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不要!”好在這個時候,傲月猛然清醒過來,一把抓住那隻已撫過禁地的大手,急急地阻止:“不可以!”
“爲什麼不可以?”夏侯逸軒的黑眸裡閃爍着濃郁的渴望,聲音嘶啞喘着粗氣,雙眸泛紅的模樣看上去有些駭人。
“我們不可以這麼做!”完全清醒過來的傲月略一吸氣,便從他身上狼狽地翻滾到一旁,並迅速站了起來。
“爲什麼?”夏侯逸軒有些氣極敗壞地站了起來,本想上前再一次拉住傲月,可是,她身上綿綿散發出來的冷漠,卻讓他不自覺地站住了腳。
“因爲你受了重傷!因爲,我會成爲你五弟的王妃!”因爲他姓夏侯,因爲她恨夏侯家的男人,傲月沒有說出後面兩句,但她說出來的話,卻無情地將夏侯逸軒心中最美好的念想打破,碎了一地。
她終究還是那麼在乎五弟,經歷了那麼多的生與死,她終究還是無法體會,心像是被什麼狠狠的划着,痛了又痛……
兩人都沉默了,風從崖底呼呼直吹上來,吹亂了他們的發,也吹亂了他們的心……
傲月冷着臉,卻抑制不住心底的悸動,不可否認,她剛纔真的動情了。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依舊還在發燙的臉頰,暗暗罵自己:“南宮傲月,你是瘋了嗎?你怎麼可以對夏侯家的男人動情?你難道忘了前世是怎麼死的嗎?你忘了自己回來就是要找夏侯家報仇的嗎?”
“這邊有個山洞,先進來休息一下,待我傷好一些,再找上去的路!”不知多久,身後的夏侯逸軒纔開腔。
傲月回過身來,才發現,在石頭後面還有一個洞口,而夏侯逸軒已經進去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傲月才發現,洞裡並沒有她想像中那般陰潮,或許是由於外面通風好,裡面居然沒有什麼特別的異味,雖然沒牀沒鋪,但至少待在這裡面,比待在外面要暖和得多。
或許是因爲剛纔的事情,傲月坐得離夏侯逸軒有些遠。
“你不用坐那麼遠,我不是狼,不會時時刻刻想着吃羊!”雖然剛纔真的很想,可是,她既然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
他不知道她爲什麼不願意,但是,他能感覺得出來,她對他應該是有情。
“我去外面給你找點吃的來。”傲月覺得有些坐立不安,就乾脆找個藉口出去。
“不必了!”可夏侯逸軒卻不允許她這麼逃避,便叫住了她:“我要自行運功療傷,你就坐在一旁替我看着吧。
並不一定要她看着,而是怕她一個出去,這在懸崖上面,萬一失足跌落下去,那他豈不是要恨自己一生。
傲月抿了抿脣,見他已盤膝閉目而坐,猶豫了一下,還是朝他走了過去,並挨着他旁邊坐了下來。
夏侯逸軒的雙手忽上忽下的擺弄着,慢慢地,他的額前冒出了很多的汗珠,而頭頂上也冒起了蒸氣。
www⊕ttκΛ n⊕¢ 〇 這就是古代人神乎其神的內功療傷法麼?果然很神奇!傲月是憑着那些古裝戲裡推測的。
傲月細細打量着閉目的夏侯逸軒,不由得心生嘆息:多俊的一張臉,多好的一個人,卻爲什麼要姓夏侯呢?
一張素淨的臉棱角分明,眉間微微鎖着,似鎖住了心中無數的屏障,睫毛長而微卷,卻並不娘,高挺的鼻樑,透着張揚的個性,完美的薄脣輕抿着,令人忍不住回想着剛纔那火熱的一幕。
即使他此刻就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時間彷彿就靜止在這一刻,但某種與生俱來的氣勢就那樣傾瀉而出,卻讓人無法去忽略他的存在。
這是一個如神明如君王一般的男人,可是,平時的他卻將個性掩藏得如此徹底,甚至是不露絲毫。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他?傲月望着他出了神,她忘了他剛纔幾乎要吃了她,也忘了,她不該如此去探究一個男人!
