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某個偏僻的角落,新任軍長黃建林站在那裡等待向晚歌的到來。
“軍長。”
“向上將,你來了。”軍長的聲音裡透着疲憊,一改往日老頑童的形象。
“發生了什麼事?”一邊問着,向晚歌一邊注意四周。
當見到角落裡一處不尋常的地方,向晚歌眼神暗了暗,鮮血的味道。
“向上將先過來看看。”軍長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什麼,而是把向晚歌帶到鮮血的源頭。
“這是?”
“恩,今早發現的,不過屍體已經死亡了好幾天。”軍長神情嚴肅。
在他們軍區死了人,而且這麼晚才被發現,不得不讓他們草木皆兵。
更加讓他們警惕的是,這位死者還不是軍區的人,連身份都查不到。
這代表什麼!
代表有人進出軍區如同進入自家後花園,一點障礙都沒有。
向晚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之前和葉陵君討論的那個幕後推手,爲了這件事,葉陵君過年就到了國外,說是出差,最主要目的也是查幕後推手的身份。
或者也可以這樣認爲,幕後推手很可能是一個組織。
在李蘭新出現之後,組織的可能性更大。
“軍長找我來是?”這個事情可能涉及到的人,容不得向晚歌不重視。
對於她自己的直覺,向晚歌一直很信奉。既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個幕後推手,那麼,結局肯定是對方的傑作。
只可惜,她到現在都沒有對方的任何線索,唯一的李蘭新到現在還不知所蹤。
但向晚歌的直覺告訴她,李蘭新一直在她身邊。
“向上將,這個事情只有交給你了。”
“軍長是不是有什麼沒說的?”看軍長的樣子,不像是認爲這是一件簡單的事,但重視到這種程度,容不得向晚歌不多想。
“是。”軍長很誠實。
向晚歌看着她。
軍長背對着雙手面朝前方。
“這件事發生在二十多年前,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上尉。”
軍長的敘說很簡單,當初他當上尉的時候接手了一個任務,本來簡簡單單完成了就能回去休息,沒想到中途他和其他成員失聯了。
那時候的黃建林年輕氣盛,也沒想着這會怎麼樣,所以就沒有第一時間和戰友聯繫。
小任務嘛,大家完成了經常不知所蹤,都是平常事。
可就在那一天,他見到了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噩夢。
人類的鮮血有多少黃建林從來沒有親身經歷過,但在那一天,他親眼看到一個人渾身的鮮血被人活生生的放幹。
那個時候的黃建林因爲午睡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這也讓他逃過一劫。
“向上將,你知道麼?當年的我腿都嚇軟了,都殺過人上過戰場的人,結果被那羣人生生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連身爲軍人保家衛國的責任都忘記了。”
就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個無辜的人被人殘忍的對待,他卻膽怯的龜縮在一邊一動不動。
黃建林苦笑一聲,即使今天,他仍舊會手腳發軟,或者敢衝上去了,或者不敢,誰知道呢。
“那是一羣殘忍到極點的人,每個人臉上都帶着鬼面,看不清面容,他們中的人有說華夏語的,有說太陽語的,還有說英語的,總之,很多個國家的語言。”
“他們好像在進行什麼儀式,鮮血順着土地蔓延到四面八方,那麼多的鮮血,都是一個一個放乾的,放幹之後,身體的內臟還被掏了出來仍在身體下面,讓屍體壓着……”
黃建林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
“他們說,這是儀式的開始。”
“什麼儀式?”向晚歌看向那個已經死亡的人,聲音平靜的問着黃建林。
“你們這一輩的比我當年強多了。”黃建林欣慰的笑笑:“挑釁的儀式。”
向晚歌疑惑的看着他。
“當年,華夏國發生了一件事,不過事情被當地的人血腥鎮壓了,就連上面都沒人知道,誰要是告密,那麼告密者全家都要被活活製成人彘。”
向晚歌瞳孔一縮,到底什麼事,竟然讓土皇帝這麼殘忍。
“呵,幸好我不是那裡的人。”黃建林打趣的說了一句,這才感覺心裡的壓抑好過了許多。
“能知道那件事也是機緣巧合,那時候剛好去那裡執行任務,救了一個人,全家就那麼一個人了,渾身癱瘓,我見到他的時候已經剩最後一口氣了。”
“見到穿着軍裝的我他很激動,然後趁着最後的力氣給我說了這件事。”
“向上將,你知道麼,那個人的全家都被殺了,只留下他一個,他也是跑到深山裡才躲過一劫,可最終,仍舊躲不過死亡。”
“什麼事?”向晚歌敏感的察覺,後面就是真相了。
黃建林認真的盯着向晚歌,吐出兩個字:“活祭!”
