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徐風暖要見
在顧辭將這些年吳皇后的經歷詳細告訴了雲妃之後，雲妃這一整天都很激動，一直想去御書房見吳皇后，但是被顧辭給攔下了。
吳皇后和廣元帝也是多年不見，必然也有很多話要說，要是雲妃現在過去的話，未免會惹得廣元帝不快。
“和糟老頭子有什麼話可說的。”雲妃撇了撇嘴，“當然是多年不見的自家姐妹纔有話說。”
嘴上嫌棄，不過雲妃總算耐下了性子，不再吵着要去見吳皇后了。
聽說秦宜與嘉和是吳皇后的女兒之後，雲妃瞬間喜笑顏開，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兩個女孩子身上。
到了晚上，吳皇后還沒有從帝寢殿內出來。
景深來稟告消息說，廣元帝在帝寢殿內傳了膳，看樣子，是還想讓吳皇后陪着。
“什麼意思？”雲妃好看的遠山眉的蹙了起來，“皇帝老頭難道以後要讓堂姐留在宮中了嗎？”
“看這樣子，不是沒有可能。”這話是燕賀說的，“父皇這些年來對吳皇后一直魂牽夢縈，現在知道吳皇后尚在人世，肯定要呆在一起。”
“這可不行！”雲妃立刻反駁，“當年江南吳家的案子還沒有翻案，要是被人知道了堂姐還活着，前朝言官們的唾沫就足夠將堂姐給淹死了！”
顧辭慢悠悠地道：“所以纔要替江南吳家翻案啊。”
“真的？”雲妃忙不迭地問道，“可是已經找到證據了？”
“是的。”顧辭頷首，“若是沒有證據的話，我也不可能讓姨母進宮。”
雲妃臉上露出了幾抹欣喜的表情，莞爾笑道：“這就好，這就好，這麼多年的事情總算可以有一個了結了。”
吳皇后終究沒有在帝寢殿過夜，在陪廣元帝用完晚膳之後，便出來了。
廣元帝想留吳皇后在宮中，打掃一間宮殿出來給她居住，但是被吳皇后給拒絕了。
“十幾年前，我便已經不再是皇城中人了。”吳皇后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平淡無比，就像是在說什麼再也掀不起波瀾的前塵往事一樣，“我也並不留戀宮中生活，還希望皇上不要再留我在這裡，以免多生事端。”
廣元帝自然不願吳皇后走，但是見她心意堅決，也怕強留她在宮中會讓她不快，也只得由着她去了。
“如若真如你所說，江南吳家的暗自有冤情的話……是朕對不起你。”廣元帝嘆了口氣，“你放心，朕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好。”吳皇后輕輕點了點頭，“那我便等着。”
她並不覺得廣元帝的話讓他感動，也不覺得天子厚待是什麼值得欣喜的事情。不管皇上怎麼還他們清白，江南吳家的人都回不來了，她的親人都回不來了。
不管現在怎麼彌補，逝去的人是終究再也見不到了。
廣元帝又說讓吳皇后時常進宮陪陪他，吳皇后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笑了笑。
從宮中離開，將吳皇后送回她住的院子裡，吳皇后面色沉鬱，彷彿是添了許多心事。
“我也曾想過再次與皇上想見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吳皇后輕聲道，“我以爲我會恨他，以爲我會厭惡極了他，但是今天見到他，我才發現，並不是我想象中那樣。我對他沒有了當初的情意，也沒有了什麼恨意，就像是對着一個陌生人。但是他展現出來的情深，卻讓我覺得荒謬可笑。”
“今年上元節的時候，皇上在街上見到了您。”江清月說，“爲此還大病了一場，在睡夢中還念着您的名字。”
“或許這些年來，他的確想起過我。更或者，他也的確還對我有些情誼，但是以前發生的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再也回不去了。曾經對我來說，給吳家翻案是我最想做的事情，現在皇上答應了給吳家翻案，我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欣喜了。”
說着，吳皇后幽幽嘆了口氣，復又自嘲地笑了笑：“你們還年輕，要好好珍惜你們現在的感情。所幸，你們沒有身在皇家，沒有那麼多的萬不得已。”
這句話，江清月倒是覺得事實的確如此。
廣元帝是皇上，但是身在帝位，的確有太多的不得已。就拿當年的事情來說，江南吳家通敵叛國，證據確鑿，哪怕廣元帝看在吳皇后的面子上想法外開恩，卻也不能。
因爲他是皇帝，他要立威，他要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
他必須給前朝、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必須做出一個表決。
接下來的幾日，廣元帝幾乎每天都要派人來請吳皇后入宮，但是都被吳皇后給拒絕了。後來，還是嘉和代替吳皇后去了宮裡，陪了廣元帝幾日。
廣元帝這個年紀，見到女兒，自然滿腔的慈父情懷都被激了出來。賞了嘉和不少東西，還開出了辰熙宮給她居住。
不過比起父親，嘉和更想念的還是母親，在宮中住了幾日，便又出來找了吳皇后。
雖然對她來說，父親和母親都是她失散多年的親人，但是父親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相比之下，母親就顯得親近了許多，在吳皇后身邊，她纔有更多的安全感。
聽宮裡傳來的消息說，廣元帝這幾天的精神氣確實足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許多，宮中上下，一派雨過天晴的祥和之氣。
又過了幾日，下午，刑部天牢傳來了消息，說是徐風暖要見江清月。
江清月並不驚訝，甚至可以說，是早就料到了。
“皇上知道了麼？”江清月問。
前來傳話的官員恭聲道：“微臣已經稟告皇上了，皇上說請郡主您自己拿主意。”
“那我便去吧。”江清月笑着道，“既然相識一場，總該去見見。你先回去，告訴她我明日去見她。”
刑部那官員立刻便離開了。
顧辭手中把玩着江清月的一綹頭髮，淡聲問道：“可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就不必了。”江清月說，“我明天叫徐暮雲一起去。”
顧辭哼笑一聲：“你到底還是願意幫他的。”
“畢竟是他的親妹妹，要是不讓他見的話，怕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好受。怎麼說你和他都算是認識，他要是因爲此事怪記恨了你，那又如何？”
顧辭一副不屑的淡然語氣：“我不在意這個。”
“知道你不在意。”江清月笑意更甚，“能賣一個人情，就賣一個人情不是？”
說不定，對於徐暮雲徐風暖這對兄妹來說，這是他們能見的最後一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