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高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下。
全場十多萬人都是下意識摒住了呼吸，城上城下都是鴉雀無聲！
劉高抖擻“一身正氣”，“虎軀一震”，用“虎豹雷音”高聲說：
“若要公平，馬缺少了什麼，你們就得留下什麼！”
“嘶——”
所有人都是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
好傢伙！
你要還回去一萬個閹人？
沒人認爲劉高幹不出來這種事兒，霸州城前的京觀可不止七萬具屍體！
劉高殺得了這麼多人，還閹不了這麼多人？
黃柄奴和忽耳迷當時臉都綠了：
我們要的是金兵，不是全丘啊！
七萬俘虜的氣場很複雜，有恐懼、有憤怒、有驚惶、有怨恨、有委屈……
很多人都搞不清一件事：
對於男人而言到底是命重要還是隻因重要？
其實答案很簡單，沒了命你也是個男人，但沒了只因你可就不是了……
劉高說到這裡話鋒一轉：
“不過，從一萬匹馬裡邊兒找出一百匹完整無缺的馬，應該不難吧？
“完顏烏骨達應該不會做的這麼絕吧？”
對呀！
那一百俘虜心中燃燒起了希望，一窩蜂的衝向馬羣，挨個兒“猴子偷桃”。
其他的俘虜這會兒也還懷有希望，希望這一萬匹馬不會全都被騸了。
只要完顏烏骨達沒有做絕，只要先輪到自己，總能找到完整無缺的馬。
雖然皇甫端剛纔說全都是騸了的，可是一萬匹馬皇甫端全都摸過來了？
總有漏網之魚吧？
萬一被自己撿漏兒了呢！
說到撿漏兒，所有俘虜都對那一百俘虜羨慕嫉妒恨，畢竟先到先得。
那一百俘虜找到漏網之魚的機會是最大的！
黃柄奴和忽耳迷發現七萬俘虜的氣場充滿希望，一臉苦逼的對視一眼。
他們都不敢想，如果他們宣佈所有馬都是被騸了的七萬俘虜會怎麼樣……
要是沒繩子綁着，能把他倆生吞活剝了吧？
可是不說，回頭七萬俘虜還是會知道真相，那時候只怕更是羣情激憤……
黃柄奴和忽耳迷這裡暗暗叫苦，城牆上，遼將們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歐陽侍郎：“駙馬不會真的把七萬俘虜都閹了吧？”
耶律國寶：“沒準兒，妹夫看起來總是笑眯眯的，但是你別惹到他……”
瓊妖納延：“笑歸笑，駙馬可從不心慈手軟！”
褚堅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不——”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正在猴子偷桃的俘虜崩潰了，雙膝跪地，仰天長嘯：
“找不到——
“真的找不到——”
男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另一個俘虜也崩潰了，淚流滿面的大叫：
“不——
“一匹都沒有——
“狼主做的太絕了——”
很快，這一百俘虜分別在馬羣的不同位置絕望的嚎啕大哭，如喪考妣！
七萬俘虜也絕望了：真的沒有？一匹都沒有？
“轟——”
短暫的沉默之後，七萬俘虜的心態都崩了：
有人哭爹喊娘，有人呆若木雞，有人滿地打滾，有人掙扎想逃，有人破口大罵……
但罵的都是完顏烏骨達。
罵完顏烏骨達沒事兒，罵劉高是還嫌京觀不夠高？
“狼主你害死我們了啊！”
“完顏烏骨達你不是人！”
“不——我不想做閹人——”
“嗚嗚嗚——”
一片混亂，亂作一團。
“罷了！”
就在這時，劉高又“一身正氣”加“虎軀一震”加“虎豹雷音”的說：
“我小玄德心善！
“完顏烏骨達做得出來，我小玄德卻見不得這個！
“我給你們第二條路，留下一根手指，右手大拇指，就可以離開了！
“此事我已經仁至義盡，要怪就怪伱們狼主，這是你們狼主的選擇！”
再次短暫的沉默之後，那一百俘虜感恩戴德的對劉高一邊磕頭一邊高呼：
“多謝好漢開恩！多謝好漢開恩！”
一開始只是那一百俘虜磕頭高呼，很快七萬俘虜全都對劉高磕頭高呼：
“多謝好漢開恩！多謝好漢開恩！”
劉高的“一身正氣”和“虎軀一震”讓他們都把問題歸於完顏烏骨達。
也讓他們對劉高敬畏有加，感激涕零！
壞了！
一隻耳忽耳迷一拍大腿：
這些俘虜換回去了還能爲完顏烏骨達打仗嗎？
不造反就不錯了吧！
“高！”
城牆之上，遼國右丞相太師褚堅情不自禁的感嘆：
“駙馬這一手真高！”
這個別說是他們文官，就連阿里奇、瓊妖納延這樣的猛將都看出來了。
阿里奇深以爲然：“這些俘虜換回去也沒用了，他們變心了！”
“不變心也沒用。”
耶律國珍拍了拍自己的佩劍：
“你試試，不用大拇指能不能拔劍出來。”
“嗆啷！”
阿里奇拔了出來：“能呀！”
“別高興的太早！”
耶律國珍拔出佩劍：
“你再試試，和我對砍一劍！”
“噹啷！”
阿里奇呆呆地看着自己落在地上的佩劍：
“這……豈不是成了廢人了？”
耶律國珍得意的還劍入鞘：
“當然了！
“不過，廢人總比不是男人好吧？”
阿里奇：“唔……”
與此同時城下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忽地，有人大叫：
“我不回去了！”
耶律國珍、阿里奇他們就把目光投向城下，只見有人用兩個膝蓋向劉高跑去：
“好漢，我甘願投降！
“我不回去了，我願爲好漢當牛做馬！”
這是第一個想開了的俘虜：
我爲什麼一定要捨棄一根大拇指回金國呢？
給誰當狗不是狗啊！
有一就有二，頓時那一個個排隊等着割大拇指的俘虜好多都想開了。
“呼啦啦——”
一百俘虜裡邊兒至少衝過來一半，全都向劉高滑跪：
“小人甘願投降！”
去特麼的大金吧！
去特麼的完顏烏骨達吧！
原本只有兩條路，閹人或者廢人，他們硬生生用膝蓋滑跪出第三條路！
不只是他們，還沒輪到的七萬俘虜也都動搖了。
他們親眼看到被割了大拇指有多慘！
雖然他們暫時還想象不到割了大拇指未來有多慘，但是就眼前看到的已經很慘了！
所以他們爲什麼一定要這麼慘呢？
完顏烏骨達吃香的喝辣的穿皮的戴金的，也沒帶上他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