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傻子,怎麼能這般魯莽行事,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丟了小命的。”
子琦一邊幫水文治療着傷口,一邊帶有哭腔的埋怨道。
只見水文的身上有着不大不小的幾處爪痕,雖然不深,但已經皮開肉綻,鮮血直流,不過最爲嚴重的還是那一處被雷電擊中的位置,此時已經焦黑一片,散發出一股子難聞的味道。
“呵呵,沒事,我福大命大的,會有什麼事,這不好好的嘛。”水文嘿嘿一笑,雖然他此時已經連動一動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可還是忍着疼痛,強顏歡笑。
只是這般笑起來的樣子實在難看的很,每個人見了都知是假裝出來的。
“不許動。”一旁的林燕兒嚴聲說道,同時把自己的一把寒光匕首放在了水文被雷電擊中的位置上。
水文只覺身上傳來了一陣冰霜清涼的感覺,猶如在酷熱的夏天裡突然來了一桶清涼的冰水一般。
極爲舒坦的“啊”了一聲,很是享受的樣子。
“這是什麼,還有這種功效。”水文驚奇的擡頭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何物。
“不許動。”
這時倒是子琦與林燕兒兩女一同說了出來。
水文也就只好作罷,重新躺了回去。
林燕兒這時便拿回了那把寒光匕首,握在手心,凝視了數息,出奇的沒有去擦拭劍刃,而是用手指輕輕的觸摸了一下剛剛接觸到水文身體的劍身。
感受着原本清涼的劍刃上傳來了一陣隱隱的體溫,林燕兒的嘴角微微翹起,收回了劍鞘中去。
而這一幕卻是讓在地上給水文治療得子琦看見了。
二女正好對視了一眼,彷彿時間都定格了一般,好像相互猜着對方的心思,又好像已經猜出了對方的想法,就這般對望着。
子琦面無表情,看了片刻後,沒有說什麼,便收回了視線,繼續爲水文治療。
林燕兒也只是微微一笑,蹲下了身,一雙玉手輕輕的抵住水文的肩頭,爲其治療,輕聲說道:“我來吧,治療之法我比較擅長。”
子琦看了一眼林燕兒,不知在想着什麼,卻是挺了挺胸脯,說道:“我也不差。”
“我更純熟一些。”林燕兒擡起頭說道。
“我力道多一些。”子琦也不示弱。
“我療效更好。”
“我手法到位。”
“我精通醫理五十三卷,倒背如流。”
“我天生土行加身,靈氣帶有大地溫和,更加有利。”
二女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看似風輕雲淡,實在翻江倒海。
“那個......”玄竹馬此時走了過來,彎下身插了一句。
“幹什麼?”林燕兒蹙眉沉聲說道,子琦也是皺眉望向這個不速之客。
“那個...你二人一會在議論誰更厲害行不,再這樣下去,這小子就得下地府找那兩個妖人去了。”玄竹馬伸出手指,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水文。
只見此時的水文口吐白沫,兩眼翻白,情況似乎比之前還要嚴重了。
二女急忙把放在水文身上的雙手拿了起來。
原來二女同時爲水文輸送靈氣療傷,雖都是好心。
可子琦屬於天生陽土,靈氣雖溫和,但帶着一股子火行。
而林燕兒卻是一身寒氣加身,刺骨無比。
二人同時爲水文同時療傷,一個火,一個寒,一個急,一個緩。
就像兩個仇恨滔天的敵人一般,在原本就受傷不淺的水文體內更是大大的鬥了起來。
不僅沒有顯出治療的作用,反倒是更加的嚴重,甚至傷到了五臟六腑。
“胡鬧!”
