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別來無恙
也不知道凜凜的性子像誰,只要是在她面前,總喜歡撒嬌,既不像她的倔強,也沒有梵夜宸的霸氣。
明明在外人面前是個酷酷的冷寶寶,連話都說得很少。
教他鋼琴的那個法國女人,曾一度以爲他是個輕度自閉症的孩子。
不過,凜凜過人的音樂天賦,很快就讓她打消了這種可笑的推斷。
那時候她覺得很心酸也很無奈,因爲工作的關係,她的確很少有時間陪在凜凜身邊。
好在她的凜凜是個天才,乖巧懂事得讓人心疼。
這次回k市,就當是給自己放一次長假,好好陪陪凜凜吧。
“黑勳叔叔說,我不用去海選,他已經幫我拿到了決賽的名額,三個月後過去比賽就可以了。”林凜凜揚起小臉,認真的樣子像個小大人。
“是嗎?”林汐皺了皺眉,小聲地說,“勳怎麼知道你要比賽的事,我不是讓你不準告訴他嗎?”
凜凜吐了吐舌頭,只要是和媽咪有關的事,黑勳叔叔怎麼可能不知道?
再說要不是媽咪帶她回k市,黑勳叔叔怎麼會屁顛屁顛的跟回來?
也就媽咪看不出黑勳叔叔的心思,以爲他真是在報答救命之恩呢。
依他看,黑勳叔叔最希望的報答方式就是以身相許了。
如果這次找不到爹地,或者爹地很渣,那他就看在這次回國的秘密合作份上,幫幫黑勳叔叔好了。
“林凜凜,你給我聽着,明天乖乖去參加海選,不準遲到。”特權固然省事,但對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可不是種好的教育方式。
“爲什麼啊?媽咪覺得這是作弊嗎?”林凜凜眨了眨眼,天真無邪的說,“可是媽咪不覺得以凜凜的實力,根本沒必要參加海選嗎?媽咪不是常常教育我說,時間就是金錢嗎?我們爲什麼要浪費時間和金錢去參加沒有意義的海選呢?還是在媽咪心中,凜凜是個沒用的孩子,連海選都過不了。”
說到最後,小傢伙竟然擠出了幾滴眼淚,可憐兮兮的看着林汐。
“說的也挺有道理,那明天就不去了,我家寶寶怎麼這麼聰明呢?”林汐拉着林凜凜,在他肉乎乎的臉頰上用力的親了一口。
“那媽咪明天帶凜凜去遊樂園好不好?”凜凜捧着下巴,大眼睛撲閃撲閃充滿了期待。
“不行,”林汐搖頭,捏了捏凜凜的臉,“媽咪給凜凜報了個天才補習班,既然不用海選,明天就去報到吧。”
“媽咪,你虐待我!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你從話費的時候送的寶寶?”
這句話問得太頻繁,到最後林汐都忍不住想要默認了。
見媽咪不說話,林凜凜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媽咪,你不是說k市是我們的故鄉嗎?我們在這裡多留一段時間好不好?”林凜凜窩在林汐懷裡,蹭了蹭她的手臂。
林汐遲疑了一下,摸摸兒子毛茸茸的腦袋,爲難地說:“那可不行,媽咪在法國有工作,等凜凜的比賽結束,我們就必須回去了。”
k市是她的故鄉,可對她來說卻是個充滿陰霾的地方。
或許現在她可以驕傲的遊走在曾經讓她恥辱過的上流社會,卻不願意讓凜凜沾染一點污垢。
她無所謂流言,卻不能讓凜凜頂着私生子的名頭活着。
“可是黑勳叔叔說,媽咪如果在這裡開了分公司,我就可以留下來了。”凜凜有些失望,但還是一派天真滿懷期待的問。
“你這個小鬼頭什麼時候把黑勳叔叔的話掛嘴邊了?快去睡覺了,明天補習班不許遲到。”故作嚴肅的拍拍兒子的屁股,林汐佯怒。
凜凜並不是很喜歡黑勳,但今天卻有些反常,總拿黑勳的話來堵她的嘴。
要是放在法國,他絕對不會靠黑勳在音樂比賽上“作弊”。
“哦,那我要和媽咪一起睡。”林凜凜摟着林汐的脖子,嗲聲嗲氣地撒嬌。
“好。”林汐笑了笑,在兒子額頭上落下一吻,抱着他進了臥室。
趴在林汐肩頭的林凜凜偷偷地笑着,就算只有三個月,也足夠了。
媽咪似乎不想讓他知道五年前的事情,但來之前他已經和黑勳叔叔達成了共識,一定要讓以前欺負媽咪的壞人們得到教訓。
至於爹地,媽咪似乎還不知道這次音樂比賽的主辦方,就是梵氏梵星。
等林凜凜睡下,已經十點了,林汐洗完澡發現有一個未接來電,是黑勳打來的。
猶豫了一下,林汐還是回了電。
“林汐,這麼晚沒打擾到你吧。”電話很快接通,明明是她撥的電話,男人卻貼心自然的先問候。
“沒有,有事嗎?”林汐坐在牀邊,爲凜凜掖了掖被角。
黑勳很少這麼晚打電話,而她爲了不吵到凜凜,也會在九點之前關機。
可能是今天太累,她也是早上剛回國,又接受了那個直播的專訪,所以也忘了。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嗎?”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然後沉默了一會兒,他又說,“今天的專訪,沒給你造成困擾吧?”
“沒有。”黑勳是知道她在k市的過去的,但這次專訪是爲meet做宣傳,也算工作的一部分,她推不了。
“明天有時間嗎?”對方頓了頓,又說,“我晚上有個應酬,私人派對,人不多,我想請你做女伴。”
黑勳是個不善言辭的男人,至少在生活上如此,又或者說,只在林汐面前。
畢竟這個沉默的神秘男人更習慣動手,而不是動口,但在林汐面前,他只有權利動口。
“你知道我這次回來就是假公濟私,黑董有事我這個做下屬的能不答應嗎?”林汐說的是實話,就算meet有意要進入中國市場,她也絕對不會進軍k市。
林宏五年前市長落選的事,她也有所耳聞,對林宏來說,這也是個不小的打擊,真要說還欠她們母女什麼,她也不想那麼計較了。
但安若瀾,還是要找個機會見見的,她現在是大度,但也絕沒有到會忘記外人給的恥辱。
“知道我是上司,還敢這麼放肆的說假公濟私?”黑勳的語氣難得帶着戲謔,不是一直冷冰冰的口吻,聽起來接地氣多了。
“那黑董打算怎麼處置我呢?”林汐笑着問道,“開除,還是降職?”
“你知道我捨不得。”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侷促,輕咳了一聲,說,“明天晚上六點,我來接你。”
“嗯,晚安,明天見。”林汐說着,飛快的掛斷了電話。
每次都是這樣,似乎很沒有禮貌呢。
林汐所在的房間對面,黑勳盯着手機屏幕,無可奈何的扯動了嘴角,目光閃爍,喃喃地說:“晚安……”
手下的阿九說,戀人之間最後掛斷電話的那一個,將是這段情感的主導者。
這個女人,似乎從來都是這樣,連半點機會也沒留給他呢。
擡頭看了看對面掩得嚴嚴實實的窗,黑勳拉上淺灰色的窗簾,在滿室靜謐中,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意。
k市梵夜宸,美國“鬼嬰”,sl的首席執行官,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
城市染盡塵埃的夜空,漠然的在耀眼霓虹之上,俯瞰瀰漫着陰謀和算計的時代。
夜空沒有星月,只有黑暗,一如城市沒有安寧,只有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