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7:夜夜強歡
那隱隱的期盼重重的壓在了餘式微的心頭,她砰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她傷的他那樣的深,他卻還對她這樣的溫柔,她愧疚的愈發的無地自容,原本壓抑的啜泣聲竟然漸漸抑制不住,最後改爲放聲大哭。
她坐在位置上哭得不能自己,引得店裡其他人紛紛側目。
好心的老闆娘還給她遞了一包紙巾,心裡不禁猜測,這姑娘家裡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竟然哭得這樣傷心?
見被大家圍觀,餘式微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把眼淚擦乾,然後一邊抽噎着,一邊撥通了餘莞的號碼。
這次她是再也不敢打錯了。
當她把事情的經過和這通電話的目的說了一遍之後,餘莞是久久的沉默。
“媽,求求你,幫我這一次……”餘式微苦苦哀求着。
“好,我幫你,”餘莞又補充說到,“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你答應了我纔會幫你。”
“什麼……條件?”餘式微的心懸了起來,她的手指無意識的緊緊的卷着電話線。
“我的條件就是你馬上離開他霍瀝陽,回到陳瀚東身邊。”
果然又是讓自己離開霍瀝陽。
“媽……瀝陽哥他已經很慘了,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他?”
“他什麼都有他怎麼慘了?相信我小微,其實你在他心裡沒那麼重要。”
“可是他會變成這樣有我很大一部分責任……”
“這不是你的責任,是他自己貪心,如果他肯老老實實的留在法國,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事了。”
“……”餘式微說不出話來了,她還能說些什麼呢。
瀝陽哥說他是爲了她纔回來的,媽媽卻說他是爲了霍家的財產,她不知道該相信誰,於是只好誰都不相信。
事情一下子就回到了原點。
“媽……這些事等瀝陽哥真正好起來的時候再說吧。”
意思就是隻要一天霍瀝陽沒好,她就一天不離開霍瀝陽的身邊。
聽懂了她的潛臺詞餘莞氣的又忍不住想要罵人,眼角忽然撇到一個身影悄悄的朝她走了過來,她靈機一動,然後假裝什麼都沒發現,繼續說到:“霍瀝陽殘廢了關我什麼事,你別妄想我會去看他。我就是去了也是指着他的鼻子大罵一通,到時候一不小心把他氣死了或者是他承受不了羞辱想要自殺,你可別來找我算賬!”
罵完她就假裝掛斷電話,然後氣呼呼的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她立刻對電話那頭滿臉沮喪的餘式微說:“剛剛那番話我是故意說給胡靜月聽的,我估計她有可能上套了。明天她要是去了你躲着點兒,別讓她發現了。”
事情突然峰迴路轉,餘式微立刻破涕爲笑,她開心的連聲說到:“謝謝你了,媽,我真是太愛你了,你真是我的好媽媽。”
餘莞嫌她肉麻,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付完錢,她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走了。
不能讓霍瀝陽發現她哭了,不然他會不開心的。
餘式微走了纔沒多遠,她之前用過的那個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老闆娘一邊把抽屜鎖好一邊慢悠悠的走過去,心裡卻在想,這裡是話吧啊,有誰會往這裡打電話?
“小微,是不是你?”她剛拿起電話,裡面就傳出一道焦急的男聲。
聲音很好聽,可惜她並不是小微。
“你誰啊?這裡是話吧!”
“話吧?”陳瀚東一怔,“那,之前用過這個電話的人呢?”
老闆娘反身一看,已經看不到餘式微的身影了:“走了。”
“走了?”陳瀚東有些失望,電話一直佔線,好不容易纔打通她竟然已經走了,雖然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但是他能感覺到,那個人一定是餘式微。
她爲什麼用公共電話電話打給自己,打了又爲什麼什麼都不說,一個個疑問縈繞在陳瀚東的心頭。
“那個姑娘是不是眼睛特別大,瓜子臉,皮膚很白,個頭差不多一米六八?”他又問。
老闆娘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之後說到:“眼睛是挺大的,我看都快腫成核桃了。”
“………她怎麼了?”
