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燈就看不見了。”聞姓公子邊說邊像是吸了口口水。
“他孃的，不等了！”賀齊舟嘀咕一句，掀起半支着的窗戶，一個團身，悄悄躍了進去。
“別忘了用被子蓋住她們！”許暮可不敢馬上就跟進去。
“誰？”聞公子還是有些本事的，聽到背後珠簾聲響，急忙回頭張望。
賀齊舟哪裡會給他機會發出第二聲的機會，點金指凌空疾發，數尺外的那團肥肉應聲壓在嬌小而豐盈的沉香身上。1
“啊——”沉香開口欲叫，只是聲音尚未發出，嘴巴已被賀齊舟伸過來的手給捂住。1
賀齊舟顧不得多想，又凌空點了褪去大半衣衫的沉香穴道。
牀上只有一條薄被，賀齊舟用被子裹住赤條條的簡公子，又用兩人的衣物往沉香身上一堆，然後拖着肥腸一樣的聞公子至外間，吹滅燭火，輕聲叫道：“進來吧。”
許暮這才從窗戶翻入，忍不住往肥腸開叉的中段狠狠踢了一腳。可憐聞公子被點了啞穴，雖然痛徹心扉，但除了不住顫抖之外，發不出半點聲音。
“你好像踢中他要害了。”賀齊舟看着聞公子痛苦的樣子，低聲說道。
“活該，你也來一腳。”許暮氣道。
見賀齊舟擡腳欲踢，地上的聞公子開始拼命搖頭。
賀齊舟擡腳至半空，道：“想我不踢也行，我等會解了你的啞穴，問一句，答一句，若答錯了，保你不省人事，懂不懂。”
地上的肥腸拼命點頭。
“叫什麼名字？”賀齊舟解開對方啞穴。
“聞易。”
“在青城的所有身份。”
“聞記瓷行的老闆。”
“沒了？”
“沒了，唔——”聞易話沒說完，一手被賀齊舟捂住嘴巴，同時下體又結結實實中了一腳。
“有沒有？”
“有，有，你們是……”
“還想來一腳？爲什麼抓你不知道嗎？”
“我，我，我是齊國諜報司在青城的二把手，你，你們是三皇子還是六皇子的人？別打了，我，我可以投靠你們的，我還有用……”聞易急忙低聲叫道，他對青城的齊人瞭如指掌，當然沒想到眼前之人會是齊國來的高手。
“有沒有用要問過再說。”賀齊舟道。
聞易忙道：“我可以套出大周各地的齊國間諜，你，你們可以搶在太子前立功……”
“你在青城的上司是誰？”
“已經被陛下除掉了。那些不是我的心腹和一心抗周的，都被除掉了。”
賀齊舟忍住怒氣，繼續問道：“齊國誰和你聯繫？”
“這個——”
“你現在要想辦法證明自己的價值！”許暮在一旁冷冷說道。
“是武察司司政史嵐，我直接歸他調遣，兩位，只要留我性命，以後南面來的消息，我一定先送到你們這裡。”
“史嵐是大將軍的人？”賀齊舟忽然問道。
“您也知道大將軍？以前不是，現在應該是了。”聞易更加相信對方是與太子爭權的其他皇嗣。
“大將軍是誰？”
“這我也不知道，唔——”聞易又捱了一腳，已經沒有太多疼痛的感覺，只是好像要暈過去一般：“真，真不知道！若說謊你們可以殺了我——”
“他是想篡位嗎？皇帝是不是病了？他身邊還有哪些同夥？不說現在就殺了你。”許暮問道。
“我只是傳遞消息，真不知道齊國的具體情形，現在城裡那幾人一死，只有我知道各地諜子的聯絡方式和暗語，我對你們絕對有用！請一定要相信我，我說的若有半句不實，你們就、就——”
“就什麼？”賀齊舟問道。
“就殺了我吧！”聞易咬牙說道。
賀齊舟看了許暮一眼，見對方點頭，道：“好！答應你！”說完一掌擊碎聞易的頭顱。
“但願其他諜子能保護好自己。”許暮神色凝重地說道。
“嗯，裡面那位怎麼辦？”賀齊舟指了指裡間衣服堆下的嬌軀。
“怎麼？還想去看兩眼？”許暮氣道。
“我的意思是……”
“你下得去手殺了她？”
“下不去。”
“那現在不走，不是想去看幾眼還想幹嘛？”
“我是那樣的人嗎？走，走，明天無論能不能得手，一定得趕回去報信，不能讓大將軍得逞！”賀齊舟一臉正氣地說道。
沉香的小院外不時有身手不錯的護衛在巡視，賀齊舟與許暮藉着夜色，避開所有眼線，自東門方向遁去，走時不忘再看一眼位於中央的高大酒樓，太子的那個包間仍是燈火通明。
一柱香後，許暮那套包間外，一個酒樓管事模樣之人來到負責照應包間的小廝面前，道：“菜早就上完了，太子殿下都走了，他們怎麼還沒吃完？有沒有進去看一眼？爲何還不結賬走人？”
