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馬自厚那撥人要判好些年，其中馬自厚大大小小的案件，加起來要判十多年。”
“真是想不到馬家說倒就倒，前段時間挺熱鬧的，都沒太注意馬家就沒了。”
“馬自厚這也算是遭報應了，他以前多囂張，誰看到不彎腰稱呼一聲馬少。”
“據說他那個老子手裡還有人命，再加上其他的罪行，搞不好要吃花生米。”
“馬自厚他媽精神失常，現在也在精神病院了。”
“他得罪的人挺多的吧，估計在裡面是最輕鬆的了，等他出來了恐怕更不好過。”
“能倒得這麼快，估計就是碰上硬茬。”
“多半是。”
難得的休息時間，杜天羽和朋友一起在夜市上喝酒吃燒烤，不知道怎麼的，衆人就聊起了馬家。或許平時在酒吧裡碰見馬自厚囂張的時候不少，也對此有些唏噓吧。
杜天羽沒說一句話，提到馬自厚，他就不由想到冉蒖。
儘管冉蒖現在看起來沒受到任何影響，他還向人打聽過冉蒖最近的測試，成績很穩定，可是，他還是沒辦法將當初的畫面抹去。
“天羽，你怎麼了？”
杜天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事情。
他一向是個沒什麼話的性格，朋友們見他沒事也就不多問。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電話鈴聲響起，拿起一看，是衛悅打來的。他一陣恍惚，好像自網絡風波後，就沒去看過衛悅，也沒和對方有任何聯繫。
他比衛悅要大好幾歲，學習成績一般，所以脫離孤兒院比較早。偶爾也會去孤兒院，給裡面的小孩買點學習用品和食物什麼的。衛悅是十幾歲纔到孤兒院的，沒和他相處幾年，但關係還算不錯。
出來工作後，他倒是沒刻意去找過衛悅，只不過對方住在孤兒院，每次去肯定是能碰見。
衛悅漂亮懂事，應該沒有人不喜歡和她相處，他也一樣。
如果不是網絡上的風波，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背後藏着這麼多東西，和孤兒院的孩子們一樣認爲，卓阿姨母女很可惡。
可衛悅是其中受益人，和她們接觸多，難道就半點沒察覺嗎？其他的不知道，只卓阿姨送給冉蒖的生日禮物，就能看出許多了。
所以他不信衛悅不清楚她和冉叔叔的某些行爲，給卓阿姨和冉蒖造成了很大傷害。
可爲什麼每次見面，衛悅都是一副可憐又善解人意的樣子？
杜天羽不想去深想，卻也沒辦法像以往一樣和衛悅相處，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尤其他還做錯了一件事，簡直錯得離譜。
“天羽，怎麼不接電話？”身邊的朋友問，有些奇怪。
杜天羽從愣神中，回神過來，接起電話。
“天羽哥。”衛悅的聲音在手機裡響起，柔弱的聲音，確實很能引得人憐惜和同情。
手術之後，衛悅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依舊住在醫院。
前些時候事情太多，她一時都忘記了杜天羽，現在一切塵埃落定，她才恍然已經好些時候沒見到杜天羽，猜測是不是網絡風波，杜天羽不願意理會她了。
想到此處，衛悅心裡難過不已，怎麼會變得這樣呢？
她心裡有着後悔，早知道如此，當初她就應該堅定拒絕冉叔叔，使用爸爸的賠償費作爲治療費了，如此後來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不可挽回的事情。
電話接通的那瞬間，衛悅鬆了一口氣，忐忑等着杜天羽迴應。杜天羽確實迴應了，只冷冷地應了一句：“嗯。”
衛悅心頭一滯，臉上掛着苦笑，果然，天羽哥也因爲那場網絡風波對她的態度變了嗎？
如今一點都沒有改變，還是那樣維護她的只有段沐了，就連冉叔叔到醫院來都不一樣了。沒有不管她，就是不一樣了，她能感覺到。
“天羽哥，我們很久都沒有見面了，你也很討厭我了，所以纔不願意來看我嗎？”衛悅問，語氣中都是失落，“就連我做手術的時候都沒有過來。”
杜天羽望着熙熙攘攘的夜市，拿着手機走到了暗處，語氣冰涼：“你不也纔想起我這個人嗎？如果不然，就不是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了，手術之前一定會和我聯繫的。”
說完這句話，杜天羽突然笑了，只是這笑不是愉快，而是到現在他才結合從前的相處，將衛悅看得更清楚。
她很會博得人同情，很聰明。
可有些事情不是聰明，算計，就能如她意願的。
其實如果不是卓阿姨那邊反應得快，事情又會是怎麼樣的呢？杜天羽他突然想到，然後整個人都是一驚，背後全是冷汗，面容不由慘白起來。
如果不是反應得快，這件事只有兩個犧牲者，卓阿姨和冉蒖，除此之外相關的人都是獲利者。
孤兒院會引得很多人注意，慕名而來的捐贈者怕是不會少。
冉叔叔的美名更上一層樓，他有多少美名，卓阿姨和冉蒖就會承受多少罵名。
衛悅也會得到許多人同情，她身世悽慘，長得好看，成績又好，簡直是收割同情心的利器。
杜天羽滿頭都是冷汗，突然覺得一切好可怕。
不知道爲何，他冥冥之中總覺得這樣的事情好像發生過。很快搖了搖頭，怎麼會，不過是錯覺罷了。
“天羽哥，你爲什麼這樣說？”好一會兒，衛悅纔回神過來。
杜天羽聲音帶着幾分輕笑：“難道不是？以後少聯繫吧。”
他們之間也不過是熟悉一點，沒什麼因果牽連，不想和衛悅聯繫了也就不聯繫了。
不像是面對冉叔叔，對方始終對他有恩。
他掛了電話，把衛悅的號碼拉黑。
衛悅再次打過去永遠在通話中，也就不再多打了。
她放下手機躺下，用被子蒙着頭，無聲哭了起來。她不過是想要抓住唯一的溫暖，冉叔叔就像是爸爸一樣，她不想放開。
天羽哥雖然話不多，可是一個溫柔的哥哥，因爲那些事就不理會她了嗎？
因衛悅的電話，使得杜天羽心煩意亂，忍不住去關注冉蒖。
接下來的日子，白天的工作完成，他就到學校外面觀察。
阿蒖察覺到了杜天羽，應該是在看她，但他們不熟悉，對方也不上來找麻煩，她就裝作不知道。
她這裡不管，李非唯卻關注到了。
“學姐，你認識那個人嗎？”週五放學，李非唯餘光瞥見靠在牆壁邊，看似在擺弄手機，實際上在盯着他學姐的杜天羽。
最近一週，這小子都盯着學姐，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