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纏愛 市長,我愛你
“少夫人,你還好麼?少夫人?”
閔婧趴在洗臉檯上,不住地乾嘔,梅姨擔心地拍着她的背,直到油膩的味道從口腔內消失,閔婧才虛脫地靠在臺邊,接過梅姨遞過來的清水漱口。
“少夫人,你臉色不太好,我讓小陳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小陳就是第一次接閔婧來陸家的警衛員,梅姨看着閔婧蒼白的面色,不安地想要出去打電話,卻被閔婧拉住。
“梅姨,可能是我最近沒休息好,沒事的,休息一會兒就好,不用去醫院那麼麻煩。”
讓梅姨攙扶着,閔婧在客廳沙發上,安靜地坐着,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直到梅姨喚醒她,閔婧才疲倦地打着哈欠起身。
“少夫人,要不你再上樓睡會兒吧,吃午飯我再去叫你。”
“不了,我答應豆豆要去給他買玩具,趁現在沒事,就去一趟商場。”
閔婧笑着和梅姨交代了一下,就懶懶地打着哈欠,上樓去拿包和車鑰匙。
閔婧沒有再跑去昨天的那個商場,只是就近選了一個大商場,乘電梯到兒童專用品的樓層,剛邁出一隻腳,就聽到熟悉的女聲,撇去了一貫的嬌柔,尖銳的冷漠還是讓閔婧一下子就聽出是誰。
“你現在在這樣纏着我算什麼?你以爲就憑你現在這樣子,還配得上我麼?”
譏誚嘲諷的語調裡盡是鄙夷的情緒,閔婧並不想要窺覷閔婕的秘密,正想要往玩具專賣店走去,卻發現閔婕站在電梯右邊,只要她再多走一步就會被看到。
“婕兒,我都爲你離婚了,爲什麼你還是要離開米蘭?你不是說過,只要我離婚,就會和我結婚麼?”
氣惱的男聲夾雜着哀求,指控着閔婕的言而無信,閔婧站在電梯口,望過去正巧看到一道高大的背影,並不是紀陌恆,略顯邋遢的裝束,讓閔婧想起了她當初在閔家門口看到的那個流浪漢。
她對閔婕的私生活並不感興趣,也不想要挖掘什麼八卦,撐着疲倦的意識,閔婧決定往左邊繞道去買玩具,而耳邊依舊是閔婕不屑的冷嘲聲。
“結婚?我嫁給你,你能給我什麼?豪房,名車,無上限的金卡?呵,你一個也給不了,你能給我的只有貧窮,這樣的你,還有資格跟我結婚麼?”
“婕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說過,你可以爲了我……”
“你也說了是以前,現在,你一無所有,你覺得,我父母會允許你成爲閔家的女婿麼?”
閔婧聽得輕嘲地揚起脣角,剛剛還深情繾綣的恩愛,一轉身就是無情地拋棄,這就是閔婕嬌柔背後的冷血吧!
“你肚子裡有我的孩子,難道你想讓他認別人當父親麼!”
閔婧悠閒的步履一頓,對自己聽到的話語震驚而疑惑,閔婕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紀陌恆的?
憶起那天醫院裡,紀陌恆爲了這個孩子,第一次出手打紀玥欣,閔婧只覺得是莫大的諷刺,自尊心那麼強的男人,當他發現自己頭上戴了一頂超大號的綠帽子時,很難想象他那張冷臉,會黑成什麼德行?
“誰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那孩子早就掉了,是從樓梯上摔下去摔死的,我躺在地上,眼睜睜地看着他從我體內脫離……”
“別說了!”