“三掌櫃，那位張老闆說要喝得盡興，讓我和其他人別去打擾他們。”
三掌櫃悄悄將耳朵貼到包間的門上，皺眉道：“難道都喝醉了？”
“張老闆，張老爺，要不要再添點酒？”三掌櫃輕輕拍了拍門，然後又推了一下，只是那扇門紋絲不動。酒樓包間的門並無門閂，定是從裡面拿東西給頂住了，三掌櫃暗呼不妙，用力撞開木門，只見一席酒菜幾乎被吃盡，兩罈佳釀滴酒不剩，裡裡外外卻無半個人影。
“快去叫大掌櫃！樓裡樓外的那幫廢物呢？不是說都是高手嗎？兩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見了？還不叫人快去城裡搜！”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醉千金逃單，包間內，不時傳來三掌櫃的怒吼！
……
賀齊舟打了個飽嗝，問道：“你進來時租那輛馬車押了多少銀子？”
“不用，車伕是他家的，不過花了十兩而已，還不夠打發醉千金裡的小廝。我說，就算是吃白食，你也沒必要這麼狠吧？”許暮回到包間時，八道菜已上齊，幾乎被賀齊舟一掃而光。
“不是幫你留了兩口嗎？說實話，味道真的不比白雲樓差，主要是上午打得太累了，沒想到晚上胃口這麼好。”
“噓，看看那車是不是酒樓裡的？”許暮低聲問道。兩人此時隱身在一條小巷之中，這裡離醉千金並不遠，是醉千金南門去往東宮的必經之路。
半夜時分，巷中早已沒了行人，一輛馬車泊在巷口，許暮與賀齊舟隱身巷內，探頭向酒樓的方向看去。巷子內的拐角處有兩個男人斜倚在牆上，其中一人被剝去了外套。
“不是醉千金的車，你這個辦法到底行不行？還不如爽爽氣氣攻他幾劍，無論成敗，打完就走！”賀齊舟道。
“他乘酒樓的車回去，肯定不會帶太多的人，但如果韓軒和洪哲都在他身邊，我們是無法近身的，只有讓他自己送上門來，一丈之內方可出手，懂不懂?”許暮雪去了易容，一身淡紫色的華服，此時已是富家千金的打扮。馬車是搶來的，車主與馬伕被扔在了巷內，而車伕身上的衣服到了賀齊舟身上，兩人全都去了易容，恢復成本來面目。
“好美！”賀齊舟的目光又回到了許暮的臉上。
“你不是眼神好嗎？看那裡！”許暮雪雙手夾住賀齊舟的臉，強行扭向大路的方向。
賀齊舟收拾四散的思緒，定睛一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這回好像是的！你先進車廂，等等，馬車前有兩名暗衛在探路！離我們還有十幾丈，肯定是了，那兩人勸過我酒！我準備出去了！駕——”賀齊舟輕輕揮鞭，馬車緩緩駛出巷口，插在車轅上的燈籠照亮了車前數丈的路面。
兩名走在前面的暗衛其實剛纔已經注意到前方巷口內發出的燈火，見有馬車駛出，急忙停下腳步，假裝醉酒的樣子，相扶站在道路中間，兩人算好了時間和距離，所站的位置正好隔開交會的兩輛馬車，眼睛卻緊盯着突然冒出來的馬車。
“阿舟，快點呀，阿爹要急死了！”那輛馬車裡忽然傳出妙齡少女銀鈴般的聲音，動人嗓音中的那份焦急不禁讓人有種倍感憐惜的感覺。
“小姐，前面路中間好像有人，對面還有車，快不了！”
“半夜哪來行人啊！”車中的小姐忍不住掀開車簾，探出半個身子來觀察路面。馬車緊貼道路的左側經過，避開了兩個行人，而此時道路另一邊的馬車，掀起了一角窗簾……
“現在沒人了，小姐您可坐好了！”車伕用力抽了一鞭，車速一下子快了起來。
車快，但那兩個原本站在路中間的醉漢跑得更快，沒跑出多遠，兩人一左一右超越馬車後，攔住了去路：“站住！你們是誰家的？”
“你，你們想幹什麼？這裡可是皇城！”扮作車伕的賀齊舟顫聲問道。
“小子，我們就是皇家侍衛，說，你們是誰家的，這麼晚了出來幹什麼？”一名侍衛問道。而那輛醉千金的馬車正調頭快速駛來。
“那你們剛纔爲何不攔下我們問話？”賀齊舟壯着膽子反問。
“阿舟，你快叫人，這裡有巡城的侍衛！”車廂裡的小姐驚恐地叫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