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哭了,這麼漂亮的眼睛,總是哭的紅紅腫腫的,多可惜啊,要多笑,而且,你這樣哭的時候,有個人會感到心疼的,知道吧。”唐叔說着,特意多看了葉淮南一眼。
葉淮南則側頭看着秦安暖,聲音放柔了些,說道,“聽到唐叔說的了沒?你的眼睛很漂亮,不要總是哭,要多笑。”
秦安暖淚眸微瞪了他一眼,“你現在怎麼笑的出來?唐叔不肯和我們走,你還不快點想辦法。”
唐叔見這兩人又開始鬥着嘴,心裡不由地感到欣慰,說道,“你們快走吧,如果有緣還會再見的。”
“那……好吧。”秦安暖依依不捨,萬分擔心地和唐叔揮手道別,在上飛機前大聲地向他喊道,“一定要好好地保重,一直到我們再見面的時候。”
唐叔微笑着向她揮手。
“不要太擔心了,唐叔不是普通的人,他自己做的選擇,心裡必定有數,我們就好好地祝福他,爲他祈禱吧。”葉淮南站在她的身側,看着她傷神的臉,說道。
這時候,薄璽走了過來,攬住秦安暖的腰,向唐叔點了點頭,以表示感謝,葉淮南的目光落在他那雙手上。
“登機吧,時間不早了!”葉準在那邊喊道。
俄方負責保護葉淮南的四名特種軍人率先護送葉淮南登機,孫芃小跑着上前,緊緊挽住了他的手臂,說道:“淮南,等等我。”
“嗯,走吧。”他臉上保持着周到的表情。
薄璽朝葉淮南點了點頭,然後牽着秦安暖的手,往他的專機上走過去,從葉淮南和孫芃的身邊緩緩走過,四個人形成一條線後又在各自分開,葉淮南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在秦安暖的身上,眉頭輕皺着,瞳孔微縮。
“走吧。”薄璽低頭,輕聲說道。
“汪!!”這時候,突然,傳出一聲狗吠聲,只見一道黃色的影子從屋子裡面衝出來,一直跑到秦安暖的面前,嘴巴咬住了她的衣服邊,眼睛緊緊盯着她。
秦安暖一見它,臉上立即露出溫柔的笑容,彎腰摸了摸它的頭,“大黃蜂,你想跟我們走,對不對?”
“唔……唔……”大黃蜂跳起來,竄到秦安暖的懷裡,爪子抓着她的胳膊,舌頭舔着她的臉。
“好了好了,不會丟下你的,跟我一起走吧。”她憐愛地摸了摸它的頭,這狗聽懂了人話似的,搖了搖尾巴,圍着她直打轉。
“淮南,上機了。”孫芃輕輕晃了晃看着那隻狗的葉淮南,提醒道。
“嗯。”他點頭。
特種軍人分立兩側,敬禮,葉淮南和孫芃兩人從他們中間穿過,直到坐上了飛機。
“起飛!!”只聽到一聲令下,直升機終於升起來了,在轟隆隆的聲音中,終於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六天六夜的地方。
俄方的直升機上,葉淮南目視着前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孫芃挽着他的手頭倚靠在他的肩頭,說道:
“我在想,是不是老天爺在懲罰我,不讓我們分手,所以這麼狠狠地嚇了我一回。
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就是個好驕傲好驕傲的人,我從來就不和任何人爭,因爲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都會有人把它送到我的面前,我不允許我高貴的情感被人玷污,所以,當你和秦小姐的視頻流出來,我看到你們在黑暗的電梯裡接(口勿)的情形,我覺得自己被背叛了,被耍弄了,我真的,好生氣好生氣。”
孫芃說着,葉淮南緊抿着脣,沒有說話,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所以,我決定了,我要和你分手,不顧一切地要和你解除婚約,就算和父親斷絕父女關係,就算鬧家庭革命都沒關係,我不要和背叛過我的人在一起,因爲這違背了我的感情的原則,我驕傲的內心不允許我再和你在一起。
可是,就在我打算過去和你商量解除婚約的路上,我聽到了你遇難的消息,當時我整個人像是掉入了冰窖一樣,渾身徹骨的冷。
然後,我忘記了要和你解除婚約的事,我拼了命的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活着,我要親自到莫斯科來,親眼看你一眼才罷休,我在莫斯科的兩個晚上,都徹夜未眠,我回想我們認識以來所發生的一點一滴。維也納金色大廳,夢幻的訂婚禮,一切的一切——
我突然明白了,什麼都不重要,你活着纔是最重要的,我能每天看到你纔是最重要的。
淮南……我們和好吧,不要分手了,我原諒你和秦小姐之間的事情了。
從現在開始,再重新抱緊我吧。”
她臉色緋紅,瀑布般的長髮纏繞在葉淮南的胳膊上,那雙望着未婚夫的眸子含情脈脈。