男子低吼着打斷了閔婕語氣輕鬆上揚的自述,閔婧能聽到拳頭砸在牆上的劇烈碰撞聲,壓抑的沉默就像一條巨蟒,吞噬着洋溢着愉快音樂的商場。
閔婧驚訝之餘,只覺自己全身感到一陣冰冷,她知道閔婕夠壞,卻沒想到竟然可怕到這個地步,酒會上的借刀殺人,利用她墮掉肚子裡的孩子,既可以讓紀陌恆怨恨她,又可以名正言順地保住自己的清白,重回紀陌恆的懷抱。
閔婧甚至猜測到,當初閔婕沒有堅持選擇陸少帆那樣完美男人的原因,以陸少帆明銳的心思和深不可測的城府,閔婕的小手段恐怕都會成小醜跳樑,而紀陌恆卻不會,因爲愛刻意矇蔽人的雙眼,深陷局中,睿智如紀陌恆也不過是一個傻瓜,被閔婕耍得團團轉的可憐蟲!
可是,這一切,現在都與她無關了不是麼?閔婕,紀陌恆,早已和她是陌路人,她的身邊有陸少帆就足矣,今日聽到的內容,她也懶得去告密,何況,她講的話,當事人會相信麼?
閔婧自嘲地彎起脣角,不再多加滯留,快步朝着專賣店走去,身後再有什麼動靜,她也沒再分神去聽。
往反方向繞了一圈,閔婧剛要走進玩具店,就差點被迎面而來的閔婕撞到,驚險地側過身,閔婧扶住玻璃門把手,而閔婕在看到閔婧時,本輕蔑的臉色瞬間變爲蒼白驚愕。
驚慌地回頭張望着剛在所在的位置,發現那個男人已經不再原地,閔婕才放鬆了緊張的表情,高傲地睨着閔婧,就如一隻驕傲的孔雀,踩着高跟鞋蹬蹬地離去。
閔婧好笑地瞅了眼閔婕風姿搖曳的身影,不禁爲她的大膽豎起大拇指,都懷孕的人了,竟然還敢穿着8釐米的高跟鞋,難道就不擔心肚子裡的孩子麼?
或許孩子在她看來,也不過是一個攀上男人的工具,並不是要好好愛護的寶貝吧?
閔婧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眉眼間是濃濃的幸福,要是她有了孩子,陸少帆會有多開心,想起陸少帆的努力,閔婧尷尬地羞紅了臉,推開門,疾步進了玩具店。
商品架上,有大小不一的奧特曼模型,閔婧仔細地比較着,卻拿不定主意,剛想詢問店員,剛擡頭就看到店門口的閔婕,她正打着電話,但是,卻是看着自己,那陰狠的目光讓閔婧一怔,黛眉不悅地皺起,而閔婕在看到閔婧朝她望去時,立刻轉身快速離開了玩具店。
“小姐,您想買哪款的玩具,我可以幫你參考一下。”
店員禮貌地詢問讓閔婧回神,對閔婕剛纔去而復返的行爲也不再多加糾結,只是淡淡地一揚脣角,和店員討論孩子喜歡哪種型號。
當閔婧拎着玩具走出商場時,一陣閃過燈讓她晃得睜不開眼,閔婧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早已被人圍住,耳畔是接踵而來的詢問:“閔婧,據爆料你已經和A市的某位高官子弟秘密完婚,能告訴我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麼?”
“閔婧,你來買兒童玩具,是不是你和丈夫已經造人成功?”
“閔婧……能回答一下麼?”
閔婧低着頭,並不打算回答任何問題,伸手想要撥開緊緊地圍困着她的記者,可是,她越是想要離開,那些記者就越發興奮,對她進行着狂轟濫炸。
被擠搡得有些站不穩腳,閔婧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吵雜的環境讓她的情緒緊張而煩躁,噁心的感覺不斷地上涌,當暈眩襲來時,閔婧有種想要咆哮的衝動,纖弱的身姿躲避不及,被大力地推倒。
纖細的腰際覆上一雙強勁有力的麥色大手,預料中的疼痛感沒有降臨,閔婧平復着紊亂的情緒,人已被那雙遒勁的大手扶直,周圍的窒息感也減弱不少。
“這裡是商場,各位如果繼續這麼吵鬧,我不介意讓保全把你們都趕出去!”
冷覺無情的低沉男聲在身邊響起,在讓在場的記者收斂了囂張的同時,也讓閔婧回頭張望,那道高大挺拔的修長身形,就如一道冷酷的冰牆,直直地屹立在她的身旁,陰冷的寒眸掃視着安靜下來的記者。
是他,他竟然會出手幫她?這是不是世界奇聞了?
