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熟悉的房間，眼前的人有雙靈活的雙手，系出好看的蝴蝶結，那雙清亮的眼睛擡起，帶着淺淺溫柔：“你剛纔說的什麼夢？”
她驚恐的推開了袁幸，不，這是在夢裡她是半夏答答，眼前的切都不是真的。
“瀲姝，你怎麼了？”袁幸錯愕的看着她。
“我要醒來，我不要做夢！我要醒來，我不要做夢！”她喃喃自語，退到了門邊。
“碰”的聲，她用力的推開了門。
門外的世界，銀裝素裹，切都美的像幅畫。她再次茫然，撲面而來的風那樣真切，沒有披上狐裘的身軀在風中瑟瑟發抖。
“你這是怎麼了，瀲姝，你別嚇我！”袁幸焦急的攬住了她的肩頭，眼中的關切讓她忍不住害怕。
到底，到底什麼纔是真的！
“你告訴我，袁幸，我是在做夢嗎？”急切的雙眸泛着水光，看得袁幸陣難受，他溫熱的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傻瀲姝，你怎麼會是在做夢，你到底是怎麼了？夢中的你遇見了什麼？”
她鬆了口氣，轉過身去搖搖頭：“不，什麼都沒有。”
“如果是不開心的，讓你害怕的，就都忘了吧，瀲姝，我的小瀲姝，我會直在你身邊保護你，陪着你。”袁幸的胸口那樣舒適，讓她疲憊的心慢慢鬆懈。
“還要進宮嗎？要不要休息？明日再進宮也不遲。”
暈眩的感覺像是天地都在旋轉，她好像處在冰火兩重天，半告訴她這切都是夢，她是半夏答答，是被迷惑的半夏答答，可是那雙溫熱的手卻是那樣真實，真實的讓她覺得可怕，就好像，就好像這切是真的樣……
“今日先休息，進宮的事明日也不遲，你若是喜歡，我會經常帶你去。”袁幸安撫的扶住她的雙肩。
“芍藥，拿些炭來。”
夜無夢，那酣睡到天明的舒爽讓她忍不住露出了笑臉，那漂亮的杏眼眼角上挑，漂亮而精緻。
假若個夢，還會有明天，永遠的不會破碎，那就算活在夢裡，又何妨呢？想到那九重天上秦凌，她忽然自我麻痹了起來。
對，那九重天才是場夢，這世上哪兒有什麼神仙，不過是虛構出來的而已。
神清氣爽的推開門，庭院裡的積雪更厚了，芍藥想拿掃把掃，山藥卻攔着不讓：“這雪多漂亮，你掃了多可惜啊。”
袁幸放任笑：“留着吧，看着會兒雪還得落，掃了也無用，再說瀲姝和山藥都喜歡。”
“我喜歡什麼？”她踩着咯吱的積雪走到袁幸面前。
“你醒了？身體沒事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袁幸關切的拉緊了她的披肩。
她搖頭，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我竟把夢境和現實給混淆了，袁幸啊，你纔不是我的夢。”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來掩飾自己的害羞。
忽然，她想到進宮的事情，那興奮再次爬上那雙杏眼：“芍藥，快些給我瞧瞧，挽個什麼發纔好看？”
“瀲姝姐挽什麼發都好看。”山藥忍不住插嘴道。
芍藥抿嘴笑：“瞧這山藥嘴甜的，怕是又做了什麼錯事兒在這兒討好賣乖呢。”
這切都很正常，除了那個夢。可是興奮和笑容卻像是被砍出了道缺口，就像那門外的寒風，呼嘯而至，讓她覺得空洞和寒冷。
腳上換了季嬤嬤親自給她做的新靴子，踩在雪裡暖烘烘的。周圍的樹幹上落滿了雪，她很想再袁幸走過的時候惡作劇下，讓那樹上的雪鑽進袁幸的衣領。可她不敢，因爲袁幸對她太好，她怕自己不聽話，會讓袁幸難受。沒有如同袁幸希望的那樣做個大家閨秀，可她也希望自己能夠讓袁幸不那麼失望。
“新做的靴子，別給弄溼了。”袁幸幫她掀開了簾子，順手塞給了她個暖爐：“把手爐抱着。”
“我不冷。”
“不冷也抱着，聽話。”他的眼眸那樣清俊，溫柔如杯溫熱的茶水。
她抗拒不了，只能癟了癟嘴，默默的接過了手爐。
馬車緩緩的踏入那高牆之內，太監宮女們已經將雪掃在了旁，馬蹄還是有些打滑，搖搖擺擺的讓袁幸有些驚心，乾脆牽着她下來走。
“那是誰？好張揚。”遠處的面孔並不真切，只能看見那八擡大轎。
袁幸似乎有些不愉的答道：“當朝國師，梵音。”
“國師？”她不屑的哼了聲：“我看是神棍吧，哪有點兒仙風道骨的樣子？”
袁幸連忙阻攔：“不可亂說。”
她衝袁幸眨眨眼：“你怕他嗎？你可是王爺”
“你呀。”他無奈的搖搖頭：“禍從口出，你再這樣不聽話，我就讓山竹把你送回府。”
她委屈的抱住他的手臂：“袁幸，你是王爺，你是王爺呀。”
“我是王爺又怎樣？”
“你是王爺，所以不能說話不算數呀。”她笑，像只狡黠的狐狸。
第104章 ：莊生夢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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