謊自然沒什麼意思，戒無當即承認：“沒錯。這也正是，我吩咐金吒，讓他一見到你，就將你請到這舍衛佛國的原因。”
我也放下酒杯：“好說。師兄對我，有點化之恩。只要師兄的要求不是太過分，我必然會全力幫助師兄。”
“嘿。對師弟而言，此事不難。”戒無笑道：“師弟掌握地府，手握百萬陰兵。師兄只想要師弟幫個小忙。”
“師兄且說。”
戒無並沒有直接說他的意圖，而是問我：“不知師弟如今，掌握了幾層地獄？”
我也不瞞他，說出實情：“已掌握六層地獄。”
“好，師弟果然厲害。”戒無先是鼓吹我兩句，這才繼續說下去：“師兄想要向師弟，借一層地獄。”
哦？
我目光往戒無的臉上一掃：“師兄的這個借，是‘借荊州’的借？”
當年劉備找孫權“借荊州”，口上說着借，實際上也就是明搶，根本就沒打算還給東吳的。
眼前的戒無，只怕也是這個意思。
地獄層層相連，一層掌控一層，如果我“借”給戒無一層，那就相當於，將這一層往下的出口，被戒無盡數把控住了。
“不，師弟誤會我的意思了。”戒無搖了搖頭：“我借，只是借個場所，用來練兵。”
“練兵？”
“沒錯，練修羅之兵。”戒無嘆了口氣，目光落到金殿之外：“師弟也見了，這舍衛佛國，全靠師兄我的一口法力支撐，才勉強維持。
而其中的佛靈，皆是心慈口善之輩，根本沒辦法戰鬥，師兄這佛國，單憑我和金吒，只能維持，談何發展？
師弟大可不必擔心，我不是地藏王，手下的佛靈，也沒辦法在地府生存，最多隻能借助修羅兵的力量，到最後，依然還得依靠佛國才行。
畢竟師兄的力量，早就成型，沒辦法更改了。”
我明白了戒無的意思：“聽師兄的意思，是想要練出一支修羅大軍，然後攻打其他的佛國？”
戒無苦笑：“是。只有如此，師兄才能擺脫現在這種尷尬的處境。當然了，師兄也不是白借師弟的地府，只要等修羅大軍練成，打下其他佛國之後，這修羅大軍，師兄也就無用了，算是送給師弟的禮物。”
這樣麼？
我想了想，說：“想必，師兄練兵，所需要的陰靈，也是要從我地府之中挑選吧？”
“自然。師弟也修行過修羅之道，知道這修羅，必須有凶煞之氣的陰靈，才能夠練出來，佛國的這些佛靈，可不是那塊料子。”
相當於我出地方和陰靈，然後戒無將它們鍛鍊一番，用它們去攻打某個佛國，打下之後，再將它們還給我。
這個條件，看起來也不虧，畢竟地獄我有空的，陰靈也有大把的，但有一點：戒無在打完佛國之後，這支煉出來的修羅大軍，還能剩下多少？
如果折損率達到百分之八.九十，那就算是練出一支十萬修羅大軍，最後剩下的，也不過一兩萬而已。
而修羅，乃是佛門的凶煞之兵，主要用於對付靈體，諸如鬼、神、佛之流，對於妖族、魔族、龍族等，並沒有明顯的針對性。
這個交易，到底划算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