“哭了唄,先打了一個電話,什麼也沒說就掛了,掛了之後又哇哇的哭了。”有人在喊老闆娘結賬,她急忙說到,“我這還忙着呢,小兩口吵吵就算了,大老爺們兒別那麼記仇。”
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好不容易纔打通的電話就這麼被掛斷,陳瀚東的臉色有些陰沉。
不用問他也能猜到,餘式微現在肯定在醫院陪着霍瀝陽。
最近霍瀝陽的事情被弄的滿城皆知,他有些擔心這件事很快會牽扯到餘式微。
他知道她和霍瀝陽的關係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能讓家裡人知道,要不然以陳家的家規,他們兩個肯定要被逼着離婚。
陳瀚東眉心緊鎖,她剛剛竟然哭了,爲什麼哭,是因爲內疚還是因爲別的?
這幾天他也想通了,這件事不能完全怪她。
當初他說要娶她的時候是因爲餘莞保證她沒有男朋友也沒有心上人。
一開始她也對他很冷淡,是他一直試圖用溫柔打開她的心房。
不過,就算她的心上人是霍瀝陽又怎麼樣,以他們那樣尷尬的關係是註定走不到一起的。
而且以餘式微前段時間對他的態度來看,她對他分明也有了感情。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怎麼把霍瀝陽從她的心裡趕出去。
他眯了眯眼,開始仔細盤算這件事。
胡靜月顯然比餘莞預料的還要着急,當天下午她就迫不及待的到了醫院,還特異打扮的端莊高貴,香風飄十里。
餘式微聽從餘莞的建議,沒有出現,而是躲到了一邊。
看着躺在病牀上一動不能動的霍瀝陽,胡靜月開心的立刻笑出了聲,卻還故意假惺惺的說到:“哎呀我的大侄子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傷的這麼重啊,是中風還是偏癱啊?”
一個癱字狠狠的刺激到了霍瀝陽的神經,一直面無表情的他眉心突然動了一動。
胡靜月慢慢的靠近,打量了一下霍瀝陽的臉色之後忽然嘖嘖了兩聲:“你看你,多慘吶,可不就跟個活死人似的麼?早知道會變成這幅德行你就該乖乖呆在法國纔對。不過……”
她忽然伸手狠狠掐了一把霍瀝陽的腿,而且不是掐了一下就放開,是擰着他腿上的肉三百六十度的轉了一圈,手底下做着壞事面上卻不動聲色,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霍瀝陽的表情,見他是真的沒反應而不是裝的時候她笑的更爲開懷了。
“喲,看來是真的癱瘓了呢,那可真是太好了,早知道,沒有哪家公司的總裁是殘廢,霍氏集團就更不可能了。我們家殷容註定會是霍氏集團的繼承人。”
霍瀝陽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的手指忽然動了動,揪着胡靜月的衣角像是要把她推開。
胡靜月低頭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輕蔑。
“廢物,就你這樣還想和我們鬥,連你那個死鬼老爸都鬥不過我們,你認爲你能贏嗎?”她輕輕一揮就將霍瀝陽的手甩了出去。
“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着吧,說不定還能繼續混吃混喝,別到最後跟你那個沒用的老爸一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霍瀝陽的表情突然變的萬分猙獰,手指緊緊扣住身下的牀單,嘴裡唔唔唔的叫嚷着,臉和脖子都漲的通紅。
他的情緒現在分外的激動,可惜幾天沒有正常進食都靠輸營養液活着,他的身體早就虛弱無比,別說起來了,就是想要大聲說話都有點困難。
胡靜月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跳樑小醜,眼中是明明白白的譏笑。
笑夠了,她伸手輕輕揉了揉眼角:“看我這開心的,皺紋都笑出好幾條了。雖然不知道是哪位大俠這麼的爲民除害,不過我還是要衷心的感謝他一聲。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多久了嗎?從你那個無恥的爹死掉的那一天我就一直在想,你爲什麼不死,爲什麼要活下來?哦,對了,最後你竟然還和姓餘的那個賤貨聯合起來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真不是一般的聰明呢。不過,再聰明也沒用了,你都這樣了……呵呵。”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差點忘了,老爺子可是在全市人民面前開了金口,說,如果誰能在半年內開一家拍賣公司並且盈利的話誰就能繼承霍氏集團,不妨告訴你,我們家殷容早就準備好了。你再看看你……嘖嘖,別說開公司,我看就連生活也不能自理了吧?”
