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宋衣的保證,可風中流還是惶惶不安。
又無比的自責,恨自己對母親關心不夠,母親身體這麼差,而他竟然不知道。
如果早知道這樣,他會早點娶別的女人成親,現在已經兒女滿堂,母親一定不會有遺憾。
可現在,他有了江小包子,他不可能再去娶別的女人了。
他註定要讓母親失望的。
他很想趕緊回欲天峰看看母親是不是真的身體有疾。
又很怕回去面對她,就算他回去又能如何,他放不開江小包子,不能馬上給她享受孫兒的喜悅。
因爲心裡有事,風中流也對江詩雅沒了前幾日的熱情。
一整天,也總是心不在焉。
江詩雅雖然不太聰明,但是卻十分敏感,風中流的表現,自然讓她感覺到了。
江詩雅摘了一朵海棠,一片一片剝下來,是不是自己原諒他太快,他反而覺得容易,所以……很快就厭倦了。
現在他是後悔選了自己而傷了殷百合嗎?
是啊,畢竟十幾年的感情,怎麼可能真的說斷就斷呢。
江詩雅煩躁地將海棠扔進花叢堆裡。
可惡,既然他後悔了,那就趁早吧,幸好一切還來得及。
於是,這一天夜裡,風中流洗漱完回房推門,卻發現門從裡面給栓了。
風中流疑惑不解:“江小包子你在幹什麼,快把門給開開?”
江詩雅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他的呼喊,卻只是翻了個身,輕哼一聲。
“江小包子,你怎麼了,你再不開門我要撞門了。”風中流有些不悅地踹了腳門。
莫名其妙被關在門外,這幾天本就心裡焦躁,現在無疑更是火上燒油。
門晃動了兩下,倒是沒被踢開,不過還是嚇了江詩雅一跳。
用毯子將頭給捂起來,江詩雅決定乾脆不聽。
風中流見裡面還是沒有動靜,更是火大了,直接一腳就將讓給踹開。
伴隨着一陣晚風,吹動了輕紗羅帳。
風中流着急地衝到牀邊,卻見江小包子用毯子捂着頭,身子弓着縮成一團。
“江小包子,你什麼意思,爲什麼把我關在門外!”風中流心裡備受前熬。
因爲她而對不起母親,別提心有多塞,可這小包子還莫名其妙給他鬧脾氣。
風中流長臂一攬把她抱在懷裡,扒開她捂着的毯子,狠狠地瞪着閉眼的她:“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
江詩雅偏過頭去不理他。
“說話,你又不是啞巴,爲什麼這樣對我,我對你做的還不夠?”風中流越說越委屈。
他什麼都豁出去了,她還覺得不夠,女人,果然難養。
江詩雅小手拽着他的衣角,低垂着頭,就是不說話。
風中流伸手擡起她的下巴,怒瞪着她的臉:“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江詩雅噘了噘嘴,水眸已經迷濛一片。
“又哭,就你會哭啊,我也想哭!”風中流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許哭,再哭打你。”
江詩雅輕哼了兩聲。
“你別仗着我寵你,就以爲我不會打人,再這麼無理取鬧,我不會哄你了。”風中流大掌拍在她****上。
心裡本是火大,但是看到一雙溼漉漉的美目,他實在是再發不出脾氣來。
江小包子一定是吃定了他這麼一點,所以屢試不爽。
“你打我?”江詩雅推開他,眨巴着眼看着他。
這男人真動手了,還是不是男人啊。
“哼,就打你了,下次再不聽話,就打屁股。”風中流將她抱在懷裡:“告訴我,爲什麼生氣,把夫君攔在門外,這是你世家女子的教養?”
江詩雅嘟了嘟嘴:“你又不是我夫君。”
“我不是!”風中流一下子火氣又蹭了起來:“你個沒良心的,你竟然說我不是!”
前幾天才叫過的,翻臉就不認了。
女人怎麼能這麼出爾反爾。
“本來就不是。”才這麼幾天,你都已經心不在焉了,誰敢嫁給你。
“江小包子兒,你良心被狗吃了,一定是被狗吃了。”風中流推開江詩雅,甩袖而離去。
江詩雅眼角的淚珠終於掉落下來,又被晚風吹乾。
他是爲自己做了很多,爲了自己把他喜歡了五年的女人給處置了。
但是她也沒有贏,因爲那個女人會一直存在他心上。
若真如他所說,他並不是喜歡殷百合,又怎麼會守了她五年,又怎麼會每年都抓她回來在身邊幾天。
面對風中流的突然冷淡和心不在焉,江詩雅徹底想歪了。
這一個夜,註定是無眠的。
而風中流則完全投入到幫助煜王他們的事情當中。
他下了令將在琰國的墜天閣力量全部派去了鹽城。
對於江詩雅突然的生氣,他也是有脾氣的,誰滿腹熱情,滿腔愛意,卻突然被潑了冷水,不火大。
兩人這一冷戰,便是好幾天。
終於被宋衣給發現了。
江小包子在水榭邊無聊地釣着魚,太陽曬得人頭暈,她卻不管不顧。
宋衣站在遠處看了一會,不禁搖頭,這兩人又出什麼問題了。
“這麼大的太陽,魚兒都躲水底去了,哪有魚給你釣。”宋衣拿着傘走過去。
“這麼細皮嫩肉的,你忍心曬黑,我還心疼呢。”宋衣在她頭上輕拍了一巴掌。
江詩雅摸了摸發頂:“你打我做甚,我心煩呢。”
“你煩什麼,風中流把殷百合解決了,對你也是真誠實意的,莫要自尋煩惱。”
江詩雅搖頭:“不是我自尋煩惱,風中流變了,前幾天去了一趟香宿館回來就變了,和我在一起,心也不知道飛到哪去了,一天也不怎麼跟我說話,他怕是厭了吧。”
“不會吧,變這麼快?”男人的心難道也和娃娃的臉似的,說變就變?
宋衣有些不安,難道是因爲那天晚上她所說的話,讓風中流對小包子有了微詞,所以態度變了?
如果是這樣,那風中流還真不是絕配。
不就是忍個四五年嗎,就這麼心裡不爽了?
“不知道。”江詩雅皺了皺小鼻子:“前兩天我不讓他進屋,他到今天也沒來找過我。”
宋衣輕哼:“他不來找你,你也別找他,不能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