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你不要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看到傲月生氣了,夏侯逸軒很是自責,不管怎麼樣,她捨命救他,他欠她一條命,他不應該這樣說她。
“夠了!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你出去吧!如果你拿到了解藥,那就來叫我吧!”傲月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那麼在乎他的話,只是覺得胸口好悶好堵,她躺了下去,並翻過身朝裡躺着。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晚一點,我再來叫你!”夏侯逸軒滿心自責,卻深知傲月的性子,無奈之下,只得離開。
火狼就在院子外面,見夏侯逸軒一臉懊悔地走了出來,如畫般的眉峰不由得緊了緊:“從來沒有見到你這副模樣,怎麼?碰了一鼻灰?被轟出來了?”
夏侯逸軒的兩腮動了動,只是看了看火狼一眼,卻緊抿着薄脣,並未出聲。
見他沒說話,火狼聳聳肩,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她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就憑着她捨命救你的這份恩情,你就應該以身相許了,不過,她卻是這副模樣,再怎麼樣,就憑你三皇子的身份,應該不會對她有什麼想法纔對吧?”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俗,看人只看皮嗎?”夏侯逸軒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反問了一句。
“那是,我火狼就是俗,不過,再怎麼樣,也要比那個‘牢籠’裡的人要好得多。
在說到這個的時候,他的眼中明顯劃過一絲厭惡,他似乎很討厭那個皇宮,甚至是仇恨那個皇宮。
夏侯逸軒沒有說話,再一次以沉默來相對。
“你確定要拿解藥回去救他嗎?”火狼再次挑了挑眉,這一次,他的眼中多了一絲冷冽。
“如果沒有解藥回去,她,還有整個南宮世家就會毀於一旦。”夏侯逸軒指了指房裡的傲月。
“你是三句不離她,她在你心目中似乎不那麼簡單了,看來,這解藥,我不給也得給了。”火狼攤開手掌,一顆火紅的藥丸出現在掌心裡。
“這就是解藥嗎?”夏侯逸軒伸手接過,看着手中紅得透亮的藥丸,有些猶豫。
“你記住!就算我會騙天下人,也絕不會騙你!不爲別的,就因爲,是你才讓我活在這個世上!”火狼的臉色陡然一變,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便大步離開了那裡。
夏侯逸軒驚覺自己失言,剛想要表示歉意,卻沒想到他已然離開,望着那個火紅修長的背影,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彷彿間,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場無情的大火,那殘忍血腥的殺戮……彷彿一切就在昨日!
一天的時間在這個神秘而又有些陰冷的天狼閣裡,就這樣過去了,傲月身體恢復得很快,不但可以自己下牀吃東西,甚至看上去跟平時並無異常,就連火狼也暗暗驚訝,她的‘自我修復’能力之強大。
“狼主,聽說這天狼山上住着兩個怪人?”飯後,傲月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口,對她來說,時間就是生命,明天就要啓程回宣城,她必須在今晚把自己的事情處理,不管成與不成,都要一試。
火狼一怔,下意識地朝夏侯逸軒看了一眼,才點了點頭:“是,沒錯,他們是我的兩位師兄。”
“哦……”傲月拖長了些尾音,亦打量起火狼來,這火狼這麼年輕,難不成那兩個怪人也是年輕人。
怪哉!年紀輕輕就被人稱爲怪人,害她還以爲他們都是五六十歲的老怪物來着。
火狼挑了挑眉,修長的手指拈起垂落在身前的黑髮,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莫非姑娘對他們有興趣?”
傲月嗤之以鼻:“我對他們沒興趣,但我對他們的毒術感興趣。
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們,她是去讓人家給她治這張皮的。
火狼似乎對傲月這件事情挺上心的:“懂武的人互相切磋武藝,那懂醫懂毒的人自然是切磋醫術毒術了,不過,我這兩位師兄性格古怪,估計姑娘上山了也是白忙一場。”
“是嗎?”傲月挑眉亦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呵,這天狼山裡住的都是怪人,這眼前不就這麼一個麼?