葉淮南轉過頭,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臉上露出一點表情,說道,“這些天,辛苦你了。”
“不……”孫芃感動地投入他的懷中,雙手抱緊了他的腰,臉貼着他滾燙的月胸膛,說道,“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只要你還活着,就什麼都沒關係。”
“嗯。”他拍了拍未婚妻的手,眼睛看向直升機外,臉上的表情慢慢地凝固了,看起來有幾許冰冷。
另一輛直升機上,薄璽與秦安暖面對面地坐着,他雙手捧着她的臉,像捧着時間最珍貴的寶物,一直看着她,深深地看着,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秦安暖被他看的臉都紅了,伸手拍了下他的手,別過臉去,笑道,“你還要這樣看多久纔看得夠,我的臉都快被你看穿了,我這幾天都沒好好洗過一個臉,現在一定很髒,很醜。”
但是,他再將她的臉端正了,聲音裡帶着些迷戀,有點調皮地道,“漂亮,你最漂亮了,你哪裡都漂亮,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脣,每一處都好看,我永遠都看不夠。”
他深情款款地說着,秦安暖的心跳不由地加快,緊張地跳動着,眼神中卻有些無措。
他的眼圈再次有些泛紅,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緊緊,緊緊地抱着,不肯放手。
秦安暖的手緊緊抓着他的衣服,任眼淚落在他的肩頭。
怎麼辦?她最親愛的薄璽,對她最好的薄璽,她想着要嫁給他的薄璽,怎麼辦,怎麼辦?
葉準和葉然的直升機上,兩兄弟都沉默不語,各自看向另外一邊的窗外,想着自己的心事。
“二少爺,三少爺……”隋唐回過頭彙報情況,纔將兩個各懷心事的少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什麼事?”葉然問道。
“俄方已經安排好了酒店,三位少爺,孫小姐,皇儲和秦小姐都住在凱賓斯基酒店,現在已經有人在那邊接待。”
“知道了,就聽從那邊的安排吧。”葉準道。
飛機在空中飛行了近兩個小時後,於在到達了凱賓斯基大酒店,爲了避人耳目,保護人身安全,直升機直接在酒店的頂樓降落。
秦安暖透過窗戶往外看去,只見那酒店的頂樓上,數百名名身穿軍裝的軍人筆直地佇立在風中——
居然出動軍方的力量來迎接!足見俄方對薄璽和葉淮南這兩個人的重視程度,他們一個能在商界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一個在政壇擁有着足以影響地區格局的能力,都是令俄方緊張和重視的人。
直升機終於穩穩地降落,機艙門打開,葉淮南和薄璽同時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敬禮!”
一聲令下,頓時所有的軍人立即對這兩個同樣散發着傲然氣勢的男人敬禮,動作整齊,迅速,散發着沖天的氣勢!
雖然和薄璽在一起的時候,親歷過數次皇室大閱兵,但是在這個戰鬥民族看到這種情形,她的內心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隨後,其他人亦走下了飛機,孫芃走到葉淮南的身邊,秦安暖站在了薄璽的身旁,葉然和葉準分別站在他們的身後。
俄方負責接待的外事大臣莫維奇走了過來,分別向薄璽和薄璽致意,說道:
“葉總裁在我們俄國的地域內發生這樣的事,我們爲沒能第一時間找到您,而感到深深的歉意,。”
葉淮南道,“自然災害,人爲之力無法避免,貴方以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我十分感激,願意親自求見總統閣下。”
外事大臣道,“閣下已經爲您特意挪出時間,之後要與您會面。”
“非常榮幸。”葉淮南微微點頭。
接着,酒店方面的總負責人走上前來,深深地向他們鞠躬,道,“房間已經安排好了,請諸位入住,好好歇息吧。”
於是,他們衆人在總負責人的帶領和安排下分別坐電梯進入了各自的房間:葉淮南孫芃一間房,薄璽和秦安暖一間房,葉然葉準分別一間房。
當孫芃的腳跨進電梯的時候,她突然感到眼前發黑,頭腦有點兒暈,腳步不穩,她站住了,手捂着電梯門,閉上了眼睛,她感到眼前有點晃,然後身子便搖搖晃晃地往葉淮南身上倒去——
葉淮南順勢伸手,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