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的夜晚,安靜的小鎮被雪花覆蓋着,就像蓋上了大大的棉襖,或者又像是一塊無限大的棉花糖看起來特別的讓你有一種像咬下去的慾望。
但是這樣安靜的夜晚被一聲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
小鎮上的人家家家都是房門緊閉,沒有一家人出來看望發生了什麼事,大概是以爲那家的孩子夜晚哭鬧吧。
但是嬰兒的聲音一聲接一聲的哭着“嗚嗚嗚”像是餓的發慌了,直到這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他是這個小鎮上的瘋子,聽說以前的老婆因爲自己實在是太窮,帶着自己剛出世沒多久的孩子和別的男人跑了,從此就瘋瘋癲癲,到處在小鎮裡面遊蕩,餓了就撿人家丟掉不要的東西吃,自然是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就是簡單的本能反應,和小貓小狗沒有區別。
他在這個寒冷的夜裡走啊走啊,漫無目的不知道他爲什麼到處走,“嗚嗚嗚”虛弱的聲音還在傳來,他停下來,仔細的聽着,“嗚嗚嗚”是的他以爲是自己幻聽,沒想到真的是孩子的聲音,他像瘋了一樣,在這漫天的雪地裡到處尋找,“孩子,是我的孩子,孩子你在哪,爸爸來了,爸爸來了”他搖搖晃晃的四處亂跑,終於他看到了,在不遠處有一個提籃,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孩子,爸爸來了”他踉踉蹌蹌的跑過去。
小小的提籃裡裝着一個還未滿月的嬰兒,“嗚嗚嗚”嬰兒餓壞了,哭的聲音都快沒有了,“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他小心翼翼的把提籃裡的嬰兒抱出來,嬰兒被一塊布裹住,在這寒冷的夜裡嬰兒的身上被凍的全身發紫,他把自己的衣服敞開,讓嬰兒貼近自己的身體把衣服給嬰兒裹上......在這漫天的雪景裡,他走進自己的小屋裡,那是一個又破又小的屋子,裡面只有一張晃晃悠悠的牀鋪,如果坐上去就會晃盪的厲害,隨時準備壯烈犧牲,他小心翼翼的把嬰兒放在牀上,用自己的破衣服裹住嬰兒,在這間小牀上連保暖的東西都沒有。
他到處的找啊找,翻開自己的破碗灌,什麼都沒有,一點吃的都沒有,但是嬰兒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這時他看見離他家不遠處的就有一戶人家,他手腳是發抖的,他還依稀的記得自己曾經去那家人門口撿人家掉地上的一塊肉骨頭被暴打一頓事情,但是現在他顧不了那麼多了,他跑到人家的院子裡,他知道廚房在那,因爲他看到那家人經常會在那裡拿吃的出來。
他悄悄的,怕驚動人家,慢慢
的跑進廚房裡,這戶人家的廚房是沒有上鎖的,他記得,然後小心翼翼的找吃的,他打開一口鍋,裡面煮好了一鍋粥,還有碗櫃還有很多吃的,他就地找了一個大袋子,幾乎每家的廚房裡都有這樣的一個袋子,聽說廚房裡放大袋子會五穀豐收,他把吃的都裝了進去,把鍋直接擡走。
慢慢的走出院子,回到自己的破屋子,他才發現自己褲子已經溼了,還在滴水,是的,他真的被嚇尿了,把偷來的東西放下,手腳發抖,他慢慢的走近牀邊,看見嬰兒也在盯着他的眼睛,“爸爸給你帶吃的回來了”他慈愛的小聲的說着,生怕被那戶人家聽到一樣,然後把那口鍋裡的粥登在火爐上,他是有一個火爐的,這是他還沒有瘋的時候就有的,家裡還有可以生火的東西,這種冬天,他就是靠這個火爐活下去的,不然早就凍死了。
火光慢慢的大了起來,粥也燒的差不多了,他將自己的破碗用雪水洗了乾淨,把鍋裡的粥慢慢的倒進碗裡,然後靠近牀邊,把嬰兒抱在懷裡,用自己從來沒用過的湯勺一口一口喂懷裡的嬰兒,那個湯勺是自己以前就有的,是爲自己孩子準備湯勺。
