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惜，這些情緒只能在心裡發酵。
“向上校，你狠！”所有人心中忍不住悲吼！
一回來就這麼個下馬威，還能不能愉快的繼續訓練了。
當然，向晚歌可不清楚衆人的內心活動，她今天回來也沒想着給他們下馬威，可架不住她現在出現的時機不對，所以，她是難得躺着中槍了。
說起來，她纔是最無辜的那個。
“指導員，歡迎回來。”六人看着面前的向晚歌，氣氛和諧的打招呼。
不管心裡怎麼想，向晚歌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這個毋庸置疑。
就算撂挑子走人，這也是他們必須得接受的。
人家可是軍長親自請假來着。
“嗯。”揹着雙手，挺直腰背，向晚歌把視線放在站軍姿的衆位參選人員身上。
和一個多月前相比，這些人看上去更結實了。
看着他們，向晚歌想到了那些參加國際軍演的軍人，不同的路卻是同樣的需要訓練，需要不斷的充實。
這些，都是華夏的未來，未來戰場上，都是主力。
只是，令她不明白的是，爲什麼這羣崽子看着她的目光那麼亮，她有做什麼麼？
沒有吧？
絞盡腦汁，她也沒想到自己做了什麼。
‘嗯，可能很敬仰自己吧。’向晚歌自以爲是的下了個結論。
若是這心裡話讓站軍姿的衆位軍人聽到，鐵定要吐血了，他們這是憋得！
把目光從那羣人身上拉回來，向晚歌看着吳峰：“都說說吧。”
“都有成長，特別是女兵，成長最快，十個小組，最厲害的是韓風那組……”吳峰一字一句認真的向向晚歌報道。
“這麼說，女兵組第九？”聽完吳峰的敘述，向晚歌挑眉。
“是的，墊底的是蘇杭那組。”蘇杭那組算是最零散的，差不多各個軍區的人選都有那麼一兩個。
“整體呢？”向晚歌沉思了下。
零散的小隊，要是做得好，就會非常優秀，但若是做的不好，那就是墊底的，這本身沒什麼意外。
“整體還是女兵偏下，雖然艾仕婉的進步有目共睹，但也處於偏下。”吳峰說着客觀事實。遲疑了下，繼續道：“而且女兵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能動，這對訓練來說，不是件好事。”
這個向晚歌自然清楚，女兵和男兵，天生就存在着差異，不過女兵也有女兵存在的優勢。
聽着吳峰這樣說，向晚歌並沒覺得吳峰有失偏頗，或者看不起女兵。
因爲這本來就是事實。
是事實，向晚歌就不會去反駁。
“那蘇杭呢？”
吳峰默了默：“前十。”
“嗯。”向晚歌理解的點點頭：“天氣不怎麼好，我去休息一會，你們繼續。”
幾人看着向晚歌離開，朝她的那間木屋走去。
“指導員這是又撂挑子了？”劉健搖頭晃腦道。
“指導員那是把握大方向。”經常沉默的陳每一開口。
“我去寫計劃。”王少校說了句，也回了木屋。
剩下是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指導員回來也沒什麼不同嘛。
想到這，該幹嘛幹嘛。
衆位站軍姿的眼看着指導員回來了連個認真的眼神都不給他們，話也不多說，心裡那個鬱悶啊，可偏偏他們現在在站軍姿，什麼都做不了，連拍馬屁都拍不成。
向晚歌的迴歸就在衆人努力保持軍姿的時間中過去，再次見到向晚歌，如同衆人想象那般，是在吃飯的時候。
敢怒不敢言的看着指導員先吃開鍋飯，然後又奕奕然的回了木屋，真是神仙的日子哪。
好在衆人也不再是剛開始那些脾氣暴躁的，面對這種情形，很理智的選擇沉默。
艾仕婉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向晚歌，一直想過去但又沒那個膽子，挺直着胸膛，就想着向晚歌能注意到她。
上午的訓練很快結束，中午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吃過中飯之後向晚歌又打了好幾個電話，瞭解了些京城的形勢，又問了問軍演的實況，然後才掛斷電話。
那幾個臭小子，說不擔心是假的，好歹她也帶了他們一個月。好在軍演進行的很順利，沒有一開始就全軍覆沒，也還算是有點本事，沒給她丟人。
只是讓向晚歌沒想到的是，魏家竟然在幫魏瑩物色對象，看樣子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她嫁出去。
心裡只是稍微一想她就把那事忘在腦後，反正那都不關她的事。
