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回到國內時，已是深秋時節。
尚海的天氣，也變得清冷如水了。
楊飛一一打電話，邀請肖恩名單中的人出來見面。
肖恩還真是照顧老東家，就算把名單給了楊飛，也並沒有從中說項。
他這麼做，楊飛表示理解，他也欣賞有原則的人。
楊飛親自打電話，請寶潔公司大中華區的幾個高管出來會面，大家都很給面子，應邀而來。
會面當然是分開的。
楊飛每次只和一個人見面，見面的時間、地點、談話內容，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就連楊飛最親近的秘書，也無從知曉談話內容。
只有陳沫在一次給楊飛遞電話時，聽到了楊飛的一句話，好像是在說商業間諜的事情。
陳沫自問，自己和楊飛的關係，非同一般，因此，等楊飛談完話後，她斗膽向楊飛發問：“楊飛，你要他們當我們的間諜嗎？”
楊飛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微笑：“不是。”
陳沫訝道：“那你和他們談話的用意？”
楊飛笑道：“我在哈佛認識了一個學妹，她想進寶潔工作，我就找了熟人，看看能不能給她安排一個好職位。他們就開玩笑說，不會是安排商業間諜進去了吧？我說怎麼可能啊？”
陳沫心裡還是有些狐疑，但楊飛不說清楚，她也就不好意思多問了。
相比起商業間諜，她更關心哈佛那個學妹。
“她長什麼樣子啊？”陳沫忍不住問道。
“嗯，她叫泰勒，長長的金髮，碧藍的眼睛，雪白的膚色，笑起來臉上還有兩個酒窩，有一米七吧，身材跟超模一樣。”
“是嗎？那挺漂亮的啊！”
“她明天到尚海國際機場，你去接一下機。我明天有事，就不去接她了。我已經幫她訂好了酒店，你安排她直接入住，然後就不用管她了，寶潔的HR會聯繫她的。”
陳沫剛纔還懷疑，楊飛和那個超模一樣的學妹，是不是有什麼呢，現在看他這態度，便知道是自己誤會了。
她隨後自嘲的一笑，自己有什麼資格吃醋？
在一切生產企業中，營銷當然是最重要的。
但在營銷之前，產品的品質，無疑又佔據了第一位。
影響產品的品質有很多種因素，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技術的創新。
無數事實已經證明，當新一代產品出來後，舊的產品遲早會被淘汰。
我們看到的洗衣粉，就算是最普通的普粉，其實也在不停的微創新。
陰離子表面活性劑、非離子表面活性劑和無磷洗滌助劑，對3種組分LAS、AEO-9和4A沸石及其換代產品AOS、MEE和層狀結晶二硅酸鈉的研發和創新，一直沒有停止過。
任何一家工廠，只有不斷進行技術創新，採用新材料、新工藝和新裝備來改進和提高產品性能，才能適應市場變化，在激烈的競爭中處於主動地位。
隨着人民生活品質的提高，人們對產品的要求也越來越高。
以前的人，需要的只是一種能洗乾淨衣物的洗滌劑。
而現在的人們，在洗淨之外，還有了各種不同的需求。
不傷手的、清香的、柔順的、無磷的……
爲了滿足消費者日新月異的需求，生產廠家就必須不停的更新換代。
而每一種新產品的升級，都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錢、時間和人力。
有時候，你花費了時間和金錢，還未必能研發出來。
這個時候，商業間諜的價值，就體現了出來。
有時候，一份情報的價值，抵得上一個億的合同！
寶潔和聯合利華，這對最強大的競爭對手，就從來沒有停止過商業間諜的活動。
現在，楊飛也開始注重間諜戰了。
泰勒很順利的進入了寶潔公司。
新人的學歷再牛，也只能從助理做起。
泰勒剛開始還很忐忑和彷徨，以爲楊飛會讓她做一些很困難的事情。
然而，楊飛給她的指令，卻再簡單不過。
“收集垃圾！”
泰勒初次聽到楊飛的命令時，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呢！
楊飛又重複了一遍：“收集廢紙。”
泰勒這才哦了一聲，表示聽明白了。
每個公司都會產生大量的辦公廢紙。
這些廢紙，並非一無是處，上面記載了大量的有用的信息。
技術的底稿，研發的進度，人事的任命，都有可能留在這些廢紙上。
有的公司會將廢紙絞碎再處理，而有的公司並沒有這麼細緻。
而且，就算行政規定得很嚴格和仔細，每一張重要的廢紙，都必須絞碎之後再扔進廢紙簍，但在具體執行當中，總會有人不按規程走。
因此，只需要收集到廢紙，就能得到有用的情報。
這項工作，對剛剛踏入社會的泰勒來說，並不算困難。
只不過，泰勒不解的是，楊飛安排自己進了人事部門工作，而並非重要的研發部或技術部門，收集到的廢紙有用嗎？
到寶潔後，泰勒很快就發現，研發部和技術部門，所有重要的廢紙，都有專人收集，進行絞碎再處理，連收垃圾的也有專門人員負責。
因此，就算分配到這兩個核心部門，想收集廢紙，難度也極高。
而人事部對廢紙的管理，相對來說就比較寬鬆了。
泰勒上班的第一天，就發現廢紙簍裡裝滿了棄用的廢紙。
要收集這些廢紙，泰勒也是煞費苦心。
她並不知道哪些有用，哪些無用，她只能儘量多的收集起來，但又不能引起同事們的懷疑和注意。
爲此，她每次從廢紙簍裡拿出廢紙，都會揉皺相同數量的白紙放進去充數。
這樣一來，整個廢紙簍的狀況是不變的。
她這個職位，接觸不到任何核心的東西，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收集一下廢紙了。
泰勒把收集好的廢紙，裝進自己的小包裡，每天下班後，就整理好，然後郵寄到楊飛指定的一個地址。
剛開始的時候，她十分害怕，每次摺疊廢紙發出來的聲響，都有如鐘鳴鼓響，後來膽子漸漸放大了，可以從容不迫的把廢紙拿出來，就算被人看到，她也能神色自如，說是扔錯了紙。
1999年12月初，寶潔公司有一項重要的新技術，剛剛發明出來，就泄漏了出去。
公司高層爲此大爲震怒，展開了一場地毯式的間諜排查。
很快，楊飛就聽到消息，肖恩向他推薦的那幾個高管，悉數被寶潔辭退並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