此時馬凌峰走了過來,他和吳志從雷電牢籠破開之時,見林燕兒與子琦同時來到水文的身邊,他二人便沒有的急的過來。
而是一個衝向遠處的黑山老妖。
一個跑向從巨石上跌落下來的雷君。
確認了一下二人都已經陣亡,並且搜查了身上,可惜的是沒有找出代表其身份的東西。
“看來這兩個妖人準備的還挺周全,生怕身死後會留下線索,索性什麼都沒有帶。”吳志對着馬凌峰搖了搖頭說道。
“這二人一定不簡單,很可能也是因爲上古戰場而來,從變異猛獸的情況來看,裡面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只是還不確定到底怎麼回事。”
馬凌峰蹙眉說道:“看來我們這一次不會輕鬆。”
“是啊,最重要的的水文師弟爲了救咱們,已經身受重傷了。”吳志說道。
便在這時,玄竹馬勸二女的聲音傳來了過來,而且聲音不小,似乎是有意爲之。
馬凌峰頓時神色一變,急忙跑了過來,這才說了一句“胡鬧”。
而二女也知道剛剛的樣子實在是不合時宜,像極了市井的百姓婦人,倒是有些丟臉了,便都沒有反駁什麼,低頭不語。
馬凌峰搖了搖頭,雙手輕輕按在水文的胸口處,爲其治療。
還從身上取出一口丹藥,喂進了嘴裡。
“馬師兄。”林燕兒輕聲說道。
“怎麼了?”馬凌峰問道。
“我剛剛餵過了,還是紫花玉露丸,和你這個......似乎不搭啊。”林燕兒聲音倒是比之前小了幾分。
“咳咳。不早說,不過無妨。”馬凌峰乾咳了一聲。
隨即手掌輕輕的在水文的背後拍了一下。
剛剛送進水文嘴裡的藥丸就這麼被吐了出來。
只不過一同出來的還有一口鮮血。
“你們這是要玩死他啊。”
玄竹馬實在看不下去了,搖了搖頭說道。
要知道水文雖爲逍遙雲觀閣六門的最後一位弟子,地位也在雲霧峰是最低的。
可身後有師兄師姐們的關愛與照顧,倒是沒吃什麼苦頭,也沒受過什麼委屈。
倒是之前一人修煉時,纔是最爲辛苦的一段時間。
玄竹馬嘆息一聲,不知他的那幫師兄師姐知道了這事情後,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還是我來吧。”玄竹馬是從頭看到尾看完全的人,知道水文吃了什麼和受到了什麼樣的待遇。
而且之前一直維護着身上的防禦光圈,靈氣倒也沒有損失多少,不過此時馬凌峰幾人都已經回來了,也就收起了光圈。
“好。”
馬凌峰也不多廢話,因爲治療對他而言本就不擅長。
這時幾人都默契的退了兩步,給玄竹馬留出了一處空地。
玄竹馬手掌緩緩的凝聚出一道黃色靈氣,爲水文治療起來。
片刻後,水文的氣息平穩,衆人這才放心下來。
而子琦與林燕兒此時也緩過神來,對剛剛的反應都莫名的奇怪。
她們也不知爲何會那般作爲,說出那些話語,雖然都對水文有着一絲絲莫名的奇妙情感,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可卻是沒有達到那般需要爭吵的地步,也不至於如此的劍拔弩張,甚至有一時機都想出手攻擊對方。
她們一開始以爲是少女的私心在作祟,可現在回想起來,才感覺那是不可能的。
二人都是從小便修行的道法神通,心中清明靈動,倒是不假,這一點比世俗女子要高出許多,更不會像一些市井怨婦的無聊觀念而動搖了自己的道心。
那麼爲何會做出這般行爲呢。
子琦與林燕兒相互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一絲驚恐,不可思議。
不過同時也看出了彼此心中想到的那個答案。
隨即二人眼神中透漏出一絲恨意,看向對方的身後,雙腿猛然發力,衝向對方的身後草叢之中。
這一系列的動作與暗示,子琦與林燕兒並沒有說一句話,僅僅在數息之間,用眼神交流便達成了共識。
而這時馬凌峰和吳志二人也凝神看向兩側,爲玄竹馬護法,觀察着周圍。
就在這時,一聲陰森恐怖的尖銳聲音響起,讓人頓時升起一層雞皮疙瘩。
“哈哈哈,沒想到這幾人小傢伙倒是有點能耐,把黑老鬼和半吊子雷君給殺了,而且還破了我的誘魂攝心之法,相公,你倒是說說,這可怎麼辦呢。”
子琦的身影一閃,從草叢中飛了出來,站在水文的身前,舉起陽土神斧,盯着對面從草叢中走出來的女子。
只見那女子身穿緊身黑衣,上有黃色魚鱗圖樣,栩栩如生,婀娜多姿,風韻猶存。
就這般站在衆人的眼前,微笑不語。
而另一側,發出一聲冷哼,說道。
“哼,毀我大義,壞主上好事,還擾了我娘子的心法,這種小輩,失了禮數,殺了便是。”
林燕兒“嗖”的一聲,腳踏兩把匕首,從草叢中飛了出來,也同樣站在了水文的身前,擋住了他的身影。
只見從草叢裡走出的居然是一位看似只有十歲的孩童,臉上稚嫩還未退去,卻流露出一股子的殺意。
那緊身黑衣女子見這小男孩走了出來,臉上笑意更濃,身形如柳樹隨風,看似輕飄飄的隨風而動,實則是踏風御氣而來,只是一套下來行雲流水,似乎與清風融合到了一起,好看至極。
等她飛到了小男孩的身邊時,二人身高更是相差甚遠,可那二人卻不在乎,似乎習以爲常,女子順勢牽起了那雙白皙嬌嫩的小手,撒嬌的說道:“相公,就是她們,可惡的很。”
“呸,邪魔外道,不要臉,這是什麼邪惡功法,連身子都不長了。”子琦扛起神斧,嘲諷的說道。
“呵呵,這倒是姐姐你誤會了。”
那小男孩微微一笑,擡頭望向身邊得女子,柔聲說道:“這是我爹給我找的童養媳,而我今年正好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