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時間不早了,荊熙也打算帶着兩個孩子回去了,雖然安安和達魯都有些不樂意,畢竟像今天這樣和阿爸出來整整一天還是第一次呢!不過他們也知道要到晚上了,反正阿爸明天、後天以及以後都會帶他們一起出來的,所以也沒有太過捨不得。
只是沒想到三人一蛇才走了一小段路,卻是那隻豹子一下子衝到了他們面前,把荊熙和兩個孩子都嚇了一跳。還沒等荊熙緩過神來,那隻豹子就那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腦袋摔在了一邊的水窪裡,濺起了一片水花。
荊熙皺眉,怎麼會這樣,之前明明還是好好地,目光一閃,卻是看見了旁邊散落的兩個巖蒜的根。想起剛剛豹子嘴裡叼着的巨大樹葉,原來是裹着巖蒜的嗎?荊熙猛吸一口冷氣,他竟是去找這東西了!
荊熙連忙放下懷裡抱着的安安,顧不得地上的泥濘,就這樣單膝跪地檢查豹子的傷勢,千萬不要是被白蟾的毒液沾上了,否則自己也救不了他!這邊看看,荊熙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又趕緊跨到了一邊,吃力地想把豹子翻個身,卻是怎麼也擡不起來,兩個孩子也上前幫忙。突然,豹子的頭猛地擡起來直衝着荊熙的頸部,荊熙被嚇得一下子鬆了手,豹子卻是也因此清醒了一些,看到面前的荊熙,身子也放鬆開來,然後又昏睡了過去。
荊熙吐出剛纔憋住的氣息,頓了一下,還是繼續剛纔的動作。這一次因爲豹子好像無意識的在主動配合,荊熙也終於把他身子翻了過來,果然,側腹部有一個明顯的傷口,流出的血還是紫色的。荊熙看着倒是鬆了一口氣,這應該是白蟾咬傷的,而不是沾到毒液。咬傷雖然難治,卻也比毒液的那種超強的腐蝕性要好得多。
拿出隨身帶的幾個藥瓶,荊熙先找了一種可以解毒的藥粉抹在傷口上,這之間豹子渾身抽搐了幾下,卻也沒醒過來,而荊熙也更放心了,有反應證明傷口時間不長,所以那種藥粉雖然不是針對性的,卻也還有用。
看看天色,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就要暗下來了,況且也不知道那隻白蟾會不會馬上循着氣味找過來,荊熙只好把空間打開。以防萬一,他又給豹子聞了一種用來麻醉的藥粉,然後把豹子挪了進去,看了看兩個孩子一眼,荊熙頓了頓,還是沒有說什麼,想起之前的那兩個巖蒜,荊熙把他們撿起來遞過去,“你們也先進去,東西先放在屋子裡不要亂動。”
安安和達魯害怕的縮縮脖子,也乖乖的進了空間,只留下荊熙和墨墨在外面。荊熙這才揉揉太陽穴,剛纔一看到那兩個巖蒜,荊熙就猜到事情是怎麼一回事了,這兩個孩子膽子也太大了,他記得之前自己還特意給他們介紹過白蟾的毒性的,居然私下裡還敢打巖蒜的主意。至於那個豹子··· ···荊熙眯了眯眼睛。
回到山洞,荊熙把空間打開,然後又讓兩個孩子帶着巖蒜出來,豹子也被拖了出來。現在先處理掉豹子的傷口,其他的以後再慢慢算。
兌了溫水,荊熙先把傷口用帕子清理了一下。之前的藥粉被吸收的差不多了,傷口也不再流出那種紫色的血,只是裂開的皮肉還泛着深紫色,證明毒素還在。之前沒仔細看,現在荊熙一邊小心的擦着,一邊卻是感到有些心驚。傷口上的多個牙印證明了白蟾攻擊的目的。
白蟾的唾液裡含有的劇毒雖然不及它的毒液那樣一擊必殺,但是如果被多次咬在同一處,毒素達到了一定的量,還是會危及生命。像這隻豹子這樣的傷勢,一般是完全救不活的。只是柯達臨死前的爆發,讓他在超短的時間到了荊熙面前,而荊熙又及時給他抹了藥粉去了一些毒性,這才留下了一條命。
換了幾次水,等水看着不再變顏色,荊熙這纔拿出一把袖珍的竹刀進行下一步工作。把傷口附近的毛小心的剃光,荊熙透過薄薄的皮察看着毒素蔓延的情況。果然,圍繞着那一小處傷口,超過他手掌大小的一大塊兒地方皮的表層和別處的相比泛着不正常的淺紫色,讓人有些觸目驚心。由於毒素蔓延的極快,荊熙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塊地方的皮揭掉,然後用解毒的藥粉兌水清洗、再撒上巖蒜製成的藥粉。
想到接下來要做的,荊熙有些頭皮發麻,讓他把野獸剖腹、剁的稀巴爛兒他一點兒也沒問題,但是想到要親手把那一大塊皮撕下,皮的主人還留着一口氣,而且他還不是普通的動物,荊熙就有些手抖。
只是沒辦法,這是最好的方式了,這毒太霸道了,瞧,沒一會兒面積又擴大了一些。荊熙深吸一口氣,突然想到了兩個孩子,荊熙看向他們,“今天晚上你們先去空間,餓了就吃點兒肉乾什麼的,要是困了就先睡。”
安安和達魯一直看着阿爸的動作,自然通過荊熙之前的表情也知道那隻豹子傷的有多嚴重。有時候感情太重反而會自動在心裡沉澱下去。此時他們的心情就這樣,彷彿一下子又長大了許多,輕輕的點了點頭,兩人靜靜的走進空間。荊熙覺得頭又痛了起來,太正常了反而不正常,這倆孩子!不過,也只能先把這豹子處理好再說了。
咬咬牙,荊熙像給番茄剝皮一樣在中間用竹刀劃了一個十字,然後··· ···荊熙把手洗乾淨,他再也不想回憶剛纔的那種感覺了!拿出之前的解毒藥粉,倒進適量的溫水。這之間荊熙不經意的瞥了墨墨一眼,卻是想到了他一直忽視掉的一件事情——墨里斯蛇的毒液和白蟾的毒素正好毒性相剋。荊熙搖搖頭,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遂又讓墨墨吐了一口毒液在裡面。拿着竹刀在裡面攪拌均勻,荊熙慢慢地往那塊地方倒。這一次由於增加了墨里斯蛇的毒液,那些毒素去的倒是更快了,只幾次清洗,原本泛紫的肉就漸漸恢復了正常的顏色。雖然這中間要不是有之前的麻醉,這隻豹子估計就不是微微地抽搐,而是劇烈地掙扎了。
看藥水不再變顏色了,荊熙也停止了動作,轉而拿出巖蒜做的藥粉一層層的撒上。這一次傷口癒合的情況也比安安那次壯觀的多,就好像是鏡頭加快,一層薄的近乎透明的皮就慢慢長好了。讓荊熙看着既驚歎不已,又因爲剩下的那一點點藥粉感到心疼,唉,誰讓這是兩個孩子惹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