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這樣的共識，那說起來就簡單多了，我這就爲諸位切割，但在這之前，還有一個提議。”黑夜之王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又對衆人說了這麼一句。
“哪有這麼多的提議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射手座眉頭一皺，就要發飆，她始終有着不滿，在內心深處，也希望用胡攪蠻纏的態度，浪費黑夜之王的時間，讓他的緩衝期過期，這樣一來，她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黑夜之王只能認她拿捏。
不過，這也只是想一想罷了，事關生死成敗，黑夜之王怎麼可能疏忽？根本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我這提議，不是關於墨甲人的，”黑夜之王搖搖頭，“墨甲人的事已經定下來了，不會再有變化，所以我下面的提議，關係的是天上的那個東西。”
“哦？”射手座聞言一愣，然後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黑夜之王根本不繞彎子，挑明瞭說開：“天上的東西，諸位也應該知道那意味着什麼，肯定不會放過，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合作一下，我也知道以我們的地位、立場，要做到精誠合作，是不現實的，可目前存在着這樣的基礎，通過劃分這具肉身，我們有了互信的根基，也都有了收穫，這就是最好的開始。”
小百變適時插嘴問道：“大叔你要用這個肉身做抵押，讓我們和你合作？”他還是笑嘻嘻的模樣，可嘴裡的話卻總說在關鍵地方，讓衆人的神色越發凝重起來，稍有緩解的氣氛，陡然間急轉直下。
“你們誤會了，我不會用這個要挾任何人。實際上，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們要的東西，都拿出來……”話落。永夜夢境構造而成的夜色中陡然生出扭曲，墨甲人的兩條手臂、半截左腿與本體分離。但沒有立刻遠離本體，而是繞着本體在旋轉。
“稍等片刻，墨甲人雖然沒有自我，但內部有太多心靈信號參雜，混亂而複雜，就像是亂成一團的絲線，同樣被永夜夢境影響，和孫道一樣。陷入到了夢境怪圈之內，就算是我出手，也要幾秒鐘的時間做緩衝，讓這幾個肢體和器官從夢境中回來，要知道，這些血肉中也隱藏着過去的信息。”黑夜之王的這番舉動，終於讓其他人稍微放下心來，認識到他是真心要合作了。
小百變眼珠子一轉，話鋒一轉：“既然如此，我們確實有優勢的。其他的高等權限，多數獨來獨往，都是一個人。想爭奪天上的東西，也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可我們卻聚集在一起，可以利用這次機會，當成交流平臺，定下合作的基調，然後僞裝起來，好像一個個沒有約定，等合關鍵時刻再羣起而動。說不定直接就得手了，然後再按照這次一樣。分贓！你們說我的提議怎麼樣？”
“小百變，你可真陰險！”電波少女忍不住笑了起來。“是不是以前也這麼算計過我們？”
“這你可誤會我了，”小百變搖搖頭，趕緊轉移話題，“咱們先計劃好吧，這邊東西一到手，就趕緊動身，這麼一看，這次孫道的事也不是壞事了，要不是因爲他，咱們也聚集不到一起，更不能有這番收穫和際遇，可惜他不知進退。”
“到底是一個高等權限，就這樣沉寂了，着實可惜。”潘顯搖搖頭，臉露唏噓。
“這歷史長河滾滾向前，不合時宜的人，哪怕一時崛起，也會很快沉寂，”黑夜之王沉吟了一下，做出了結論，“看不清形勢，錯誤的估計自己的力量，妄圖掌握不該自己掌握的東西，是真正的自尋死路，創造歷史的終究不是孫道這樣的流星，他的名字也不會流傳後世，所以沒有必要……嗯？”
震動！
這一番話還沒有說完，莫名的氣息從某個地方擴散開來，漸漸充斥周圍。
這種氣息混亂而多變，充滿着種種信息，偏偏飄忽不定，即便以高等權限的感知，也無法捕捉清楚。
“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這裡的氣息又有變化了？”
遠方，一座大廈中，逃難過來的王楚等人，還未來得及喘一口氣，就又提心吊膽起來，之前黑夜之王降臨的時候，他們就感不妙，連公司上層都發來信息，讓他們不用理會器械，直接撤退。
