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得徹底
“門主!”
“赫連森!”
“森,別過來…我求你了!”
伴隨着赫連森穩如泰山的行進步伐,三道截然不同的聲音透着濃烈的擔憂響徹在空曠的荒地。
“沐晨,別亂動,等我。”
看着雲沐晨雪白脖頸不斷滲出刺眼的鮮血,大步向前的赫連森雙眸微微眯起,語氣溫和。
“傑森,你不是想要有意思嗎?這樣夠有意思吧?嗯?”
陰冷似毒蛇吐舌信子的話音剛落,又是一顆子彈飛進赫連森的右剛膝剛剛蓋關節處,身體猛然間踉蹌着下墜,受傷的膝蓋轟然碰地,頓時鮮血四濺。
“不!!”雲沐晨竭斯底裡的聲音即刻揚起,眼眸眥裂。
雲沐晨成串淚珠順着蒼白的臉頰緩緩流下,融進脖頸豔紅的血液,而同是臉色略顯蒼白的赫連森此時掙扎着起身,額角汗珠滴落於拌着鮮血的塵土中。
將赫連森在地掙扎的狼狽一幕盡收眼底,扎克斯枯瘦如柴的面容猙獰得可怖萬分,嘶啞卻陰冷的聲音高高揚起:“哈哈…!!傑森,想不到你也有匍匐在我身前的一天!痛快,實在太痛快了!”
“人就不該有弱點,而你的弱點就在我手裡,任我揉捏。”說話間,扎克斯又將槍口狠狠抵住雲沐晨的腦門,語速緩慢得滲人,“槍眼無情,而你不敢反抗,那滋味是不是很爽?!”
以赫連森稱霸黑道的身手,要避開這兩顆子彈不在話下,卻偏偏不作任何逃避。瞭解這一詳情的扎克斯更是得意得瘋狂萬狀。
“森,別管我……我求你了!只要你活着…我就死而無憾了……”此時哭得肝腸寸斷的雲沐晨眼神裡帶着深深祈求,哽咽着喊道。
看着赫連森單腿義無反顧地繼續前行,雲沐晨此時此刻恨極了自己的無能——她只是累贅,毫無作用……
然而,雲沐晨不知道的是,赫連森此時此刻看着受傷的愛人淚流滿面,心痛得無以復加,更是恨極了自己的無能——若不是他,她又怎麼會遭此苦難?
“沐晨,別說胡話,相信我。”赫連森黑眸裡滿是堅定,音色柔和。
儘管是拖着傷腿略顯狼狽地行進,還是掩不去赫連森的王者氣息,堅定不移的話語無形中給人源源不斷的能量。
“喲呵~還真是用情至深,我好生羨慕啊。”扎克斯冰冷無情的聲音再度揚起,“傑森,哦,不,赫連森?想要換回你的愛人,就跪着或是爬着來求我!”
又是一次耳膜振動伴隨着心驚膽戰,近在咫尺的雲沐晨最先意識到扎克斯欲轉移槍口的動作。
情急之下,雲沐晨猛然間奮力擡手將扎克斯拿槍的手臂一推,子彈劃破空氣,掀起不遠處赫連森腳下的塵土。
也就是這一瞬,原本得意洋洋而放鬆警惕的扎克斯突遭阻力,細長的身軀稍作偏移,並非全部遮蓋在雲沐晨身後。
還來不及眨眼,受了兩處槍傷的赫連森從身後掏出一把精緻手槍,直擊扎克斯拿刀的左手手背,鋒利的匕首即刻掉落。
幾乎不作停頓,槍口對準扎克斯無遮擋物的右臂又是一擊,手上的槍伴着悶哼聲驟然下垂。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扎克斯的槍口還來不及對準反抗的人質,解脫束縛的雲沐晨手肘猛地往身後一頂,隨即竭盡全力往赫連森身邊跑去。
雲沐晨窈窕身姿奔跑於途中,滿眼都是狠辣嗜殺的扎克斯舉槍瞄準雲沐晨的心臟。
然而,局勢已經得到扭轉,同樣手持槍支的赫連森豈容扎克斯肆意妄爲?左臂角度微調,扎克斯的心臟搶先幾秒中槍。
“扎克斯,難道你不知道,傑出的神槍手要雙臂齊用,武器雙備嗎?”赫連森肅殺的黑眸緊盯着嘴角溢出鮮血昏昏欲倒的扎克斯,冷傲而無情。
終究黔驢技窮的扎克斯還未啓脣,赫連森身後的龍門子弟已是撿起腳下的武器,繼而密密麻麻的槍彈直擊而至。
不消一會,扎克斯乾瘦軀體上千瘡百孔轟然倒地,鮮血染滿一襲塵土,卻是褐眸圓瞪,死不瞑目。
最終,還是輸了,輸得那麼徹底。扎克斯臨死一刻也是仇恨不滅。
“森,你沒事吧?”快步奔來的雲沐晨扶住赫連森高大的身軀,既是鬆了口氣又是緊張萬分地出聲詢問。
凝視着雲沐晨透露着濃濃關懷的俏臉,臉色蒼白無力的赫連森把手中的槍往地上一丟,擡手捂住雲沐晨還在流血的秀頸,輕然回覆:“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
突感眼前一黑,赫連森踉蹌一下,高大身軀緩緩下墜,黑眸徐徐掩上。
“赫連森……”
“門主……”
見此情況,雲沐軒、秦翊和電三個高大男子紛紛上前扶住赫連森欲墜的健魄身軀,齊齊表示難掩的關心。
“森他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雲沐晨抓住赫連森無力的大掌,驚慌失措地望着上前幫忙的一干人等。
“夫人,別擔心。門主只是中了塗了麻醉藥的子彈,會昏迷很正常。”一名黑衣男子俯身認真查看赫連森的兩處傷口,徐徐說道。
子彈被扎克斯浸泡了麻醉藥,目的是減弱赫連森動作的敏捷度以此增加勝算,幸而赫連森體質特殊,抗藥性強,硬是咬牙堅持了那麼久才昏迷。
隨即,電沉穩有力的命令聲揚起:“三個人跟我一同送門主去醫院,其餘人收拾現場。”
“是!”
語畢,處於昏迷狀態的赫連森被小心翼翼地擡進前方空地處的一輛黑色加長版轎車,雲沐晨等人緊隨其後。
不一會,車子絕塵而去,車途中進行簡單傷口止血。
A市某一高級大型醫院,脖子刀傷經過簡單包紮的雲沐晨堅定不移地守在緊急手術室,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陪伴在身旁,同是難掩焦急地站在手術室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術室燈一直亮着裡面的取彈手術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感覺過了好久好久,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躺在病牀上的赫連森臉色蒼白無血色,被緩緩推去svip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