“什麼?”向晚歌從來都知道自己耳朵好使,可這時候她覺得,她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你沒聽錯,就是活祭,活生生的把人推到挖好的坑裡,然後埋上土。”
黃建林說完還頗有深意的看着向晚歌:“不是一個人的活祭,而是上萬人的活祭,整整一萬人,全被埋在了裡面。”
“爲什麼!”向晚歌剋制着。
即使她再冷血,可聽到這麼殘忍的事件也不由得怒火中燒。
活祭,最是慘無人道。
何況,按照軍長的話,那些活祭的根本是普通人。
“是啊,爲什麼呢?”軍長喃喃自語。
向晚歌沉默。
“因爲這是儀式!”
這已經是軍長第二次說‘儀式’了。
“很好奇是不是?第一個儀式可以說是那些人的挑釁,可這第二個,就是正式宣戰了。”
“你的意思?”
“恩,那裡的人都魔怔了,或者該說,被洗腦的魔怔了。”
“哪裡?”
“西南蓮霧!”
“怎麼會!”
“很震驚吧,那裡算是華夏在邊境的重要城市,四通八達,物產豐富,而且人民生活富足,每年都是全國的標杆。”
“軍長,你直接說明你的意思吧。”
“向上將很聰明,應該不需要我再說出口了。”
“那個男人的死是提醒你?”向晚歌意有所指。
“是,他們知道有人知道了當年的事。”
“然後……”
“向上將,蓮霧看着開放,其實最是排斥外人,整個華夏,怕是隻有你能完成這個任務了。”
黃建林不是不想把這個事上報給國家,也不是不想自己去做任務,可一方面,他在心底非常忌憚對方,另一方面,他的年紀已經不允許他再做什麼多餘的事,去了也是送死,同時也暴露出自己。
對,那些人到現在都不知道知道所有事情的是他黃建林,他們只查到人在京都軍區。
這也讓黃建林稍稍喘口氣,同時能安排接下來的事。
向晚歌認真看着黃建林,良久:“我知道了,這個任務,我接。”
軍長鬆了口氣。
“但是我不希望到時候查出任何軍長有問題的事。”
“向上將,這一點請放心,我的身心都是祖國的。”
“是麼?祖國?”
黃建林笑笑,又恢復成了老頑童的標準上躥下跳:“哎呀,好累啊,軍區死了個人,還是大張旗鼓的調查一下轉移人視線。”
說着,對着向晚歌揮揮手,人就離開了。
向晚歌眯眼看着黃建林的背影,轉頭又看向角落裡的那個屍身,也跟着離開。
看來,西南蓮霧,有可能是那個幕後推手的一個根據地。
別問她怎麼知道的,直覺。
在剛纔軍長說出這個地名的時候,向晚歌的心就忍不住一顫,那是來自靈魂的顫抖,但很快就歸於平靜。
她向晚歌,現在以及將來都不可能懼怕任何東西。
向晚歌走了,離開了軍區,既然接了這個任務,還有很多的前期工作需要做,這些工作,都是不能光明正大做的,所以待在軍區反而是種束縛。
叩叩……
“進來。”
“軍長。”秦風凌恭敬的敬了個軍禮。
“小秦啊,你說,我這麼做對不對?”
“軍長,有些事應該當斷則斷。”
“呵呵,還是你們年輕人有魄力,我老了,真的老嘍。”
秦風凌抿脣。
“怎麼?這麼多年小秦還是沒有結婚的打算?”
“軍長您管的太寬了。”
“小屁孩一個,好歹我也算是你二叔。”
“您也知道您只是我二叔。”
“好了,我說不過你,希望這次事情能夠成功吧,對了,他們有懷疑你沒有?”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要是能全部殲滅,也就不足爲慮了。”
“二叔說的是孤狼和向晚歌,還是我們?”
“你小子就知道貧!”
“二叔放心,這次事件我已經破壺沉舟,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黃建林拍了拍他的肩膀。
離開的向晚歌並不知道軍長和秦風凌的談話,在軍長說的那些事情上,向晚歌雖有懷疑,但暫時找不到懷疑的理由,也就由着他們暫時掌握主動權。
但,主動權的最終歸屬,她向晚歌要了!
向晚歌並沒回家,而是去了孤狼小隊的秘密聯絡室,很快,七個人全部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