罵完了,說爽了,威風也抖夠了,胡靜月整了整表情,踩着她的高跟鞋儀態萬千的走了。
餘式微就躲在上一個樓梯口,從縫隙間看到胡靜月走了,趕忙下來朝霍瀝陽的病房跑去。
她一進去就看到霍瀝陽粗喘着半擡起身,然後猛的把桌子上的東西掃落在地。
餘式微從來沒發現霍瀝陽發火的樣子竟然是這麼的可愛,她滿臉驚喜的衝了過去:“瀝陽哥,你好了?你願意動了?”
霍瀝陽一把推開她,用盡力氣的吼道:“滾!!!”
餘式微沒有防備被他推的連連後退,腳下一個就沒注意就被一旁的椅子絆倒在地,額頭狠狠的撞向了桌角,不一會兒額頭上的血就潺潺的往外冒,像條小溪似的,殷紅的血液順着眼角一直往下流,像是紅色的眼淚。
餘式微一開始沒感覺到疼,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發暈,坐在地上好久都沒起來。看到餘式微摔倒霍瀝陽就已經後悔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推了餘式微。
可是……他心裡的痛苦和沮喪又有誰能知道呢?
被胡靜月那樣嘲諷的時候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像個死人一樣躺在那裡,沒有一點反擊的能力。他只覺得萬念俱灰,了無生意。
餘式微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用手摸了一下臉頰,在看到那一手的腥紅的時候頓時覺得腦袋更暈了。
看了第一眼再不敢看第二眼,她一手捂着腦袋,一手撐着桌子慢慢的爬了起來。
頭暈目眩的她根本看不清霍瀝陽的表情,卻下意識的笑着安慰到:“我沒事的瀝陽哥,我……我去幫你叫醫生。”
說着就擡着軟綿綿的雙腿搖搖晃晃的朝門外走去。
她滿臉是血的模樣嚇壞了不少人,還有人害怕的叫出了聲,她只能一邊走一邊道歉。
霍瀝陽看着她纖弱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咬了咬牙,隨即狠狠的閉眼,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所以,餘式微經過簡單的包紮跟着醫生來到病房之後,發現霍瀝陽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幾人對視一眼,只能無奈搖頭。
餘式微急了,一出病房就立刻追問醫生:“你不是說這個什麼黑暗療法能夠刺激他的求生欲嗎?我怎麼看着沒什麼效果呢?”
醫生思索了一番之後說到:“也許是藥下的不夠猛,藥效沒有直達病竈,依我看你還得找其他的人來試試。”
餘式微對醫生的話已經產生了懷疑,她不太信任的看着他說到:“你確定這個方法有效?不會又像這次一樣吧?”
“要不這樣,你這邊繼續找人過來刺激他,我和其他幾位醫生再聯合會診一下,看看是不是換一種藥物來進行治療,雙管齊下。”
餘式微無法,只得再次聽從了醫生的建議。
可能是因爲傷到了頭,她這次覺得格外的頭疼。
胡靜月比較容易下套把她騙過來,可是霍殷容就沒那麼好對付了。
她到底該怎麼辦纔好啊?
她是連連嘆氣,又不敢回病房,只能在外面坐着。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走廊裡總是格外的冷,陰森森的,好像這醫院的牆到處都是裂縫,不停的朝裡面灌着冷風。
冷風吹多了,腦子也漸漸變的僵掉。
於是她決定出去走一走。
想到手機還沒找回來她便打車直奔了一家手機城,在裡面轉了半天終於看到了和她之前那個手機一模一樣的款式。
買的時候售貨員都說這個款式是老款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淘汰,不如買一個新款的,貴不了多少還可以用的久一些。
見餘式微一直盯着那個老款的手機發呆,售貨員笑笑說:“想不到你年紀這麼小竟然還是個挺戀舊的人。不過戀舊一點也好,戀舊的人不容易變心。”
餘式微的手指拂了拂那個老款的手機,喃喃說到:“是嗎?可是我……”
可是她好像,已經變了心了。
她的目光又落到那款新手機上,新手機的確很漂亮,是時下最流行的觸屏只能手機,外科精美功能齊全色彩豔麗,價格也不貴,明智的人都會選它吧?
可是老款呢,還是那種翻蓋鍵盤手機,一看就是過時的。
可又有多少人想起,這個過時的手機也曾風靡一時也曾備受追捧,也曾被人真心愛過。
難道它就應該被無情的拋棄嗎?
