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剛進房,身後就傳來關門的聲音。
聽着房間裡傳出拳腳打鬥的聲音,童欽貼着門說道:“國琛,不要傷害顏顏。”
“知道了,司令。”郝國琛一邊躲避童顏的猛烈攻擊,一邊揚聲應道。
趁着童顏被力道甩倒在大牀上時,郝國琛快速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進去一下,你把門鎖好。”童欽臨進門前吩咐樣子有些狼狽的郝國琛。
接過鑰匙,輕輕把門上了鎖,郝國琛繃着臉上了二樓的住房。
“童大司令,打算囚禁我,還是打算打我一頓?”髮絲有些凌亂童顏看着小心翼翼進門的父親譏諷道。
剛走近牀邊,童顏充滿防備的雙眸驟然間緊縮,童欽在牀沿坐下無奈道:“顏顏,你什麼時候說話那麼偏激了。”
“什麼時候?試問司令大人關心過我嗎?”
童顏所說的話依舊語氣諷刺不變。
微乎其微地嘆了一口氣,童欽壓低聲音說道:“爸爸承認這些年對你的關心不夠,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
“呵呵,身不由己?就連我媽在病牀上等你兩年也身不由己?真是國家的棟樑!”想起痛苦往事,童顏的質問眼神變得相當凌厲。
“顏顏,你媽那件事是我不對。”
童顏從小就對這事耿耿於懷,童欽眼底閃過一抹痛色,但常年養成的威嚴氣勢沒讓情緒外露。
蜷縮在牀角,童顏繼續抨擊道:“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童大司令也會認錯,可是,有用嗎?我媽愛你等你那麼多年,你那時候知道錯嗎?”
沉默不語了一會,童欽再度心平氣和地開口:“顏顏,爸爸不求你原諒當年的事。但爸爸真心希望你能過上好生活。”
“國琛真的不錯,他也是真心喜……”
“我說過我要結婚了,一直都沒關心過我,現在又何必假惺惺呢?”童顏亮出戴着戒指的手指,冷然說道。
“商人都唯利是圖,而流連花叢的富家子弟數不勝數,再說雲沐軒叫人把國琛打成那樣,也不是什麼好人,他追求你不過是一時興起,千萬不要當真。”
“那是郝國琛活該!”童顏冷冷地嗤笑一聲,“我不想要任何人操控我的人生,任何人。”
“你這句話就表明你爲了違抗我,執意跟那個男人結婚。”童欽相當沉冷地分析道,“爸爸一向識人很準,你跟着國琛不會錯的。”
“說到底,你不過是想要我替你報恩,或者利用他延續你事業上的野心,是嗎?”童顏再次言辭俱厲地接話,“只有這個時候,你纔會想起我,想起被你遺忘多年的女兒,真是有夠偉大!”
“童顏!我是你爸,怎麼說話的你!”似乎一語中的使得童欽有點惱羞成怒的跡象,“總之,你所嫁的人必須是軍人,而國琛就是最好的人選。”
聽到這話,童顏冷笑直達眼底,“即使你所謂的最好人選爲人陰險,另有所圖,也無所謂嗎?”
“不會的。”童欽篤定地說道,“國琛我認真觀察過了,各方面的品性都不錯。”
覺得嚴厲而冷漠的父親蠻不講理,乾脆放棄講理,“我說過,我要嫁的人絕不是他,叫他滾出去,要麼就我滾出這個冷冰冰的家。”
冷冷的話音剛落,童欽倏地站起身,面部線條緊繃,眼神變得異常冰冷,“爸爸已經好聲好氣跟你談了那麼多,不要得寸進尺。”
“另外,你跟國琛的結婚申請我一個月前提交上去,今天就可以拿到結婚證。你們現在是名正言順的法定夫妻。”
聽到這話,童顏感覺到了絕望,狠狠地等着眼前這位自以爲偉大的父親,本是晶亮的雙眸染滿憤恨。
被親生女兒如此怒瞪,童欽突然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但爲了最終目的,仍是態度強硬,“軍婚不能離,你好好跟着國琛過日子,他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童欽轉身往門口走去,一句毫無感情的話讓他腳步一頓——“爸,我會恨你,一輩子!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爸’。”
蒼白無力地坐在牀上,童顏眼神裡全是絕望,卻倔強得沒流一滴眼淚。
待童欽高大身影被白色房門盡數掩去,已是多了幾分滄桑。
“國琛,你進去跟顏顏談談,今晚就把你們的事定下來吧。”看了眼守在門外的郝國琛,童欽有些無力地吩咐道。
“這…顏顏還很排斥我。”郝國琛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照計劃行事,雲沐軒那邊我來搞定。”難掩疲憊的童欽溫聲說道,“我回軍區處理點事,這邊就交給你。”
“嗯!”郝國琛點了點頭,將童欽送到大宅門口。
待童家大宅再次變得寂靜,郝國琛對着庭院的黑暗發了會呆,轉身回到大廳,倒了杯水,些許粉末融化在水裡。
“顏顏,喝杯水。”郝國琛輕輕將門帶上,順道把成了溫開水的玻璃杯放在牀頭桌上。
“滾!別讓我看見你!”頭也不擡,童顏順手將枕頭猛地扔向聲源處。
準確無誤地接過那個枕頭,郝國琛狹長的雙眸驟然眯起,用低沉的語氣說道:“童顏,不要得寸進尺。”
滿心憤怒的童顏只是冷冷地瞟了站在面前的郝國琛一眼,長腿從牀上落地。
郝國琛拉住童顏的手腕,低低地說道:“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童顏奮力甩開那束縛的大手,繼續往門口走去,“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我們是合法夫妻,我想你現在知道。”
這麼一句不帶任何情感的話,讓童顏腳步一頓,心中的傷痕似是撒了一把鹽。
那所謂的父親何其殘忍,竟然擅作主張決定自己的婚姻,童顏倏地臉色慘白,黑眸裡全是悲憤。
“門已經被我從外面反鎖。”郝國琛站在原地,看着童顏不管不顧往前走的身影,幽幽說道。
聽到這話,童顏驟然轉身眉頭一聳,臉色警惕:“郝國琛,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看着童顏面露一閃即逝的緊張,郝國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音調陰晴不定:“你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