閔婧嘲笑地一彎脣角,往邊上退後了一步,刻意地保持了和紀陌恆之間的距離,他彷彿發現了她的疏遠,冷硬的面容有一閃而過的冷寒,卻沒有過度的神情變化。
忽然有記者舉起照相機,朝着閔婧猛按快門鍵,捕捉着她臉上的那抹笑意,還伴隨着尖銳的問題:“閔婧,這位是紀氏的少總,也是你姐姐的未婚夫,但有人爆料你曾經被紀少總包養過,請問真的有這麼回事麼?”
閔婧臉色變得僵硬,她和紀陌恆的關係,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會有誰如此地無聊拿陳年舊事來造謠生事?
包養?閔婧氣憤地瞪着那提問的記者,恨不得將他手中的話筒摔倒地上,在紀陌恆身邊的三年,她從未用過他一分錢,何來包養一說?
“閔婧,聽說你的姐姐和紀少總是從大學開始就是情侶,卻因你的插足而遠赴國外留學,現在你攀上高官之後,才成全了你姐姐和紀少總的幸福,對這種說法,你能解釋一下麼?”
閔婧聽着記者含沙射影地說自己是第三者,忽然間,有種恍然的明瞭,閔婕剛纔折回玩具店,並不是偶然的巧合,那時拿着電話,估計是在給記者打電話!
當她已經一心一意地陪在陸少帆身邊時,閔婕卻還是不願就此放過她,要將她趕盡殺絕,難道是怕她回到紀陌恆身邊,從而威脅到她的幸福麼?
記者的質問閔婧沒去理會,只是自嘲地瞟了眼紀陌恆,如果她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遇到過這個冷酷的男人,那現在,她遭遇的不幸會不會少很多?
閔婧控制着自己洶涌澎湃的憤怒,儘量讓自己的聲線平靜,漠然地盯着那個記者,坦然地回道:“我從來都沒當過別人的小三,也沒有窮到需要男人來包養,至於我的丈夫,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閔婧說完就擡腳要走,伸手試圖推開圍堵着去路的記者,結果只換來記者們的騷動,而那個膽大的記者再次發出讓她難堪的提問:“據說你現在的丈夫,原本是你姐姐的結婚對象,卻被你後來居上,坐上名門夫人的位置,是有這回事麼?”
閔婧臉色越來越難看,卻讓那些記者誤認爲是心虛的表現,眼看那些閃光燈再次要爆發出一片閃爍的銀海,一條黑色的長臂倏然滑過閔婧的視野,記者羣中響起驚嚇的呼喊聲。
閔婧怔楞地瞅着那被打倒在地的記者,嘴角都被打破,不斷地滲出血絲,而照相機也被摔的稀巴爛,膠捲朝着閔婧所在的方向滾來,他狼狽地爬過來想要撿起,卻被一隻皮鞋狠狠地踩住。
剛纔出手打記者的正是一直安靜地站在閔婧身邊的紀陌恆,他冷執慍怒的目光俯視着地上拼命想要從他腳下奪回膠捲的記者,涼薄的脣繃得直直的,冷眸一眯,腳下用力,碾碎了那捲拍攝下不少照片的膠捲。
那名記者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化爲烏有,氣憤地從地上爬起,想要找紀陌恆理論,只是還沒開口,就被紀陌恆眼中散發出的冷冽寒光震懾地杵在了原地。
“你是哪家報社的?”
紀陌恆冷冷地勾勒起脣角,周身散發着危險的寒氣,閔婧能嗅到兩人對峙之間的火藥味,那個記者尷尬地一抿嘴,吃疼地捂着被打傷的嘴角,憤恨地瞪着紀陌恆,撿起自己的照相機,竟然扭頭離開了。
“各位難道還想讓我派車送你們回去?”
記者們面面相覷,舉着話筒的在撞上紀陌恆威脅冷冽的目光時,都識趣地縮回,開始散開往各自的麪包車走去。
“把你們相機裡的膠捲留下!”