“小姐,你想選哪一款,新的還是舊的?新的還是舊的?”
記得以前夏子蘇也問過她類似的問題,陳瀚東和霍瀝陽,哪個是新歡,哪個是舊愛。
現在擺在面前的這兩款手機就像他們兩個,她該怎麼選呢?
她的手指在兩部手機面前點來點去,新的舊的,舊的新的,舊的新的,新的新的……
她想,她的心,已經替她做出了選擇。
“那就這部新的吧。”
售貨員甜甜一笑:“好的,我這就幫您包起來,另外我們還會贈送您一份禮物哦。”
原來還有意外之喜。
趁着移動的人還沒下班,她趕快用身份證重新辦了一張電話卡,號碼還是原來的號碼,可是一些存在手機上的聯繫人就找不回來了。
她坐在大廳內準備把自己記得的號碼一個一個的輸進去,結果陳瀚東的名字立刻映入了眼簾,她又是一陣陣的發呆,眼前總是閃過他那張剛毅冷峻的臉龐。
他本來就不是個愛笑的人,長年冰塊臉,以凍死別人爲樂,最近是不是更加的冷了呢?
眼前忽然閃過一張帶笑的娃娃臉,她眉心一皺,突然的就想起了陳罕卓上次說他和霍殷容的關係很好。
如果他能幫忙出面說服霍殷容去醫院的話,那所有的難題不都迎刃而解了嗎?
想到這兒她的心怦怦怦怦的劇烈跳動起來,彷彿看見了曙光和希望。
她立刻起身去陳家找陳罕卓,當然,在去之前她得先買個帽子把頭上的傷遮住。
幸好這個時候已經很冷了,戴帽子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不會引起別人的怪異。
因爲心中一直在想着待會兒見到陳罕卓的時候她應該說些什麼,所以她暫時忘了陳瀚東的事。
等真正的到了陳家大門口的時候她纔想起一件事情,這個時候陳瀚東該不會在家吧?
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陳瀚東要是一個人在家肯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的。
而陳家人一直沒什麼反應不就說明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嗎?
她把帽檐又壓低了幾分,暗想待會兒她也要機警一點,不能露出破綻。
這個時候差不多到了陳家用晚餐的時間,陳司令應該坐在客廳看報紙,陳夫人和陳寒雪在一旁說着話。
可是進了客廳餘式微卻發現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管家莫姨看到她突然回來竟然還有些吃驚,她又朝她身後望了望,並沒有看到陳瀚東的身影,於是問到:“二少奶奶,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額,瀚東讓我回來幫他取點東西,”餘式微把事先想好的藉口說了出來,她又問到,“爸媽和大姐呢,怎麼沒看大他們?”
“司令和夫人今晚有飯局,晚點兒纔會回來,大小姐帶着小小姐回權家去了。”莫姨一一答到。
原來陳寒雪回去了啊,那就是和權振東在一起了?
餘式微心裡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如果沈寧西知道了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傷心,不過轉眼又想到自己的生活還一團糟呢怎麼又開始操心別人的事了呢?
莫姨又問到:“少奶奶你吃飯了嗎?要不要叫人爲你準備晚餐?”
餘式微擺擺手:“不用了,謝謝莫姨。”
頓了頓,她狀似無意的問到:“咦,怎麼不見罕卓啊,他不在家嗎?”
莫姨心裡覺得奇怪,這二少奶奶明明說是來幫二少爺找東西的,可是不問東西在那裡竟然問起了三少爺的行蹤……
不過她也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
她微笑着說到:“三少爺中午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哦……”餘式微有些失望,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然後說到,“沒事,我上樓去拿點東西就走,你不用特意招呼我了。”
“咦,嫂子,你怎麼回來了?”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喜悅的聲音,竟是陳罕卓回來了。
餘式微心中也是一喜,臉上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陳罕卓,說到:“你回來了,我剛好找你有點事。”
莫姨沒什麼表情,心裡卻在想,原來是想找三少爺啊,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她總覺得餘式微看陳罕卓的眼神有那麼一點不對勁,好像有點太過熱切了。
陳罕卓把外套脫下交給了一旁的傭人,大概是遇到了什麼好事,他的心情看起來格外的好,眉飛色舞的。
“什麼事?”陳罕卓隨口問到。
“額……”餘式微看了一眼旁邊的莫姨,然後說到,“你上次不是說要給我一張照片嗎?我就是過來拿照片的。”
陳罕卓自然看懂了她的眼色,遂笑嘻嘻的說到:“是啊,照片我都準備好了,你跟我上樓去拿吧。”
“行。”
兩個人說說笑笑又朝樓上走去了,莫姨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到了陳罕卓的房間,餘式微頓了頓,然後有些尷尬的說到:“那個,其實我是想找你幫個忙。”
“咦,奇怪,”陳罕卓圍着餘式微轉了一圈,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的事,“真是奇怪。”
餘式微被他看的一頭霧水:“什麼奇怪?”