就在她想着是不是要改變一下訓練計劃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響了，號碼是她從沒見過的。
但，能知道她手機號碼的，她從不小看。
皺了皺眉，向晚歌終是接通了電話：“喂。”
“隊長，你要查的事，有點線索了。”電話裡的嗓音很熟悉。
向晚歌一愣：“什麼……”
“關於當年的事，我們找到了一個人……”對面的人絮絮叨叨，直到最後掛上電話，向晚歌都有點回不過神。
有線索了？
原本已經沒有任何希望的事，現在竟然和她說，有線索了。
向晚歌跟掉了魂似的愣愣盯着面前的空氣，腦中不知道想些什麼，直到很久之後，向晚歌輕輕的笑了，笑聲清澈，但又帶着嘲諷。
都不要她了，她還查那麼多幹嘛！
可，沒有答案，她就是不甘心。
所以，原本以爲放棄的，現在聽到消息，向晚歌才發現，不是她放棄了，而是藏在了心底。
整理了下心情，只是有線索，又不是找到了，她心慌什麼。
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想到這，向晚歌起身拉開木門，下午的訓練已經開始了。
“一二一，一二一……”整個訓練基地，響着的都是參選人員的喊聲，清脆豪壯，讓人一掃陰霾。
軍營，就是這麼一個單純的地方。
“指導員。”繼上午回來，中午吃飯，這是向晚歌第一次認真的站在訓練人員旁邊做個指導員，六個人看到她站在那裡，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向晚歌也不介意，就那樣站着看着奔跑的衆人。
從奔跑的結果看，女兵稍差一截，但也可喜可賀，男兵們看着女兵跑在前面，也是一個個拼命的跑。
很好！
“隊長……”王少校走到向晚歌面前。
“計劃怎麼樣了？”向晚歌並沒看向他，眼神仍舊看向奔跑的熊崽子。
“都差不多了，不過最後的……”最後到底怎樣選拔，這個王少校沒什麼把握。
“你把計劃拿來我看看。”
“是。”
王少校的動作很快，不過三分鐘，他就拿着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過來。
向晚歌接過，認真的翻看了一番。
計劃很好，也很周祥，從叢林、沙漠，甚至市區，再到天空，海洋，不同的場景都會有人被淘汰，但也有人繼續留下來。
“很周詳。”蓋上文件夾，向晚歌讚賞的開口。
“只是，隊長，這樣最後是不是都沒了。”計劃是很好，這王少校也知道，畢竟是他嘔心瀝血的傑作，可要是人都沒了，那這次的選拔不就沒有任何意義。
“沒了更好。”
王少校默，他知道向晚歌什麼意思。
既然沒人通過，就代表這次是徹底失敗，但也同樣說明，他們都不合適。
不合適的人送上戰場，等於是把人送上死亡。
和死亡相比，淘汰是更好的選擇。
這也就是向晚歌這樣想，也敢這麼做，一個都不留。
王少校看着向晚歌，眼神狂熱帶着崇敬，這是他們一直跟隨的隊長。
暖風吹着向晚歌掉落的碎髮，向晚歌認真的看着王少校：“最後要是還剩下人，我來親自把關，給他們佈置任務。”
王少校心下一驚，接着立定敬禮：“是！”
親自佈置任務，那就是正式從實戰中接受鐵與血的教訓了。
希望那些人能夠堅持住。
忍不住的，王少校看着那羣人不由得帶着憐憫。
想當初，他們比這羣人慘多了，現在每天看着這羣人還有時間聊天，王少校有時候真的挺怨念的。
不過，總歸跑不掉被虐。
這樣想着，王少校心裡平衡了點。
就是不知道，這次一百號人，到底有幾個可以通過那嚴苛的選拔，希望，人數可以多一點。
國家對人才的渴望，看到向晚歌親自上陣就知道了。
若是有可用之人，可信之人，可交託之人，向晚歌也不會每次親力親爲。
“好了，你去吧，我再看看。”揮揮手，向晚歌讓王少校離開。
重新把目光放在那羣不屈不撓的參選人員身上，向晚歌目光帶着迷茫：你們，真的可以麼？
不清楚，不到最後一刻，即使這些人是被選中的，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知道結局。
但同樣的，這也是一次豪賭，就看看到底賭不賭的贏。
眯着眼，揹着雙手，向晚歌站在基地正中。
直到所有人跑完，攤在地上，向晚歌才邁開腳步，朝那羣被訓練了二個月的參選人員走去。
真正的人間煉獄，她決定了，從她開始！
韓風等人看着向晚歌越走越近，完全不知道，一場很大的風雨朝他們襲來，打的他們措手不及，恨不得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