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相信你!”傲月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這些天來,她暗中觀察夏侯逸軒,發現他軍紀嚴明,賞罰亦分明,雖說初來到此,卻也開始慢慢的收服了一些人心。
她跟阮宮壽談過話,從阮宮壽的言語中,似乎對這個未來的天子,更多的是敬畏,可見,夏侯逸軒確有王者之風範。
她要粉碎樊思琴母子的夢,那麼,就必須要藉助夏侯逸軒的能力才能做到!
不過,她亦知,夏侯逸軒待她是真心的好,倘若有一天,卻發現,她一直在利用他,那他是否會恨她一輩子?
“傲月,你在想什麼?”夏侯逸軒見傲月望着他發怔,不由得撫了撫她的臉。
“沒事,我只是有點想家了……”最好的解釋,女孩子想家,那太正常太符合情理了。
“相信我,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宣城了!”夏侯逸軒長臂一伸,將傲月拉入懷中,也只有兩人獨處的時候,他纔敢如此大膽毫無顧忌地擁她入懷。
他甚至抱怨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太短暫了,他多麼想,就這樣一直擁她在懷中,即便天下人都反對,即便五弟會因爲而恨他一世,甚至是與他反目成仇!
而靠在他懷中的傲月亦心緒如潮,這個溫暖的懷抱,她是如此的留戀,每多一次與他單獨在一起,她的心就沉淪得越快。
明知道,這麼做對不起阿蓮,也知道,假如有一天,讓夏侯華軒與樊思琴知道了,該會是何等的震怒?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息。
其實,除了對阿蓮愧疚以外,至於樊思琴母子,她根本就不在意,當有一天,他們都知道,她這麼‘不守婦道’,她甚至還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們的臉會變成什麼顏色。
然而,就在他們都同時想到樊思琴母子裡,那遠在皇城裡享榮華的母子亦聊到了他們。
“皇兒,昨兒個母后聽你父皇誇獎你,母后真的很開心,你終於是長大了!母后就說了,你一定會比你三哥強!”樊思琴笑望着自己俊逸的兒子,那是越看越喜歡。
“母后,兒臣說過,一定不會讓您失望,就一定會做到!”夏侯華軒邊說邊親自替樊思琴削着梨。
他一向都這麼孝順,即便這些事情,在這鳳寧宮裡,自有宮女去做,可他只要一來了,總是親力親爲,這也讓樊思琴很是的欣慰。
“乖!母后知道你最孝順了!”樊思琴笑着撫了撫兒子的頭。
“娘娘,南宮府的少夫人在外面求見!”就在這時,寧兒進來稟報。
樊思琴聽了,微微蹙起柳眉:“偲偲?昨兒個本宮不是說了叫她隔幾天再來嗎?怎麼今天又來了?”
而與此同時,正削着梨的夏侯華軒卻突然將手中的梨削斷了,而且,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皇兒,你的手沒事吧?”樊思琴以爲他削到手了,急忙拉起他的手查看起來。
“母后放心,沒事……”夏侯華軒笑得有些勉強。
“娘娘,那要不奴婢去叫南宮少夫人先回去吧?”寧兒徵求着主子的意見。
樊思琴想了想,又看了看兒子變得有些怪異的臉色,眉間鎖得更緊了,良久,才道:“寧兒,你叫她在院子裡坐一會兒,就說本宮現在在忙着,待會再讓她進來!”
“是!奴婢知道了!”寧兒領命轉身匆匆走了出去。
“你們也都退下吧,沒有本宮允許,誰都不允許進來!”待寧兒出去之後,樊思琴亦摒退身旁的宮女們。
“是!娘娘!”所有的宮女都躬身退了出去。
當寢宮裡只剩下樊思琴母子二人時,她這才問道:“皇兒,你告訴母后,你跟偲偲那丫頭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閱人無數,兒子閃爍的眼神告訴她,一定是有事了。
夏侯華軒的眼神顯得有些慌亂:“母后,您說什麼呢?兒臣怎麼可能會與她發生什麼事呢?”
“皇兒,本宮是你的母后,你是母后一手帶大,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母后都知道,這些天,本宮看到你,總是有意無意的躲着她,爲什麼?”樊思琴見兒子的模樣,心中的擔憂更甚。
“母后,兒臣一心只想替父皇打理好朝政,所以,纔會有意避開她,並無其它事!”夏侯華軒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說穿了,那就真的麻煩了。
“皇兒啊,自古紅顏多禍水,母后知道,這美人哪,是男人都愛,可是,李偲偲她不是你最好的選擇,她也不像外表那般簡單,母后之所以要拉攏她,就是知道,她心計城府深,是一顆好棋子,但是,棋子就是棋子,終有一天會棄之,所以,你絕對不可以跟她有任何的關係!”