“我在想啊,我二哥可是比我厲害多了,你有什麼問題他應該都能解決,你怎麼還眼巴巴的過來找我啊?”他忽然一探身,兩隻眼睛牢牢的盯着餘式微,“難道說你們兩個吵架了?”
餘式微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她尷尬的撇開視線說到:“怎麼可能呢,我們……沒有吵架。”
只是她把陳瀚東氣了個半死而已。
“哦,我還以爲那天回去之後二哥他找你麻煩了呢。”
“沒有,你二哥他很好,從來沒有對我發過脾氣。”真正不好的那個人是她。媽媽說的對,能夠嫁給陳瀚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可惜,她好像沒有那種福分,不能與他白頭到老。
“那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還不能讓別人知道。”
說到了正題,餘式微終於回神,她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直接說比較好。
“那個,我記得你上次好像說過,你和霍殷容的關係很好是吧?”
陳罕卓也是個人精,餘式微這麼一開口他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怎麼,你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
“嗯,我有個……朋友,生病住院了,他最崇拜的人就是霍殷容,我想請霍先生去醫院看看我那個朋友,算是鼓勵他吧,這樣他也許能夠早點好起來。”餘式微把之前的說辭全部說了出來,她想好了,讓霍殷容晚上去,到時候把窗簾一拉,再把燈一關,霍殷容自然也就不知道牀上躺的人是霍瀝陽,可霍瀝陽能聽見霍殷容的聲音,這也許能夠刺激他,讓他快點兒好起來。
“這樣啊,”陳罕卓思考了一會兒之後說到,“照理說這麼小的事情我應該毫不猶豫的答應的,可是畢業後我們就再沒聯繫了,就這樣突然找上門,還突然提出這樣奇怪的要求,我怕他不會答應呢。”
“啊?”竟然就這樣被拒絕了,餘式微一時愣在那裡,她原本以爲這件事情應該很容易解決纔對,卻沒想到……
“那……就不能試一試嗎?我那個朋友真的病的很嚴重,只是讓他去看一眼也不行嗎?”餘式微繼續懇求着,“我保證不會耽誤他太多的時間,只要看一眼就好了。”
“嫂子,不好意思我真的幫不了你。”陳罕卓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笑意,“不過我想,有一個人肯定能幫你。”
“誰?”餘式微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想不管那個人是誰她都會去求她,只要能救霍瀝陽,她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leslarmes。”陳罕卓慢慢的說了一句。
“什麼?”餘式微一頭霧水,怎麼好好的陳罕卓又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
陳罕卓氣惱的看着她:“嫂子你怎麼這麼笨啊,我前不久纔跟你說過的啊,法語leslarmes就是眼淚的意思啊。”
餘式微細細的琢磨了一下陳罕卓話裡的意思,又想起他上次說過的話,漸漸的有些明白了:“你……是讓我去找霍殷容暗戀的那個人?”
“賓夠!”陳罕卓打了一個響指。
“ok,那個人是誰,現在住在哪裡,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她。”
陳罕卓的眼神又開始變得古怪起來,他狐疑的看着餘式微,然後試探性的說到:“你……你真的不認識霍殷容?”
