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敏玉若看了眼門外,門外的是劉員外的人,他們已經等了一會兒,敏玉若也
應該走了。
敏玉若知道,若是不賣了自己,他們家中哪裡有錢贖了敏霜華,爹孃和她都不願意
讓敏霜華被賣,王天霸也不是好惹的,一來二去,她只能賣了自己給爹孃和敏霜華
保住身子。
“玉若!我苦命的孩子啊!”文氏站在門口,喊着那已然離去的敏玉若。
敏玉若似乎聽到了,頓了頓腳步,隨後繼續走,她不能停下,若是回頭,她怕自己
控制不住流淚,也控制不住後悔。
“玉若,玉若——”敏霜華嘴裡喃喃道,腦海中一直浮現敏玉若剛纔的情形,爲了
救她,居然賣身。
敏霜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門口,看着已經離去的敏玉若,頭猛地一陣痛,隨後便暈
倒在地!
她聽到了文氏的吶喊聲,還有身後敏三刀接住了她的身子。
“霜華!霜華!”文氏急忙跑了過去,看着已經暈倒在敏三刀懷裡的敏霜華,心猛
地一陣抽搐。
敏霜華已經失去了意識,剛纔那一瞬間,她只覺得頭像是要炸掉一般,而身子處開
始撕裂般的疼痛。
許是敏霜華之前跳井還未恢復的緣由,所以她才這般的疼痛。
“媳婦,俺有力氣,大不了俺多幹幾天活就是。”
“可霜華撐不了幾天的日子,大夫說了,這病必須得馬上治才行啊!”
“可那是你的嫁妝,若是賣了如何是好?”
“......”
敏霜華剛有些意識,便聽到兩人在一旁說着話語,而內容聽了一些,大概是變賣嫁
妝給她治病。
“娘,嫁妝不能賣。”敏霜華伸手,直接拉住了文氏的手。
文氏見她醒了過來,急忙走到牀邊,道:“沒事沒事,你好生待着,錢的事情娘想
辦法。”
想辦法,如今家徒四壁,就連敏霜華身下的牀都只是破爛的被子墊着的。
敏家雖窮,但是沒必要到了這個地步,但敏三刀是家中最窮苦的,而他們手中的銀
子也是讓老太太剋扣了七八分去了。
原因只有一個,文氏生不出兒子來。
“娘,嫁妝不能賣,我還可以撐撐的。”敏霜華微微眯眼,眉心傳來一陣疼痛,但
她依舊忍住,不想讓文氏操心。
那嫁妝是家中唯一值錢的,若是變賣倒是可以換個幾十兩,乃至上百兩都有可能。
敏三刀也走到過來,道:“對啊,不能賣,俺有個力氣,大不了這幾日俺去多幹幹
活便是。”
“相公,你可以撐幾日,但霜華呢,這頭疼的病可拖不得。”文氏也不想,但是爲
了自己的女兒沒辦法。
對啊,敏霜華的頭疼若是晚了些,會有遺留症出來的。
敏玉若剛離開,文氏和敏三刀倒是痛不欲生的很,如今若是敏霜華也出了事,他們
二人的日子更不好過。
敏霜華抓着文氏的手,忍着疼,道:“娘,我可以忍幾日沒事的,那嫁妝不能賣。
”
“你這個傻孩子!”文氏輕聲怪罪了她一聲。
若是頭疼,敏霜華可以捱上幾日,讓敏三刀去多做幾日活,到時候再治一治不就好
了麼?
文氏依舊是鐵了心的要賣了嫁妝。
文氏的嫁妝當真還不少,拿出來的時候敏霜華倒是吃了一驚,這麼多,肯定值不少
銀子。
“相公,你拿着這些到鎮子上去買了,起碼也能換個幾十兩銀子。”文氏手在顫抖
,這一賣,定是收不回來了。
敏三刀知道文氏是不願意的,不願意伸手拿那嫁妝。
文氏強行把嫁妝塞給了敏三刀,隨後道:“相公你拿着去吧,就當是爲了我們的女
兒,這嫁妝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敏三刀看着手中的嫁妝,都怪他,怪他無能,讓妻女受難。
“娘。”敏霜華躺在了牀上,輕喚了一聲。
敏霜華心裡有一計,這事兒是敏下田所弄出來的,他們一家子幫他還了債務,如今
若是不去討一個說法,還真對不住自己。
文氏急忙看着敏霜華,道:“霜華,可是頭疼?”
“並無大礙,只是娘,我倒是有一計,那王天霸可是把賣身契給你了?”敏霜華嘴
角一勾,道。
文氏把賣身契拿了出來,遞給了敏霜華。
看着上面的白紙黑字寫的清楚的很,敏霜華嘴角一勾,從牀上起身,既然如此,那
麼久去討教一下那個敏下田。
敏下田睡了一次頭牌,倒是精神爽快,再加上本應該賣了敏霜華,卻讓敏
玉若自己賣給了劉員外,一想到就爽快的很。
再加上老太太一直護着敏下田,他便活的自在的很。
“我的好堂哥,日子過得可好舒服?”敏霜華找到了敏下田,看着屋子內好不悠閒
的他。
敏下田看着她,嘴角一個上挑,“怎麼?看着自己的妹妹被賣了是不是很開心?”
“呵,敏下田,我給你一次機會,五百兩就不用了,三百兩就好。”敏霜華冷哼一
聲。
這敏下田算是一個被寵壞的人,但如今這兒敏霜華也算是摸清了一點,這種小村子
就是重男輕女的地兒,但老太太這個態度也太過分了些。
敏下田走進了屋子內,敏霜華還以爲他去拿銀子了,但卻見到另外一人出來,正是
他的父親,也就是敏霜華的大伯敏金銀。
敏金銀仰仗着方氏給他生了一個男娃,在敏家算是順風順水的過着日子,而這一次
敏下田去了,他這個做爹了的不僅沒有責怪,還非常得意呢。畢竟這村子沒
有幾人能去一趟呢。
文氏抓着敏霜華的胳膊,道,“霜華,這樣他們真的會給我們銀子嗎?會不會——
”
敏霜華給文氏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道:“娘,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幫你要到銀
子的。”
文氏雖擔憂,但是敏霜華像是換了一人,沒了以前的膽怯,一瞬間,她像是長大了
,站在文氏的面前,宛如一個大人。
“呵?找我們要銀子?你怕是癡心妄想!”敏金銀鄙夷的目光看着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