原來樊思琴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李偲偲嫁給她兒子,在她的心目中,兒子最理想的皇后,那便是自己的親侄女樊正望。
“兒臣知道了!”夏侯華軒有些心虛地垂下了頭,不敢對上母后那雙犀利得似可以穿透他內心的眼睛。
“皇兒,母后知道讓你娶南宮傲月那個醜丫頭,是委屈了你,可是,你須知,她和南宮離都能助你順利登上那個位置,待一切定下之後,你就是殺了她,滅了南宮世家,母后也絕不會有半點阻攔!”
果然,樊思琴只是想利用傲月擁有的萬凰之王的命格而已,而她的這個決定,也將會給南宮世家帶來滅頂之災。
“母后,傲月雖然其貌不揚,可是,她心地善良,且醫術高明,又深得人心,娶她,兒臣並不覺得委屈。”不知爲何,說到傲月,他居然有些想像,想像她的吻,想念她那柔情似水的美眸。
“不!皇兒,你要記住!傲月及南宮世家都只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你不可以心軟,待一切定了之後,就絕不能留下他們,否則,他們定然會對你不利!”樊思琴始終對南宮世家懷有戒心,正是這種戒心,纔會讓她一心想除之而後快。
“可是,母后……”
夏侯華軒還想說什麼,可是被樊思琴打斷了:“皇兒,沒有什麼可是的,一個皇者,要爬上那個位置,就必須要有人犧牲,要想屹立不倒,那更需要自己的勢力,南宮離歷經兩帝,他絕對不會就此甘心,總有一天,他會對你不利!所以,你要先下手爲強!”
“兒臣知道了!”夏侯華軒再一次垂首,他不明白,爲什麼母后一定要滅了南宮世家,難道真的是要兔死狗烹嗎?
他不在乎南宮世家,可是,他在乎傲月,他總覺得傲月那雙美眸底盛着千年的哀傷,他只想抹去那傷,即便他剛開始,真的是爲了利用她,才接近她,可是,現在,他感覺到自己的心慢慢的變了。
“皇兒,傲月跟李偲偲一樣,你都不可以對她們動情!”樊思琴頓了頓,又道:“你有時間就多陪陪正望,這孩子啊,一天到晚都念叨着你,對你可謂是一往情深哪。”
她的話再明顯不過了,夏侯華軒心中縱然一千個不願意,可是,也不忍心拂了她的意,只得點頭稱是。
“皇兒,你今天的奏摺應該還沒有批閱完吧?”樊思琴倒是事事關心到位。
夏侯華軒搖搖頭:“還有一點點,只是習慣了這個時候來陪母后,所以,就先來了。”
樊思琴很欣慰自己的兒子如此孝順,可也還是責怪他:“皇兒,現在正是你表現的大好機會,以後,奏摺若是沒有批閱完成,就不必來陪母后,須知,此時凡事都應以國事爲重,知道嗎?”
“母后教訓得是,兒臣知錯了!”夏侯華軒倒也乖巧懂事。
樊思琴伸手理了理兒子額前的黑髮,笑得很溫柔:“皇兒,去吧,去把那些奏摺批閱完,遇到不懂或是拿不定主意的,一定要先向你父皇稟報,徵求你父皇的意見之後,然後再去跟大臣們商量,切不可擅作主張,知道了嗎?”
“嗯!母后放心,兒臣記住了!兒臣告退!”夏侯華軒跟所有乖孩子那般對母親恭敬有加。
不過,待他走了出去之後,卻是仰天作了一個深呼吸,他是越來越不懂母后了,這陣子總是做着違心的事情,他覺得很壓抑!
“五殿下!”就在這時,李偲偲迎了上來。
“是你!你是來找母后的吧,先等一會吧,待會她就會召見你了!”看到李偲偲,夏侯華軒下意識地想躲。
他無數次授意李偲偲要把這個孩子弄掉,可是,李偲偲都沒有同意,反而總是來纏着他,這讓他很是煩惱。
“其實五殿下,您知道偲偲來找的是您,而不是皇后娘娘!”李偲偲的雙手輕輕地撫上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眸中含滿淚水地望着夏侯華軒,那泫然欲滴的模樣,哪個男人都會覺得不忍心。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個孩子絕對不能來到這個世上!”夏侯華軒下意識地壓低聲音,將李偲偲拉向一旁。
“五殿下,他是我們兩人的孩子,你是他的爹爹,你怎麼可以忍狠心說出如此的話來?”李偲偲眼中的淚水譁然而落。
她就是想不明白,那晚與自己纏綿恩愛的那個五殿下去哪了?雖然也知道,那晚其實夏侯華軒是中了別人的圈套,所以,纔會對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出來。
但是,她也曾天真的想過,在夏侯華軒的心中多多少少對她會有一些情意,卻從未想過,他竟會對自己如此的冷漠。
然而,夏侯華軒接下來的話,更是令她傷心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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