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瑤羞怯的道：“我是來感謝楊老闆的。”
“你感謝他？”陳沫心想你這姑娘，莫非腦子燒壞了吧？
他沒有幫你，你不怨恨他，你還感謝他？
方瑤道：“我家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多虧了楊老闆幫忙呢！”
“他幫你了？”陳沫問道，“怎麼幫的啊？我怎麼不知道？”
“我們離開這裡後，楊老闆就派了一個律師找上我們，說這種刑事案件，他也不方便跟誰打招呼，不過他可以指派一個全市最好的律師來幫我們打官司。”
“我就說嘛！他沒這麼不近情理！”陳沫抿嘴一笑，“小樣，還瞞着我呢！哼！”
方瑤道：“楊老闆派來幫我們的律師，真的好厲害，我姐和我爸兩個案子，都是他幫忙處理的，而且全部打贏了官司呢！”
“那肯定的啊！因爲理在你這邊！”
“姐姐，那可不一定呢！王伯伯都說了，要不是律師厲害，我爸怕是要吃虧的呢！”
陳沫微微一笑：“楊飛請的律師，那當然厲害了。”
方瑤問道：“姐姐，楊老闆他在不在啊？我想當面向他表示感謝哩！”
陳沫笑道：“在呢！我帶你進去。”
楊飛第一眼也沒有認出方瑤來。
她上次來的時間並不長，加之面容憔悴、形銷骨立的，和眼前秀氣、明麗的少女完全是兩個人。
方瑤怯生生的上前，清脆的喊了一聲：“楊老闆好！”
然後，她便彎下腰去，躬成了90度的平角。
楊飛訝異的問道：“她是誰？”
陳沫笑道：“你真是個好人，幫人還不望報呢！你真不認識她了？方瑤啊！”
楊飛的腦子一時有些短路：“哪個方瑤？”
陳沫道：“就是你派了律師幫她的那個方瑤啊！”
楊飛這才記起來，笑道：“原來是你！你真沒認出來。呵呵，官司完結了嗎？”
方瑤用力點點頭：“官司打贏了！謝謝楊老闆。”
說着，她對着楊飛跪了下來。
楊飛起身走出來，道：“你這個毛病很不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還動不動就下跪呢？快快起來！”
方瑤卻不聽話。
她跪着，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
“楊老闆，我爸本想親自來感謝您的，可是他身子有些不方便，囑咐我一定要給您磕三個響頭。”
楊飛道：“不必如此！你爸還好吧？”
“好着呢，就是腿腳有些不太方便。他說了，等他傷病好了，一定還來親自表示感謝。”
小姑娘口齒伶俐，落落大方，倒是十分討人喜歡。
楊飛道：“你回去跟你父親說，事情解決了就好，不必謝我。行了，你回去吧！”
方瑤道：“楊老闆……”
楊飛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想謝我，但我跟你講，我什麼也不缺，所以你什麼也不必送我。快回去吧！”
方瑤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陳沫道：“楊飛，你幫了她，爲什麼不告訴我啊？害得我冤枉了你。”
楊飛道：“我也沒幫她，只是派了個律師。如果法理不在他們這邊，那誰也幫不了她的。”
陳沫嫣然笑道：“你啊，面冷心熱，還是以前的楊飛。”
楊飛道：“我一直是我啊，當然不會變。”
陳沫道：“南方會館這麼沒落了嗎？真的連這麼一件小事也幫不了方瑤？”
楊飛道：“並不是沒落了，而是無人主事。這些跟我們沒有關係。”
陳沫道：“那個亦黛，你是不是吩咐她在辦什麼事啊？她最近老是往你辦公室跑。”
楊飛道：“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她監聽了蔣文。”
陳沫吃驚道：“蔣先生？你懷疑他？”
“不是懷疑。”楊飛道，“他就是高琴派來的臥底。”
陳沫道：“那你還用他？把他開除不就完了？”
楊飛道：“蔣文是從高益那邊投誠過來的。我要是不收留他，以後誰還敢幫我做事？”
陳沫道：“可是，他是臥底啊！”
楊飛道：“每一個跳槽的人，都有可能是臥底。而且這種事情，我們怎麼跟外面的人說得清楚呢？我說他是臥底，他就是臥底了？別人只會覺得，我楊飛不夠仁義，隨便找個藉口不要蔣文。”
陳沫道：“你想得太多了吧？”
楊飛道：“你知道劉備爲什麼能成功嗎？”
“爲什麼？”
“劉備只是一個織草蓆的小販，唯一可以炫耀的皇叔身份，也未知真假。但他卻能聚集若干當世豪傑，成其大事。可見他有過人之處。”
“嗯，他的確很厲害哦。我看三國，記憶最深的是劉備特別能哭。”
楊飛笑道：“哭也是一種境界。一般人學不來的。劉備能成功，不只是因爲他能哭，還因爲他講仁義。不管是真是假，最起碼他能一以貫之的講到底，講一輩子，就算是假的也變成真的了。就像一個男人，騙一個女人，說愛她，如果他能騙她一輩子，那這種假愛，跟真愛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你也要講仁義嗎？”
楊飛道：“我不講仁義。仁義對我來說，只是一面旗幟。”
“一面旗幟？”陳沫笑道，“利用仁義？”
“談不上利用。既然是旗幟，那當然還是要尊敬它的。但它也僅僅只是一面旗幟而已。”
“那你說，劉備講仁義，是不是也只是高舉仁義的大旗呢？”
“呵呵，這個嘛，你得去問劉備本人了。”
“那你打算怎麼對待蔣文？”
“該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不必特別區分。你知道了此事，但和他日常交往時，也不要露出破綻來。”
“放心吧，我知道的。”
第二天，國內媒體相繼報道了美麗集團和沙斯公司合作的消息。
所有的文章，把這件事說得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人不相信。
對大多數人來說，美麗集團和沙斯公司合不合作，完全是一件與己無關的事。這則新聞，甚至連明星的花邊新聞都不如。
可是，日化同行們看到這個新聞，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寶潔和聯合利華公司的高管們，就更加觸動靈魂了！
在同行們眼裡，沙斯公司的藥妝產品，和美麗集團的草本產品，完全是打擂臺的存在。
按理來說，這兩家公司，這兩個產品，應該有一番廝殺才對。
可是，現在的情況，畫風怎麼突然變了呢？
寶潔和聯合利華的高層忍不住會想，這其中是不是有詐？是不是有坑？
在這場即將到來的年底促銷大戰裡，每一家企業，又將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