“姑娘若不信,在下可以帶姑娘上山一趟,不過,到時候,讓姑娘失望,那就罪過了!”看不出來一向清冷的火狼,在和傲月談話的時候,居然還略帶笑意,還真是難得。
“那就有勞狼主帶路了!”傲月也不推脫,不管怎麼樣,她都要一試,畢竟這張臉對她復仇會有很大的幫助。
“傲月,你的身體還未恢復好,不如明天一早再去吧!”一旁的夏侯逸軒卻連忙阻止,他不想節外生枝。
“如果你不想去,大可以留在這裡休息,有狼主陪我就好了!”傲月從醒來開始,對夏侯逸軒就沒有一個好臉色,她也不明白,爲什麼到他這裡,她所有的僞裝都變成了薄紙,一撕就破。
“你!”夏侯逸軒被她這麼一嗆,氣得語塞,瞪着眼乾焦急,只得看向一旁的火狼,他希望火狼拒絕帶傲月上山。
他知道,這上山的後果會有多嚴重。
火狼倒也會意:“姑娘,你若是上山了,若我師兄不見你還好,若是見了你,一時興起,將你擄了去,做了毒人或是藥人,那可就麻煩了。”
他這話絕不是恫嚇,要知道,怪人之所以怪,那就是往往會做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出來。
傲月又豈是嚇大的?聽了火狼的話,不但面不改色,反而豪氣頓生:“我一身都是毒,難道還會再怕毒藥麼?”
“傲月……”夏侯逸軒還想要再勸兩句,可是,在接受到傲月那如針一般眼神,後面的話,他還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狼主,我們走吧!”傲月率先從夏侯逸軒身邊走了出去。
火狼看了一臉鬱色的夏侯逸軒一眼,兀自笑了笑,亦從他身邊擦過。
夏侯逸軒嘆了一聲,滿臉無奈,轉身亦跟在了他們後面,他其實可以不去,他其實可以在這裡好好休息,可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藉着餘暉,三人繞着蜿蜒的山路盤旋而上,看起來沒多遠,可是,走起來卻非常的吃力,夏侯逸軒和火狼兩人都是武功高強之人,所以,即便是這種山路,他們走起來亦健步如飛。
可傲月就沒有那麼好了,她在現代城市裡長大,幾乎很少走過這樣的山路,加上身體還未恢復好,上到一半,她已經漸感體力不支了,若不是信念支撐着她,估計她真的要喊停下了。
“姑娘,要休息一下嗎?”火狼不但人長得跟女子有得一拼,就連這細膩的心思也與女人一般無二,看到傲月額前密細的香汗,他知道,她撐得好辛苦。
“不用了!”倔強如傲月,不達目的,她又豈會輕言放棄?
“傲月,你太倔強了!”夏侯逸軒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二話不說,一把將傲月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嚇得傲月驚叫一聲:“夏侯逸軒,你幹什麼?你快放我下來!”
“如果你再動一下的話,我就打你屁股!”夏侯逸軒陰着臉,說得很認真,如果她敢再動一下,他真的會打。
“你!”傲月氣得直咬牙,卻不敢再動一下,她似乎從夏侯逸軒的語氣中讀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這個時候,她還是乖乖的聽話比較明智。
一旁的火狼瞪大了眼睛望着這一幕,只差點沒把下巴驚掉地上了,他所認識的夏侯逸軒是那麼的溫文爾雅,何時有過這麼粗魯的一面?這太讓他驚訝。
不知爲何,他忽然覺得這一藍一白看起來非常的相配,尤其是在這夕陽的斜照下,顯得那般的融洽。
夏侯逸軒的輕功絕不輸於赫連城,傲月在他肩上想着,這還扛着她這麼一大個人,而且他的一隻手臂還受了傷,可腳步卻並沒有落下半分。
倒是後面的火狼,似乎有意落後,那飄飄欲飛的紅袍,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刻意隱藏,傲月不明白,他到底在隱藏些什麼。
或許是注意到傲月的注視,火狼的腳下加快了一些,在靠近夏侯逸軒只有兩三步之遙時,他又慢了下來,指了指上面,對傲月道:“馬上就到山頂了。”
“是嗎?我還以爲還要走很久呢?”傲月趁夏侯逸軒停的半秒,而從他肩上迅速跳了下來,當然也會拉開一點距離,她不會笨到再一次讓他扛着走,這太丟人了。
“我肩膀上有刺嗎?”很奇怪,扛了傲月那麼久,夏侯逸軒居然臉不紅心跳,他的武功令傲月佩服。
“你沒聽到他說馬上就到山頂了嗎?我可以自己走上去了。”傲月欲擡腳往上走去,卻又回過頭來,指了指他受傷的手臂:“除非,你想讓那隻手臂還休息個把月!”
夏侯逸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似乎並不在意:“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