陳瀚東說要結婚的時候他和女朋友去了西藏,和家裡也就聯繫過一次,說了不到兩句就掛斷了電話,所以對他餘式微的事情幾乎是毫不知情,而且她又姓餘,因此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是生活在一起十多年的家人。
餘式微的心突的一跳,她以爲陳罕卓是把前段時間的新聞和她聯繫起來了,不知怎麼的忽然就有點心虛,她結結巴巴的說到:“我……我當然不認識啊,我要是認識的話……還來找你幹嘛。”
她說的有道理,可是陳罕卓卻更加的疑惑了,看着餘式微的眼神漸漸的帶上了一絲探究。
餘式微略略有些慌張:“到底怎麼了嘛,你還沒告訴我那個人到底在哪裡呢。”
陳罕卓挑了挑眉:“給你看張照片你就知道了。”
說着他把手機拿了出來,輸入密碼,點開相冊。
“這張照片是我今天才找到的,沒想到你就來了。”他把手機遞到餘式微面前,說,“你自己看吧,看完了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餘式微探頭一看,照片的風景很美,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參天大樹樹葉茂密,樹底下坐着一個穿着棉布碎花裙的女孩,女孩的眼睛很大,皮膚很白,臉頰有些微紅,一頭烏黑的秀髮隨意的挽在腦後,耳邊飄着一縷調皮的碎髮,微風輕輕吹過的時候碎髮飄到了脖子上,癢癢的,女孩忍不住笑了。
然後她笑的真正的原因不是秀髮拂過脖子的癢癢的感覺,而是因爲她看到了遠處朝她招手的愛人。
她之所以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爲照片上的那個人就是她,而這照片上的風景,就是廬山山頂上的那顆大樹。
她擡頭看着陳罕卓,眼中滿是不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又爲什麼會有這張照片?”
陳罕卓並沒有解釋,而是點了一下手機屏幕,照片翻到了下一頁,這次出現的是一行字,而且是法文。
餘式微更疑惑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陳罕卓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你沒看懂嗎?這不是普通的一行字,這是寫在一張照片上面的一行字。”
餘式微仔細的看了看,確實是這麼回事,不過她還是不明白啊。
陳罕卓有些無力了,他終於不再和餘式微打啞謎,而是直接說到:“這行字就是寫在之前那張照片背面的,這是法文leslarmes,leslarmes,這次你該明白了吧,你就是霍殷容心裡的那滴眼淚。”
陳罕卓的這番話對餘式微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她立刻就愣在那裡,像是被打擊的不輕,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陳罕卓又自顧自的說到:“難怪我第一次見嫂子你的時候就感覺你有點眼熟呢,你走了之後我又想了好久,總覺得我肯定在那裡見過你。哎,我這人又有點強迫症,有什麼想知道的事情就非知道不可。後來終於叫我給想起來了,你就是霍殷容珍藏的照片上的那個人。可惜我當時沒拍下來,於是我就去找了我女朋友,我女朋友又去找了喬意如,哦,喬意如也是和我們一個協會的,她當時**了下來,於是我女朋友就幫我把照片要了過來,我今天又從我女朋友那裡把照片拷貝了過來……你真的不認識霍殷容嗎?他怎麼會暗戀你呢?”
餘式微的臉色白了白,天啊,她還是消化不了,霍殷容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呢,是她沒睡醒還是她在做夢?霍殷容不是很討厭她嗎?他還把她關進了小木屋裡,還在小木屋裡放了……
停,不能想了,不能繼續想了……
見餘式微的臉色有些怪異,陳罕卓終於結束了碎碎念,轉而安慰到:“沒事的啦,這件事我不會跟二哥說的,再說了誰沒有過去呢,在你之前我二哥他還交了一個女朋友呢,二哥他爲了那女的還去學了法文呢……結果那女的竟然不是真心想跟我哥好,而是爲了利用他……我哥那個傷心啊,看到雌性動物都覺得煩,最後連我大姐養的一隻母貓也被送走了……我媽怕他對女人沒了興趣會把目光轉向男人,於是要死要活的逼我哥結婚……我哥被逼的沒辦法,這纔開始了轟轟烈烈的選妃行動,哈哈哈……最後他竟然選了嫂子你,不過我一點也沒覺得奇怪……因爲,額……咳咳……我什麼都沒說……你放心啦嫂子,我二哥他現在心裡想的全是你,沒有別人。”
“不是的……不是的……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這怎麼可能呢?”陳瀚東選妻這件事她倒是知道,可是霍瀝陽那件事她真的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餘式微又是搖頭又是自嘲的輕笑,“他……”
他最討厭的人就是她了,他對她從來都是冷言冷語的,他從來都看她不順眼,他一直罵她笨說她天真……
“嫂子你到底怎麼了?”見餘式微的神色越來越不對勁,陳罕卓心裡忽然沒底了,難到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糟糕,嫂子該不會生氣了吧?