就算這樣，也晚了一步，永夜夢境降臨的時候，僅僅只是餘波，就讓這些人的思維混亂不已，不得不在這棟樓中躲藏、停留，恢復理智。
不過，這邊剛有好轉，外面又生異動，諸多複雜多變的心靈信號蔓延過來，再一次讓王楚等人的思路混亂起來。
在一片混亂中，王楚感到一陣無奈。
“高等權限的交戰，果然不是那麼好觀看的，就算離得再遠，也一樣危險啊，一個不好，直接丟了性命，但只要能活下去，這次的收穫，足以讓我有巨大進境！”
………
“看樣子，高等權限們已經有了分贓結論，這次孫道所帶來的風波，算是平息，告一段落了。”另一邊，會議室中，安靜的落針可聞，跟着於醒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朝臉漲的通紅的孫理看了過去，“很遺憾，孫道先生驚才絕豔，他的名字，本該在數據世界的歷史上留下農墨色彩，可惜尚來得及將名號傳播出去，就永眠於此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哥到底怎麼了！”孫理加入數據世界的時間不長不短，還沒有深入的瞭解這個超凡領域，對黑夜之主的名聲瞭解的不多，對永夜夢境所知有限，可依舊從屏幕上看出了不妙，一聽於醒的話，立刻控制不住情緒了。
這一聲吼叫出來，餘者盡皆側目，不少人都露出了意外之色。
“那個孫道，是他的哥哥？”
鬼眼神探瞥了孫理一眼，輕笑道：“永夜夢境，是黑夜之王的底牌，通過付出極大的代價，讓被黑夜籠罩的區域陷入永眠，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都無法逃脫，傳聞中，他曾經讓一位世界之主失神了三秒鐘時間，影響了一次重大轉折事件。”
立刻有人驚呼起來：“什麼？黑夜之王，曾對世界之主出手？還讓世界之主失神了？”
“那就難怪了，孫道何等強橫，兩個十二星座的獵人出手，都沒佔到便宜，結果黑夜之王一出手，局面立刻就變了。”
“我也聽說過永夜夢境，幾乎無解，孫道恐怕真的要長眠了。”
一時間，衆人對孫道的感官有了變化，之前還有不少人起了投靠的心思，現在再看孫道，就有些憐憫了，畢竟他們還坐在這裡，可孫道卻要永眠。
這個名字，或許只是一道流星。
對此最不能接受的，無疑就是孫理了，他甚至注意到，剛纔還小心翼翼討好自己、在旁陪笑的劉中法，這時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也已經有了細微變化，雖然還不明顯，但疏離之意卻不加掩飾。
畢竟，除了孫道弟弟這個身份，孫理在劉中法看來，並無多少可取之處，就算原來引以爲傲的資質，放到整個數據世界範圍內而言，也只是中人之姿。
不過，世態炎涼最多讓他心涼，孫道的遭遇，才讓孫理無比揪心，他看向於醒的目光越發兇惡，只希望他能收回剛纔的那些話。
“就算我不說那些，現實也無法改變，”看懂了少年的意思，於醒還是嘆氣，露出慈祥笑容，“不過，你應該堅強，你該認識到，讓孫道先生沉睡的，不是黑夜之主，而是數據世界的體制，他們不能容忍新勢力的壯大和誕生，就算沒有黑夜之王，也會有其他人出手的，聚集在這裡的高等權限們，就是證據！他們就是爲了打壓新生勢力而聚集起來的！”
說到這裡，他轉而面向衆人，提高了聲音：“諸位，你們也看到了，一個新的高等權限走上前臺，根本得不到尊重和祝福，有的只是打壓，高等權限尚且如此，如我等這樣的，在他們眼中不過芻狗，我們……”
話說到這裡，他卻猛然停住，跟着臉露駭然之色，轉頭朝屏幕裡看了過去。
同一時間，屋子裡的其他人也是一般動作，衆人的視線盡數落在了屏幕上，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屏幕中正有狂暴的數據流傾瀉而出。
這些數據流乃混亂多變的信號構成，一秒鐘有着成千上百衆變化，普通人根本無從察覺，可在權限者的眼裡、感知中，卻像是狂風暴雨一樣，讓他們心驚肉跳！
連沉浸在恐懼、憤怒和哀傷中孫理，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所驚，同樣將目光投注過去。
“信號源頭，難道是那些高等權限者，通過直播傳遞過來，這該是多恐怖的信息量？”
紛飛的念頭中，衆人的目光集中在屏幕上，這才駭然發現，屏幕中信號居然凝結成了宛如風暴一般的實質，而這個風暴的源頭，赫然是……
永夜夢境！(。)
ps：感謝“小說迷s傷不起”、“老子不要暱稱啦”、“mnkhfhks”、“羅真人”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