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密集而匆忙的腳步聲迴響在夜空中,不過剎那間,至少數十名士兵手持長槍,瞬間完成了對東邊區域假山的包圍。
“小子,雖然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不過,爲了給你們一條活路……”
一步步靠近了那座他在懷疑的假山,曾塗的聲音也漸漸低沉了下來:“自己束手待斃,我還能饒恕你們非法入侵的罪行!”
然而,在漆黑的夜色中,曾塗喊了半天,卻絲毫沒有聽見對面有任何迴應。
一度,他以爲是對面準備逃跑了,曾塗眉頭皺了皺,準備親自上前探個究竟。
然而,他又忌憚那假山後方,未知的威脅。
眼神陰沉地盯着那裡,曾塗沒有說話,只是伸出右手,對後方先往左右兩個方向指了指,又往前擺了擺。
這些在場的士兵,都是曾塗十幾年親自培養出來的,戰鬥力強悍自不多說,對他的忠誠和紀律性也是天下頂尖的。
此時聽了曾塗的命令,那些士兵立即行動了起來,分成兩隊從假山的左右兩邊包抄了過去。
“哥,現在怎麼辦?”扈三娘壓低了聲音,神情緊張地說道:“要不,我去會合紅玉姐她,我們從兩個方向製造混亂,你從這邊直接突圍?”
出乎她意料的是,董平只是輕輕地一笑,神色中看不到一絲慌張。
“我說過了,今天的任務要是完不成,可是有很多人要流淚的!”
冷笑一聲後,董平眉頭一挑,腿下猛然發力,右手托住了扈三孃的肩膀,整個人憑空往身後的池塘中跳了下去。
驚慌之下,扈三娘甚至有點沒反應過來。
不過,出於對董平的信任,她什麼也沒說。
“撲通!”
一聲重物墜入水中的悶響,打破了夜間的沉寂,曾塗眼神猛地一震,眼中卻是露出了幾分欣喜之色。
“所有人一起上,目標池塘!”
隨着曾塗的怒吼,他自己身先士卒,一路狂奔而過,率先趕到了池塘邊,取過背上的鐵槍,便對準正在冒水花的地方戳了下去。
“噗噗噗!”
附近的士兵看曾塗已經出手,也再沒了絲毫保留,手中的弓箭和長矛如同流星雨一般,瘋狂地宣泄到了這片狹小的湖中。
“呼,呼……”
一頓狂轟濫炸之後,衆人停了下來稍微歇會氣,而曾塗的眉頭,卻是徹底擰成了一團。
前方的這片水域中,除了攪動的水紋在瘋狂地擴散以外,什麼也沒有。
看不到,一滴鮮血!
“混賬,被耍了!”
曾塗一拳砸向了附近的假山,猛地一轉身罵了句。
到底,是什麼時候?
那聲撲通的聲音,曾塗可以肯定,就是人墜入水中發出的聲音。
然而現狀是,他幾乎是跳過來的這一剎那,那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要是讓他知道了這裡深處的,秘密中的絕密,那這二十年的計劃就徹底完了。
而且,這裡可是關押周桐的地方!
想到這裡,曾塗不禁冷汗直流,這兩件事,無論那一件成了最終結果,他曾塗都別想活了!
混賬,曾塗死死地咬了咬牙,充斥着怒火的目光在夜色中四處尋覓着,恨不得揪出那個人的蹤跡,把他粉身碎骨。
入侵者,究竟在什麼地方?
“呼,總算是有驚無險。”
董平靠在身後的石壁上,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轉過了頭望向斜對面的地牢入口,在那裡,有着這一次的目標。
“哥,那裡就是周大師所在的地方麼?”扈三娘呆呆地說着,她的思緒還沉浸在剛纔千鈞一髮的場景中,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沒錯了,今天這個地方,將成爲撬動這個巨大陰謀和高山的支點,而曾家和金人,就是這座高山!”
話音剛落,董平嘴角只是帶起了一絲笑意,伸出右手向着腰間探去,只見片刻過後,一封密信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望着對面監牢的欄杆,董平心中幾乎完全沉寂了下來,他得思索,如何把這封密信送到師父他老人家的手上。
剛纔的瞬間移動只有五米的距離,而且因爲是在水中的瞬間所開始移動,減少了對細胞的消耗破壞,對體力也沒有造成什麼太大影響。
看樣子,這個曾塗是真的不怎麼好對付。
董平在腦海裡盤算出了好幾個方案,但是有這些人妨礙的話,憑自己這三個人無論如何也成功不了。
這一次的行動,可以說是前所未有地重要。
攻破曾頭市,需要裡應外合,董平到時候還得指揮外圍人馬,裡面難免顧全不到。
而只要聯絡了師父,到時候自然能讓他老人家相助一臂之力,這也是爲什麼董平現在不搭救周桐的原因。
況且,現在盲目行動也只會陷入絕境。
因此,還不如先把這次大會戰的全體部署先交給師父他,再給他自救的工具。
拿着手上的那封密信,平靜地望着上方漆黑的雄鷹紋章,董平的眼神變得凝重了起來。
那塊紋章格外的厚,似乎裡面蘊藏着什麼線索。
而在這之後,得率先出手了,董平暗自嘆息一聲。
一旦盧俊義將蕭讓和金大堅僞造的詔書送了過來,就先把曾頭市的主力騙往金國。
然後,在途中設下埋伏,再對曾頭市發起總攻,從兩個戰場一舉蕩平曾頭市!
“哥,現在要怎麼做?”扈三娘稍微清醒了一點,看清不遠處就是目的地時,她頓時就來了興致:“要不我和紅玉姐去一趟探探,怎麼樣?”
“你不用管,在這掠陣就行了。”
“什麼?”
“我說,你在這休息,等我辦完事就好了。”
說完後,董平眉頭皺了皺,右手託着下顎,眼神中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那狹窄的鐵窗。
也是,現在必須速戰速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