“沒……沒什麼。”餘式微神色恍惚的笑了笑,“那個……能給我倒杯水嗎?我……我忽然有點口渴。”
“哦。”陳罕卓有些疑惑的撓了撓頭,然後取了杯子給餘式微倒了一杯熱水,“小心燙。”
“謝謝……”餘式微雙手用力的握緊杯子,熱水的溫度透過杯子慢慢傳達到掌心,她也慢慢的鎮定了下來,“那什麼……”
“什麼?”
“那件事你真的不能再幫忙了嗎?我……”她有些爲難的咬脣。
“哈哈,當然能了,其實我剛纔是跟嫂子你開玩笑的,嫂子你不要介意啊。”陳罕卓立刻笑了笑,“我這人平時就喜歡開點小玩笑啦,我還以爲嫂子你知道有一個那麼帥的大帥哥暗戀你你應該會很高興呢……”
那個是大魔頭霍殷容的話應該就沒什麼人能高興的起來吧,餘式微無力的扯了扯嘴角,然後又懇求的說到:“你……打電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提到我的名字,就說是你的朋友好嗎?”
“啊?”陳罕卓先是有些疑惑,隨後立刻了然的點了點頭,“哦,我懂得我懂得,嫂子你現在心裡只有我二哥一個人,所以自然不想讓你那個愛慕者知道你在這裡啦。”
餘式微心裡嘆了一口氣,以前不知道的時候還好些,現在知道了反倒更覺得尷尬。她想她以後大概都不會再想見到霍殷容了。
陳罕卓說話算話,立刻就打電話給霍殷容。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陳罕卓不免有些尷尬:“我都說了畢業後就沒聯絡過了,這傢伙說不定連我的號碼都沒存。”
話音剛落電話就接通了,陳罕卓有些措手不及,差點把手機扔了出去。
“喂……霍殷容啊,我是那個……”
“陳罕卓,我知道。”意想不到的,霍殷容竟然一下就叫出了陳罕卓的名字。
“哦呵呵……”陳罕卓又開始撓頭,顯然在爲難該怎麼開口。
“什麼事?”霍殷容率先發問。
“就是那個……我有個朋友,是你的粉絲,他最近生了一場大病,醫生說他沒了求生**,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空去看看他,刺激一下他……說不定見到偶像之後他就突然就想開了,突然就想繼續活下去了。”沒想到陳罕卓謊話說得還挺溜的,滴水不漏。
餘式微以爲霍殷容至少也該猶豫一下的,畢竟他現在還在掌管霍氏集團,最近又被負面新聞纏身,應該很忙纔對,可是讓她意外的是,霍殷容竟然一口就答應了。
“什麼時候?”
陳罕卓張着嘴型問餘式微,因爲他開了外音所以餘式微也聽到了談話的內容,她輕聲說今晚。
陳罕卓咳了一下,然後說到:“救人如救火啊,要不就今晚吧。”
霍殷容還沒來得及回答,電話那頭就傳來幾聲淡淡的敲門聲,他揚聲說了一句請進,然後又對陳罕卓說:“你先等會兒。”
是他的秘書拿着文件過來請他簽字來了。
簽完字他又問到:“琳達,看看我最近的行程,哪一天有空?”
琳達說:“boss,你最近都沒空,等下你還有個行政會議要開,至少要花三個小時,會議結束的時候應該是十點了,而且第二天早上六點就要出發去機場,減去回家路上的時間以及收拾行李的時間,您大概只有四個小時可以休息。”
霍殷容揮了揮手示意琳達可以出去了,轉身他又拿起了電話,說:“讓你朋友再堅持一下,我明天要去法國出差,大概半個月的時間就回來了。”
陳罕卓無奈的看向餘式微。
餘式微只覺萬念俱灰,半個月的時間……
太長了,瀝陽哥肯定等不了,他的身體現在已經十分虛弱,再過半個月,只怕……
陳罕卓只能說:“你忙你忙,我儘量讓我朋友再堅持一段時間。”
掛斷電話,陳罕卓無奈的笑笑:“看來他真的很忙,除非有特別重大的事情,不然不會留下來的。”
“……”餘式微沉默着,難道連最後一絲希望也要破滅了嗎?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他留下來……”
“什麼方法?”
“你色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