嬰兒像是餓壞了的樣子,一口一口的吞嚥着粥,那個粥熬的特別的爛了,所以吞嚥下去,一點也不覺得費力氣,他滿眼的都是慈愛的表情,等到嬰兒吃的差不多了,他慢慢的放下孩子,看着嬰兒的臉色恢復了正常,慢慢睡熟的表情,他才慢慢的靠着牀腳,在火爐旁邊沉沉的睡去......“啊,我們家被盜了啊,口袋沒有了,鍋沒有了,吃的也沒有了”那戶人家起來吃飯的時候發現自己家廚房被洗劫一空,他迷迷糊糊的聽到了聲音,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連忙把熟睡的嬰兒輕輕的抱在懷裡,找到以前自家的一輛破推車,然後將孩子裹的嚴嚴實實的放在車上面,把昨天偷的吃的東西都放上去,從後門悄悄的溜走了。
他再也不敢回到自己的小破屋,他知道自己回去肯定是要被打了半死的,這時那家人正氣勢洶洶的跑到他的家裡呢,一腳踢開那個早就該壞了的門,門嘎嘎嘎的響着,就這樣砰的一聲掉了下來,正打在踢門的那個人身上,“倒黴催的”那個人站起來,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鍋,但是吃的早就沒有了,他憤怒的一拳打在那張嘎嘎作響的牀上,牀就這樣散架了,那個人也重心不穩的摔了一跤。
那人罵了一句,揉揉自己的屁股,然後緩緩的站起來,“死小偷,等你回來,看我不打死你”然後就一搖一晃
的往自己的家裡面走。
他推着車子在小鎮上漫無目的的走着,鎮上的人們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因爲睡着的嬰兒醒過來了,他把嬰兒用衣服裹在自己的胸前,手裡還是推着車子,嬰兒大概又餓了,不停的哭着,鎮上的的人民們也都沒去管,除了看還是看,嘴裡一直唸叨着“造孽啊,這麼小的孩子,也不知道這個瘋子從哪帶來的喲”,他停下來,把自己偷的東西用自己的體溫捂溫暖了,慢慢的塞進那張小嘴裡,嬰兒似乎長的很快,才一夜的時間而已就長出了牙齒,大概這就是她的父母不要她的原因了吧,但是他不知道,他也不懂,或者是不在乎。
他只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夜晚總是來臨的很快,大雪還是肆意的下着,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走啊走啊,看見前方微笑起來,這是他以前常來的地方,晚上他不回小破屋的時候,經常在這裡躲避風雪的,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這個地方。
這是一個洞,大小和自己的小破屋差不多,在裡面的時候不會感覺到寒冷,他將自己的車推了進來,看看自己偷來的食物也就夠吃兩天而已,眉頭皺了起來,他必須要讓自己的孩子吃飽,讓她活下去。
他將孩子抱了起來,滿臉的慈愛,完全不像是一個瘋子的形態,“嘟嘟嘟”他逗着這個孩子,“嘟嘟嘟”他眼神滿滿的都是愛,孩子笑了笑,可愛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憐愛。
每次他一叫“嘟嘟嘟”孩子就會微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嘟嘟嘟”他和孩子在一起久了,貌似精神狀態恢復了很多,他記起自己的老婆記得自己的孩子,然而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早就離開了他,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嘟嘟,以後你就叫蘇嘟嘟了,好不好”是的,他記起了自己的名字,他叫蘇俊,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後來娶了一個老婆,因爲自己家裡太窮老婆忍受不住這樣的日子,就和別的男人跑了,還帶上自己的孩子,他去追,好不容易追上了,卻被帶走老婆的男人毒打了一頓,剛好打在腦袋上就這樣瘋了......那個孩子聽到後,笑的更加的高興了,蘇俊會晚上偷一點別人家的東西,在他瘋的這段期間,他幾乎對鎮上的人家都很瞭解,大概多久睡覺,家裡是否有狗,然後悄悄的跑回來,看着嘟嘟長的比正常人家的孩子快了很多倍,但是他不會覺得恐怖,覺得大概是上天的安排,這個孩子就是他蘇俊的,他一定會好好的把這個孩子撫養成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