那些記者不甘願地護住自己的相機,即使被紀陌恆強大的氣場震懾住,卻沒有立刻妥協,這可是他們明天的頭條,要是繳出去,明天的報紙開天窗麼?
“一卷膠捲換十萬,不願意留下也沒關係,我會發律師信通知明天登出這條新聞的報社。”
閔婧轉頭看向紀陌恆,他冷硬的輪廓上縈繞着嚴肅的芒光,薄脣抿得很緊,劍眉緊斂,看着那些猶豫的記者,不再多言,卻足以給那些記者造成壓力。
那些記者都從相機裡取出膠捲,收集到一塊交給了紀陌恆,“紀少總,那錢……”
“你們隨時都可以去紀氏領取支票,我會打電話給我的秘書。”
“謝謝紀少總!”
看着那些記者滿面春風地離去,閔婧譏嘲地輕笑,識時務者爲俊傑,和得罪紀氏少總相比,他們更願意要拿十萬塊,大不了回去報社就說消息有誤,並沒有看到閔婧,而那筆錢,就可以進入自己的口袋。
那麼,紀陌恆現在又在做什麼?拿錢給她消災麼?她不需要他紀陌恆的出手相助,一輩子都不需要!
“那筆錢你讓秘書算好,我會讓甄妮把錢打給你。”
閔婧沒有再去看紀陌恆一眼,也沒有道謝,冷漠地說完就要走,身後是他淡淡的話語,卻已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對話的無情冷漠。
“不用了,這是我欠你的,就當是補償。”
閔婧緩緩停下腳步,握着袋子的手不由地一緊,補償?原來她三年的付出得來是一筆不小的金錢數目,這種補償方式是赤果果的嘲諷啊!
紀陌恆可能沒料到閔婧會回頭,冷峻的臉龐上,出現錯愕的不解,但在注意到閔婧明媚的小臉上,輕蔑的嘲諷時,臉色變得複雜難測。
“那還真的謝謝紀少總的好意了,要是紀少總覺得補償的還不夠多,我不介意讓我的賬戶裡再多上幾千萬。”
閔婧剛說完,忽覺胃裡一陣難受,噁心感再次涌起,臉色也蒼白了幾分,纖瘦窈窕的身姿有些虛弱地搖晃了一下。
“還好麼?”
後背貼上堅硬的胸膛,閔婧能察覺到肩上扶持着她的兩隻大手,頭頂是他冰冷的詢問聲,閔婧氣惱地想要掙脫紀陌恆的鉗固,他卻沒有如她所願。
“紀陌恆,你放開我,我好不好不需要你的關心!”
“我送你去醫院。”
他就像是沒有聽到她強硬的拒絕聲,面無表情地就要帶着她往停車場走去,閔婧氣得用力地掙扎起來,體內翻滾的反胃讓她本能地低頭,控制不住地嘔吐起來。
黑色的修身西裝上,一片狼藉,嘔吐的污穢物佔據了西裝的一角,閔婧雖心中有些抱歉,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冷哼地瞥了眼臉色沉下來的紀陌恆,威脅道:“你再不放開,我繼續往你身上吐!”
紀陌恆俯視着閔婧倔強帶嘲的美眸,薄脣一抿,沒有放開她,還是一意孤行地帶着她走向停車場,步伐不禁比剛纔加快了不少。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說了不要你管!”
閔婧嫌惡地伸手想要掰開紀陌恆放置在她肩上的手,卻發現他的力道大得她使不上一點力,紀陌恆低頭冷眸望着一臉嫌棄的閔婧,沒有因爲她那無禮的神態而生氣。
“如果你再吵下去,我不介意抱你走。”
紀陌恆的表情嚴肅得不像是在說笑,閔婧面色一僵,氣悶地停止了掙扎,卻也不允許紀陌恆再這麼挨着她。
“那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不需要你來扶。”
曾經她多麼希望他的關心,連做夢也想他能抱一下自己,讓她知道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此刻,他就在自己身邊,摟着自己,她卻感到莫名地不自在,就像是兩個陌生人的相碰,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離他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