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大的執念就是,見一見始祖,追隨始祖。
他在十幾歲的時候,便從師祖那裡得知關於四帝大陸的古史。
四帝大陸最開始,是一片荒蕪之地,別說是生靈了,連植被都沒有,整個大陸,就像是萬界中漂浮的一粒碎石,隨時都可能湮滅。
但,自從四帝來了之後,便是進行了悠悠十幾萬年的開墾,從周邊的大陸引進生靈,一點點的開墾那片荒蕪之地。
最難的不是從一到一百,最難的是從零到一,從無到有。
荒蕪大陸經過四帝長達十幾萬年的開墾之後,纔有了“大陸”的雛形,才逐漸出現了高山,江河,湖泊,植被,森靈.生靈誕生,靈氣逐漸復甦,生靈接觸靈力,走上了修道自然之路。
不僅如此,四帝開始建立道統,傳授修煉體系。
蘇銘的本體,其實是一條蚯蚓,一條普普通通,生活在廢土中的蚯蚓,最低等的生命。
後來,四帝開啓了靈氣復甦時代,經過幾萬年的修煉之後,偶然開了靈智,幻化成了人。
再後來,他經過不懈的努力,展露自己的天賦,被四帝之一的暗帝看上,收爲了門徒。
後來的後來,他成爲了魔殿中耀眼的新星,而也是那一天,四帝準備離開大陸了.
他的師尊暗帝,給他留下了一塊時間之木,並且告訴了他一個秘密.
說他們四人,其實是被一位男子送到這片荒蕪大陸之上。
四帝大陸的誕生,四帝大陸生靈的誕生,其中最大的因果,便是那位男子,也就是始祖。
所以,暗帝離開之前,也告訴他,若是未來有一天,自己能修煉到一定境界,能踏足時間長河,便可以乘坐時間之木,經過時間長河,去往更廣闊的天地。
若是在時間長河之上遇到了一位男子,那便是他的始祖,需要絕對的尊敬,並且想方設法去追尋。
可後來,他嘗試去過時間長河,可踏足時間長河之後,他才發現時間長河太大了.
好幾次都差點迷路,迷失在時間長河之上。
所以,蘇銘以爲始祖不在時間長河之上了,畢竟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
蘇銘一直保全四帝大陸,其實就是擔心有一天,若是始祖去四帝大陸,會發現四帝大陸已經毀滅了
聽到蘇銘的話之後,葉傾染點了點頭道:“見到了。”
聞言,蘇銘身體一顫,眼睛亮了起來,語氣激動道:“你還記得嗎,可以讓我看看始祖的真容嗎?”
話落,葉傾染搖了搖頭道:“記不得了,但是若再見,我會想起來。”
並不是葉傾染忘記了始祖的真容,而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從她離開時間長河之後,始祖的真容在她腦海中便模糊了起來。
不管她如何回憶,只能回憶起一個大致的輪廓,但是記不起他的真容了。
她猜測,應該是始祖的因果太大,她沒辦法將他的真容清晰的記在腦海中。
“不過,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地方見他。”
葉傾染對着蘇銘說道。
聞言,蘇泯一臉的震驚,語氣有些波動:“你知道始祖在什麼地方?”
“跟我來就知道了。”
說罷,葉傾染化作了一道流光,朝着神域的某個方向飛去。
見狀,白月蟬與蘇銘緊跟其後。
不到三個時辰,三人在一座恢弘神聖的道觀面前停了下來。
這座道觀,建立在這方圓萬里最大的一座仙山之上,琉璃青瓦,沉金色的牆壁,仙韻化作了耀眼的金光閃爍在道觀的背後。
見到這座道觀之後,蘇銘一臉奇怪的望着葉傾染:“這不是牧天觀嗎?爲何帶我來這裡?”
聞言,葉傾染說道:“跟我來就知道了。”
說罷,三人朝着牧天觀走去,走進道觀內,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威嚴神聖的神像雕塑。
神像是一位男子,身穿仙袍,肩膀偉岸,五官很模糊,眉宇間刻有大威嚴之意,讓人一眼就忍不住頂禮膜拜。
葉傾染從袖口中,拿出來了一根金色的香,點燃之後,插入了神像前的香爐中。
便跪地,對着神像,虔誠地朝拜磕頭。
其餘兩人,也是如此,因爲來到牧天觀內,來到主上雕像前,都必須保持虔誠與尊敬。
朝拜之後,葉傾染望着男子神像,緩緩說道:“咱們的始祖便是主上。”
聽到這番話之後,蘇銘如遭重擊,大腦一片空白,望着神像怔怔出神。
“若是主人的雕塑,五官很模糊,看不清容顏,但我記得,因爲我曾經在時間長河之上見過始祖。”
“我選擇加入牧天聯盟,也是因爲我曾經來到牧天觀,見到了始祖的雕塑。”
“所以,我選擇的路是正確的,你選擇的路,也是正確的”
葉傾染的話,不斷迴盪在蘇銘的腦海中。
葉傾染曾經是某個下位仙域,某個大門派的掌門,當時正好牧天聯盟率領大軍,打入了仙域。
當時的葉傾染,還是寧死不屈,不願意臣服。
可後來,當她無意間,見到了牧天聯盟那位最高領袖的雕像之後,她便毫不猶豫的選擇加入了牧天聯盟,因爲她知道,這就是正確的路,她終於找到了正確的路,終於能追隨始祖了。
蘇銘的身體在顫抖,他沒想到.自己苦苦追尋的路,原來早就已經踏上了。
他當然不是第一次進入牧天觀。
因爲只要加入了牧天聯盟,上到盟主,下到士兵,都會對牧天觀朝拜。
他沒見過始祖的真容,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追隨的主上,就是苦苦尋找的始祖!
這一刻,壓在他心中的那塊巨石,轟然粉碎,整個人突然通透了起來。
他對着主上神像,又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只不過,這一次的朝拜磕頭和以往相比,有着本質上的不同了。
他找到了,終於找到了正確的路了。
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很幸運,自己不僅找到了正確的路,並且在這條路上,已經走了很久很久了
“葉師姐,謝謝你”
蘇銘的語氣發生了變化,對葉傾染的稱呼,也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