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 暗殺阿若
耀眼的金光在花枝上不斷的跳躍,隨風一動,便似平靜水面上被驚鴻蕩起的漣漪,一圈圈一層層壓在人的心扉上。
梓錦萬萬沒有想到阿若居然會張口跟她要人,側過頭,梓錦看着她,只見她那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容顏,在這金色的陽光下呈現半透明的清透。那眼神淡淡的望着前方隨風搖曳的花枝,沒有絲毫的波動,靜靜的就仿若石膏一樣。
梓錦一時摸不準阿若的用意,便輕笑一聲,“本來一個丫頭貴人主子要我也不好不給,只是這個丫頭是我貼身的丫頭,我不習慣把我貼身的東西送人,還請貴人主子體諒。這個丫頭也沒什麼好的,不知道哪裡入了您的眼,貴人主子想要什麼樣的丫頭,我回去立馬挑十個八個給你送去如何?”
阿若沒有回頭,方纔還清淡的面上突然笑了,“果然,你是不肯給的。”
梓錦不明白她爲什麼這麼篤定,但是她說的沒錯,她是不肯給的。
很快的阿若又恢復了尋常的模樣,眼睛深處帶着淡淡的疏離跟冷漠,偏偏嘴角掛着最是燦爛的笑容。兩人的侍從遠遠地跟着,周圍是一片開闊地,便是最近的花叢都有一兩丈的距離,這樣的地方不怕人偷聽。所以梓錦說起話來也沒忌諱多了,畢竟梓錦跟阿若之間還有一段別人不知道的過往。
“你如今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只要你好好地,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又何必跟我搶一個丫頭?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別惹毛了我,到時候我會拉着你同歸於盡。纖巧已經被你貶到了慎行司受苦,你若是還想要她的性命我阻不住你,我沒那麼長的手伸進宮去。但是你要祈禱自己一輩子受寵,別落入塵埃,否則的話便是我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日子。”梓錦臉上帶着笑,嘴裡卻說着大不敬的言語,絲毫沒有懼怕之色,輕輕的嗓音卻讓人毛骨生寒。只枝居花。
“你說什麼是愛情?”阿若沒有迴應梓錦的話,反而很快的轉移了話題,依舊沒有看向梓錦那一張臉,眼中那片迷迷濛濛的溫潤漸漸的蒙上了那一雙黑眸,黑如沉墨。
梓錦不曉得眼前這個女人是抽風了還是抽風了……不過還是鄭重的說道:“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種愛情,我哪裡曉得貴人主子想要的是那一種愛情?”
“那你跟葉溟軒之間呢,那是什麼樣的愛情?”阿若眉頭輕蹙,聲音淺淺柔柔的夾雜了些許的哀傷。
梓錦覺得眼前這個阿若是她不熟悉的,她不是皇帝的寵飛嗎?不是要什麼有什麼嗎?爲何還問這樣白癡的問題,進了皇家最是沒有愛情的,這個她應該懂得,卻偏偏問她這個問題。
“生死相隨的愛情。”梓錦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們的確生死相隨過,確確實實發生過,比真金還真,所以梓錦說的斬釘截鐵,痛快無比。
“生死相隨嗎?”阿若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笑了。
“真是好,生死相隨啊,我也盼着有朝一日能有一份生死相隨的愛情,不過是幻想罷了。”
梓錦愕然,這個話茬卻不好搭話。沒進宮之前,阿若不過是個小丫頭,誰會願意跟一個毫不起眼的丫頭生死相隨,就算是這個丫頭有着不俗的容貌,但是在這個待價而沽的世道里,愛情不是不會發生,而是在這之前你得有機會遇上你生命中的良人。作爲一個丫頭,便是她心比天高,奈何身爲下賤,愛情這種東西降臨的機率少之又少。後來她進了宮,就更不會有愛情了,因爲阿若自己也知道,她只是一個替代品,替代品怎麼會有愛情呢?
有的人,出生註定便是一場悲劇。
梓錦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心頭卻有絲絲苦澀的味道滑過,人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只是傷害與被傷害誰有能說得清楚是非對錯,遇上與遇不上誰又能知道愛情是不是來過又飛走了?
