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們給了我一個木盒子。”
“那個木盒子便是讓我給前輩帶的禮物。”
“我無法帶走那個木盒子，但是我打開了木盒子，看到了盒中之物。”
方緣緩緩說道。
說到此處，整個河面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只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和時間長河潺潺的水流聲。
“一雙眼睛。”方緣的聲音，迴盪在這一片水域之上，久久迴響。
聞言，蘇牧瞳孔猛縮，反問道：“一雙眼睛？”
“對。”
“一雙人類的眼睛，準確的說，是一對眼珠，像是硬生生從眼眶中挖出來的一般。”
當時，當方緣第一次見到木盒子中擺放着的是一對眼珠的時候，他內心也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因爲他無法想象，送“眼睛”到底是爲什麼？
聞言，蘇牧陷入了沉思之中，他開始回憶最近幾年他遇到的那些事情。
也開始回憶他這麼多年遇到的人，可沒有哪一條記憶與“眼珠”有關聯。
他也在思考，敵人費盡心思，送自己一對眼珠是爲什麼？
那對眼珠又是誰的眼珠？
送到自己面前，意欲何爲？
“前輩，我給你畫出來。”
說罷，方緣緩緩擡起右手，靈力繚繞在他的指尖，以眼前的虛空開始作畫。
他根據腦海中的記憶開始繪畫眼珠的模樣與細節。
就在他繪畫“眼珠”的過程中，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阻力，在拉扯他的手，還能明顯的感受到一股冥冥之中的因果之力，在阻止他。
畫到一半的時候，他面色憋紅，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雙眼血紅，鮮血從眼角流淌而下，雙手宛若石化了一般，定在了半空中，無法繼續繪畫下去。
“前輩，我好像.畫不出來。”
方緣竭盡全力從嗓子中擠出來了一句話，面色慘白，看起來有些痛苦。
他還能感覺到，自己腦海中關於那雙眼珠的記憶開始模糊起來。
有人在抹除他的記憶。
亦或者說，方緣還無法承受如此強大的因果。
諸天萬界，冥冥之中會有一則因果法則，在歸正着一切事物的正常發展，有秩序的發展。
有些蘊含大因果的事情，一旦說出來，將會掀起不可估量的連鎖反應。
也就是說，方緣即將告知蘇牧的事情，蘊含的因果太大，他自身承擔不了，連說出來的資格都沒有。
“前輩，我的記憶，好像在消失。”方緣也開始慌了，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了。
聞言，蘇牧也是發現了方緣身體的異常，也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法則之力在他的身上流淌。
這股法則之力，他也不知道從而而來，好像是憑空降臨到了方緣的身上，在操控他的肉身，在控制他的識海。
見狀，蘇牧大手一揮，準備用靈力去驅散這股無比高等的法則之力。
就在蘇牧的靈力接觸到那股法則的一瞬間。
那股法則之力好似觸了電一般，迅速遁去，從方緣的身上抽離出去，遁入了虛空，不知所蹤。
因果之力，在本質上，在本源上是低於時間法則的。
法則之間具有非常森嚴的等級壓制。
時間法則凌駕在一切法則之上，能穩穩壓制因果法則的也只有時間法則，也只能是時間法則！
按道理來說，蘇牧的靈力根本驅散不了因果之力。
但因果之力的遁去，也就表明了蘇牧的靈力已經蘊含的時間法則！
蘇牧自己不知道的是。
當他的河流親和度達到百分之九十的時候，他已經成爲了時間長河的“一部分”，時間爲我，我爲時間。
不僅僅是蘇牧的靈力蘊含時間法則，他的識海，靈魂，血液，身體上的一切全都蘊含時間法則。
而且，蘇牧身上蘊含的這種時間法則，在本質上是略高於時間長河的法則本身。
因爲時間法則是無意識的，但蘇牧是有意識的，相當於蘇牧身上的時間法則是有意識的。
有意識的時間法則，和無意識的時間法則，就有了區別，本質上高於時間法則本身！
也就是說，一種更加高等，更加完美的“時間法則”，已經在蘇牧的身上開始孕育顯現！
至於這種時間法則會進化到什麼程度，也只有當蘇牧將整條長河完全煉化的時候，纔會給出答案了。
隨着蘇牧的靈力降臨到方緣的身上之時。
方緣明顯的感受到那股不斷淡化他記憶的那股至高能量瞬間消失了。
沒有了阻礙之後，他抓緊了速度，幾個呼吸之後，終於是將記憶中的模樣畫了出來。
蘇牧望着眼前的畫像。
瞳孔猛然一縮，整個身子僵住了，一股塵封的記憶在腦海中涌現出來。
這雙眼珠，他好像見過！
在好幾年前，那是他才穿越到這條長河的第三年。
他沿着主河道河流，一路往上游走去，去到了一個非常遙遠的距離，遙遠到他以爲已經是盡頭了。
在“盡頭”處，他誤入了一個陵園。
陵園中全是巨大的墓碑，他記憶很深刻。
他還挖開了好幾個墓碑，發現墓碑之下埋葬的是手臂，腳等等。
好像是一個人的屍體，只是被人分屍了，分成了三千道，埋葬在那座陵園之中！
最後，他找尋到了一個無名墓碑，挖開墓碑之後，便發現墓碑之下埋葬着一方小木盒子。
小木盒子之中，放置着的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與方緣描繪出來的這雙眼睛一模一樣！
他還記得，他把那雙眼睛裝在了一個木盒子中，帶走了。
因爲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作用，他便把那雙裝有眼睛的木盒子，放在了自己的屋內，堆在了角落處。
直到看到方緣畫出來的畫像，蘇牧才猛然想起來這件事情。
這時，蘇牧回過神來，對着方緣說道：“你在此地，先別亂跑，我馬上回來。”
說罷，蘇牧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便回到了家。
他衝入了自己的房間中，開始尋找當初丟在角落處的木盒子。
找尋了半天之後，他瞳孔猛然一縮，發現了一件無比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