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把蘇牧問懵了,問迷茫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見到蘇牧的表情之後,吳瀚也是緊蹙眉頭:“老牧,你最近怎麼回事?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絕對固定的啊,整個東元大陸的所有修士,面對這個問題,都是相同的答案。”
聽完之後,蘇牧搖了搖頭道:“我不太清楚我現在的心情,可能期待吧。”
聞言,吳瀚先是一愣,笑着說道:“老牧啊,咱倆也是認識十多年了,雖然在某些愛好上,咱倆有分歧,但是在信仰這方面上,我希望咱們是一致的。”
“牧天觀就是我們相同的信仰,獨一無二的信仰。”
話罷,蘇牧緩緩擡頭,直視着吳瀚,認真的問道:“老吳,牧天觀裡面到底有什麼?”
此話一出,老吳愣住了,走了過來,摸了摸蘇牧的額頭,然後一臉奇怪的說道:“也沒發燒啊?”
“怎麼?老牧,你喝酒把腦袋喝壞了?”
“可能是吧。”
“那天我在青二酒館喝完大酒醒來之後,發現記憶有些錯亂了,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蘇牧也是如實回答道。
見到蘇牧不是故意的,吳瀚也是耐心的解釋道:“你什麼都可以忘記,但唯獨牧天觀,神盟,這些可不能忘記啊。”
“咱們東元大陸是隸屬於牧天神盟麾下,你我,包括整個大陸的修士,都是神盟麾下的子民。”
“神盟無比強大,因此我也非常驕傲自豪,雖然咱們整個東元大陸在神盟中的地位都是可有可無,但這不影響我的信仰與崇拜。”
“牧天觀,也是一處道觀,裡面有一座雕塑。”
“那座雕塑便是我們神盟至高無上的主上!”
談論起“主上”二字這個名字,吳瀚的眼神中迸發出神采,無盡的崇拜與嚮往,他畢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能遠遠的一看主人的真容。
這個夢想,不僅僅是他的,也是整個東元大陸所有修士的夢想,包括如今東元大陸的掌權人。
牧天聯盟在冬兒的指揮運轉之下,聯盟麾下的所有世界,上到神域,下到可有可無的小世界,蘇牧的信仰之力根深蒂固,這種信仰之力在歲月的沉澱之下,變得越來越偉大,越來越神聖,越來越高大!
聽完吳瀚的這番話之後,蘇牧先是一愣,然後笑着說道:“既然神盟這麼強大,咱們大陸只不過是神盟中可有可無的棄子吧?”
“還有,這種盲目信仰,真的不是一種洗腦嗎?”
此話一出,吳瀚面色大變,一拳直接打到了蘇牧的臉上!
然後惡狠狠地說道:“蘇麟牧!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說罷,對着蘇牧的胸口,又是一拳。
不知道爲什麼,這沙包大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身上,好像一點都不痛。
打了好幾拳之後,吳瀚又是一臉認真的說道:“蘇麟牧!剛剛的話,我當你是酒還沒醒的胡說八道,以後我若再聽到這種話,別人不殺你,我也會殺了你!”
見到吳瀚的表情之後,蘇牧愣住了,不知道爲什麼,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吳瀚是發自內心的信仰,和什麼洗腦不洗腦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因爲此時此刻,在這個狹小的倉庫中,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外人,完全不需要僞裝。
若是畏懼強權,大可以不必隱藏,但他此刻表現得很嚴肅,就像是自己最珍貴,最敬仰的東西被褻瀆了,這種表現,是僞裝不出來的。
“對不起,老吳,剛剛我是在開玩笑。”蘇牧也是改了口。
聽到這句話之後,吳瀚的表情終於是緩和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躺在雜亂的稻草堆上,仰望着天花板,喃喃道:“以後這樣的玩笑,不要再開了。”
“老吳,你能和我說說,你爲什麼對一個素不相識,連面都沒見過的人如此信仰嗎?”
蘇牧試探性的問道。
話落,吳瀚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像我這種底層人,出生寒苦,先天無法修煉,註定這輩子只能當一個普通人,過普通的生活。”
“可是你知道嗎,在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能修煉,你連普通的生活都是奢望,稍有不注意,就會被天上的仙人隨手像踩螞蟻一樣給踩死,或者死於非命。”
“但我吳瀚,活了四十八年,過了四十八年的普通生活,平平安安,雖然日子過得貧苦,但我起碼有人權,我有資格選擇我以什麼樣的方式死去,而不是被莫名其妙的踩死。”
“說真的,我真的已經很滿足滿足了。”
說到這裡,吳瀚突然坐了起來,從懷中拿出來了一張畫像,緩緩展開。
上面畫着的是一位相貌普通的婦人,雖然樣貌樸素,但眉眼間盡是溫柔賢惠,是個過日子的賢妻。
婦人的手拉着的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姑娘,莫約四五歲,扎着兩個丸子頭,笑起來有兩顆小虎牙,很是可愛。
“這是我的妻子,老牧你應該見過一次,以前她來給我送過一次飯。”
“我女兒你是知道的,但你沒見過,因爲她出生之後,身體一直都不太好,今年五歲了,身子也是慢慢恢復了,可以出門了,以後有機會,我帶她來見見你。”
“你上次給我女兒的一枚簪花紙風車,我拿給她了,她很喜歡,她也親手給你做了一件禮物,說下次要送給蘇伯伯。”
“老牧啊,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瞭解你,所以你先前說的那些話,肯定也只是酒話,我不怪你。”
談論起自己的妻子與女兒,吳瀚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肉眼可見的幸福。
“老吳,這是你自己的生活,這是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和你信仰那位主上有什麼關係?”
“他高高在上,可幫不了你,也沒有幫過你。”
蘇牧一臉的疑惑,不明白吳瀚的信仰的來源,到底是什麼?
聞言,吳瀚笑了笑。
才緩緩說道:“老牧啊,那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