大約過了茶盞的功夫,夏侯逸軒的臉色由蒼白慢慢地轉爲了紅潤,而呼吸似乎也比以前更加沉穩了。
他霍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傲月正望着他,四目相視,那種奇怪的感覺再一次在彼此的身上流動。
有一種錯覺,這樣的感覺彷彿存在了千年之久,每一次目光的交匯,都有着他們說不清道不明的激動,就像是闊別了千年才重逢一般。
“你有一雙穿透我心的美眸,看次看到你,我都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重逢的喜悅,我好像尋了你有千年之久一般……”夏侯逸軒輕輕握住的傲月的小手,感覺到她的退縮,可他不允許她退縮,固執地緊緊握住。
“三哥,不要說傻話,你一定是身上傷勢太重了。”傲月感覺到胸口像是突然間被什麼東西生生剝開一般痛,卻不明顯,她這樣解釋着,也這樣安慰着自己。
“傲月,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對你就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你信嗎?”在荷花池救起她的那一刻,看到她那雙眼睛裡,他就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一直都有。
“是嗎?五殿下也曾對我說過同樣的話。”傲月笑了,笑得很淡很輕,卻明顯帶着苦澀。
夏侯華軒前生曾對她許過無數的承諾,也說過無數的愛戀,可結果呢?
“我跟五弟不一樣,我不相信你感覺不出來!我知道你並不愛五弟!”夏侯逸軒發現自己在她面前,居然會控制不住自己,以前的好脾氣,在她面前,統統都歸零,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她總能輕易地就把他的怒火挑起來。
就像是現在,他最不想聽的就是,她什麼事情都拿他跟五弟比!
“我是不愛他!那你呢?你愛我嗎?”傲月的臉上很平靜,平靜得找不出一絲波瀾,她就那樣定定地望着夏侯逸軒,她想聽聽,這個男人到底如何回答。
“我……”然而,夏侯逸軒卻一時語塞,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問着自己,他愛她嗎?他愛她嗎?好像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
傲月脣角一勾,一抹苦笑在蔓延:“你也說不出來,對不對?你是因爲我救過你,所以感激,所以纔會有這些奇怪的感覺和想法,等出了這裡之後,你我各自回到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你就會忘了這裡的一切。”
夏侯逸軒緊抿着脣瓣,也並沒有鬆開傲月的手,似乎還在糾結着剛纔傲月的問話,這是一個嚴謹的話題,他覺得自己應該考慮一下。
“好了,三哥,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發生,還是跟以前一樣,我是南宮傲月,你是三哥。”傲月緩緩抽回自己的手。
他的沉默居然像一把細如毛的針刺着她的心,該死的!她居然有些難過!
“起來吧,我們出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出路。”傲月像以前一樣,一把將他拉了起來,也不顧他的疑惑,徑直將他拉出了洞外。
此時,天已大亮,但是,由於早上霧的原因,他們看不到上面,自然也不知道他們離崖頂上有多遠,更不清楚離崖底有多高。
左右察看,全是陡壁,甚至是連一棵樹都沒有,更別說有什麼路可以攀上去。
“難道我們就要這樣被困在這裡嗎?”傲月有些生氣地將一個石頭踢了下去,卻傳上來了回聲。
這回聲令兩人頓時面露喜色,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下面是水!”
既然能聽到水的回聲,那麼就證明他們離崖底並不高了,但是,這要是冒然跳下去肯定是不行,所以,他們現在要找可以下去的工具。
傲月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滕蔓上,那是她昨晚拿來輸血的滕條,伸手扯了扯,好像還行:“我拿這個編成一個粗繩,應該就可以了。”
“好,我負責把滕條拉過來,你編就好。”夏侯逸軒也同樣傲月的做法,兩人分工起來。
傲月心靈手巧,很快就編好了一根粗繩,因爲看不到崖底,也不清楚到底還有多高,所以,約摸估量了一下,儘量是將滕條編得長一些。
“好了,差不多了!”直到旁邊都沒滕條可扯了,傲月也終於是停了下來,看好地方,並將編好的滕條緊緊地綁在一旁的大石頭上。
“我先下去!”夏侯逸軒沒等傲跟他搶,便一把抓過滕條:“我下去之後,搖着滕條,你就下來,如果沒有搖,你就不要下來。”
他擔心下面有什麼危險,不希望傲月第一個去冒險。
傲月豈有不知道之理,握了握他的手臂:“三哥,小心一點!”
夏侯逸軒深深望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撫了撫她的手,無聲的讓她寬心,然後抓住滕條慢慢地往下滑。
看着他的身子在峭壁上來回動盪,傲月的心也跟着來回晃動,垂在兩旁的小手不自覺地握緊,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方纔驚覺,手心裡已滿是汗水。
她蹲在滕條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它看,一顆心似乎已隨着夏侯逸軒落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她握住的滕條突然傳來很大晃動,她心中一喜,他沒事,他下去了!
一把抓過一旁的包袱背在背上,抓過滕條沿着剛纔夏侯逸軒下去的方向緩緩下降,一顆心也慢慢往下沉,她縱然身手不賴,可是,在這樣的峭壁上,縱然是英雄也無用武之力。
唯一能做的,那就是祈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