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裡沒什麼事了。”江清月看着趙祥，“你去忙吧。”
趙祥依言退了下去。
徐風暖一邊順着雪兔柔順的皮毛，一邊歪頭問着江清月：“縣主姐姐，如果西海太子找不回來了，那會怎麼樣？”
“怎麼樣？只怕後果不堪設想。”江清月垂眸看着手邊那張紙，上邊是她剛剛寫完的一句詩，
徐風暖走過來的時候，江清月價正將那張紙捲起來，放進了一邊的箱子裡。
“他們會不會爲難皇上啊。”徐風暖自問自答，“應當不會，畢竟這和咱們皇上也沒什麼關係，又不是皇上讓西海太子失蹤了的。”
當然找不到廣元帝頭上，這件事情，牽連最大的是燕賀。
因爲西海使臣進京之後，是燕稷和燕賀一併招待的，尤其是在燕賀知道了西海清王就是自家師兄之後，便全權將接待之事給包攬了下來。
所以這西海小太子不見了，首當其衝的，便是燕賀。
徐風暖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有些無法理解：“但是這麼多人都找了這麼長時間了，還是什麼都找不到，西海太子會不會已經……”
說到這裡，徐風暖不敢再說下去了。
然後她又道：“縣主姐姐，你要不要進宮去看看啊？”
“不了，這種不討好的事情，我還是能避多遠避多遠。”江清月走到一邊的榻上坐下，伸手從牆上將她夏日的時候雕刻的一柄竹簫拿了下來，又從屜子裡抽出本曲譜。
看江清月現在這樣子，是真的不打算理會了。
徐風暖張了張嘴，又見江清月只是翻閱着那本譜子，並沒有再說這些事情的意思，於是沒有多言，抱着雪兔去了院子裡。
江清月慢慢擡頭，盯着徐風暖的背影，良久。
隨後，她的目光慢慢轉移回曲譜上，翻到了一首《佛上殿》，慢慢跟着吹奏。
徐風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抱着兔子，搖頭晃腦地聽着曲子。
玲瓏正好拿了軟墊過來給徐風暖墊上，讓她坐得更舒服一些。
“縣主姐姐的簫吹得也這般好啊。”徐風暖不禁感嘆道，“真是多才多藝。”
“縣主的簫還是新學的，之前顧世子還誇過縣主，說縣主學得又快又精。”玲瓏也美滋滋地說。
一聽到這個，徐風暖擺出了一副十分八卦的神情：“世子哥哥經常來找縣主姐姐嗎？”
“剛搬過來的時候隔幾日會來幾次，前些日子縣主不在京城，世子更沒來過。現在嘛……世子過來的次數也不是那麼多了。”玲瓏知道徐風暖和江清月關係要好，所以也便如實相告了。
徐風暖點了點頭，笑意更甚：“那縣主姐姐和世子在一起的時候都說些什麼啊？你聽到過嗎？”
玲瓏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繡兒這個時候剛好端了茶過來，也聽到了兩人說話，站在玲瓏身邊看着她：“小廚房裡煒着鴿子湯，你去看一下，差不多了就端過來。”
玲瓏眨眨眼，點頭。
看着繡兒這嚴肅的臉色，聽着她這有些兇巴巴的語氣，玲瓏有些無法理解。剛纔還好好的，這怎麼突然就這麼兇了。
繡兒將茶具放在桌上，衝着徐風暖一笑：“徐小姐，不光是顧世子，其它旁人比如說九皇子、王小姐來的時候，奴婢們也都不會侍奉在側。”
徐風暖“啊”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所以隨口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奴婢知道。”繡兒給徐風暖斟了一杯熱茶，隨後端着茶具進了房間。
見書桌上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收拾，繡兒走過去整理。
厚厚的一疊紙，都是江清月下午寫的。
“小姐，您這寫的是什麼啊。”繡兒看不明白，“這上邊寫的都一樣，您很喜歡這句詩嗎？”
江清月放下簫，走過來。
繡兒將紙一張張卷好，又將筆洗好之後掛在了筆架上，笑嘻嘻地問着江清月：“小姐，那句詩是什麼啊？我看不懂，您給我說說好不好？”
“這些紙上寫的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句詩不難理解，饒是繡兒也聽懂了。
她略微驚訝了一下：“奴婢還以爲是寫什麼雪景之類的呢，原來是這個……小姐怎麼突然想寫這個了？”
“你也說了是突然，沒什麼理由啊。”
繡兒有些似懂非懂。
晚上，縣主府來了一位客人。
江清月沒有想到，謝芸姝會來找自己。
很長一段時間不見，這謝芸姝的狀態和之間她見過的，天差地別。
她瘦得顴骨都凸了出來，本來溫婉柔順的面向也多添了幾分刻薄。再加上她一直眉頭緊皺，的確難以和當初溫柔賢淑的齊王妃聯繫到一起。
“齊王妃。”江清月看着她，“您來我這裡，有何貴幹？”
謝芸姝看着江清月，從座位上直接挪了下來，“噗通”一聲直跪倒在地：“榮安縣主，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救救我們吧，我求你了！”
江清月垂眼看着謝芸姝，面無表情。
她自然知道謝芸姝說的“沒有辦法了”是什麼意思，想必這段時間，謝芸姝也爲了燕禮之事而奔波許久，但是別人都明哲保身，不願接受她的請求，她走投無路，才找到了她這裡。
謝芸姝一臉哀慼地看着江清月，兩行清淚直接從她分明的眼眶中掉了出來：“榮安縣主，我知道你在齊王府有一段不愉快的過去。但是你深明大義，有君子之風，我相信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幫幫我們吧。”
“我幫不了你。”江清月直言不諱。
謝芸姝膝行兩步，一把拽住了江清月的裙子，嚎哭出聲：“榮安縣主，我求你了，不是爲了別的，只希望你能在父皇面前替齊王說句話，留他一條性命就好！榮安縣主，我求你了！”
江清月攥住了謝芸姝的手腕，讓她鬆開了自己的裙子。
然後她站起身， 絲毫沒有爲謝芸姝的哭號哀求所打動：“齊王的事情，誰沾誰倒黴。我犯不着爲了他賠上我自己，我不是什麼懸壺濟世的大好人，也沒那麼大度。齊王妃，你想錯了。”
“不，不……”謝芸姝伏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
“縣主姐姐！”外邊傳來一聲嬌喊，“你看這隻……”
徐風暖直接“破門而入”，口中還沒說完的話在見到這房間內詭異的景象之後，生生哽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