梓錦覺得自己也變得世俗了,在這時空時間長了,也在骨血裡刻進了權勢與地位差別造就的不平等的認同,其實她也有點鄙視自己,乃個一個人是沒有辦法抗衡整個社會的。
梓錦扛不動。
身爲寵妃的阿若也扛不動。
“天下不曉得多少女子羨慕與你,三千寵愛於一身。”梓錦乾巴巴的勸慰。
“三千寵愛於一身?是啊,我三千寵愛於一身,這天下所有的女子都該羨慕與我。”阿若又笑了,眼睛亮亮的閃着璀璨的光芒卻沒有絲毫的溫度。
緩緩的轉過身,阿若看着梓錦,定定的看着她,道:“別人羨慕與我,我卻羨慕與你,你才擁有天下最真誠的一顆心。從你小的時候他就守護着你,因爲你的一顰一笑而皺眉歡樂,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思念與你,守護着你。”
梓錦淺淺而笑,葉溟軒的確是這樣對待自己的,“遇上他是我這一生最幸運最幸福的事情。”
阿若的眸光一下子變得陰沉,似乎流光滑過,太快令人捕捉不住。
“那你喜歡他嗎?”
梓錦有些奇怪的看着阿若,道:“不喜歡他我爲什麼會嫁給他?何止是喜歡,他是比生命還重要的存在,我愛他勝過愛我自己。”
阿若的表情瞬間便有呆滯,隨即有種釋然的笑,眉眼間又蒙上了方纔的明亮,似乎是又開心起來。梓錦覺得今天的阿若是個神經病,總說些奇怪的話,帶着些奇怪的表情,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你們夫妻深愛彼此纔是令人羨慕不來的,這世上有一種愛情叫做心心相印,恰如你們。也有一種愛情叫做一廂情願,你遠遠地看着他,他笑你就笑,他皺眉你跟着皺眉,他傷心你跟着傷心,你站在他面前,他卻不知道你喜歡他。知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自己愛過便好,是不是?”阿若轉過頭看着梓錦盯着她不放。
“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若是我選,一開始便會選擇一份有迴應的愛情。”
“若是沒有機會給你選擇呢?”w7j6。
“那我寧願不愛了。”
“可你放不下呢?時時刻刻,月月年年,你想把他逐出去,卻怎麼也做不到。”
“……那我選擇遺忘,如果忘不掉,就擱在心底,遠遠地看着他,開心就好。”
“是嗎?遠遠的守着就可以了嗎?如果嫉妒了呢?嫉妒他身邊的女子可以依偎着他,跟她說笑,我得不到的憑什麼別人可以得到?大家都得不到好了,這才公平是不是?”
梓錦駭然,“爲什麼不公平?你喜歡別人不過是暗戀,人家並不知道,你怎麼能怨恨別人。正如你所說,誰都會愛上一個人,遇到你生命中的那個逃不過的坎,如果不是別人始亂終棄與你,你有什麼資格怨恨?他不過是不知情的呆子,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女子深愛他,錯過你是他的損失,若你因此而怨恨,他豈不是很無辜,那個女子豈不是很無辜?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你這怨恨的太沒道理了些。”
“太沒道理了些,是嗎?”阿若的聲音就好像是空谷幽鳴,空落落的,卻又令人不能忽視的憂鬱。
梓錦鬱悶了,她腦袋撞牆了吧,怎麼在這裡跟阿若談什麼愛情。她應該勸說她打消要走纖巧的事情,想了想就說道:“纖巧我是不會給你的,所以請你看在昔年的情分上饒她一命,這個恩情我記住了,日後有機會必定回報。”
“圖報不用了,我不在乎別人怎麼對我。”阿若淡淡的說道,神態已經恢復如前,“一切都是命,逃也逃不過。若你不想把纖巧送到我身邊,那麼……我不能保證她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你還是不肯放過她?她不過一個小丫頭,對你沒什麼威脅的。”梓錦抓狂,這個女人真的是神經了啊。
阿若皺眉,面帶譏諷,“我要殺她還需要這樣大張旗鼓的嗎?宮裡讓人悄無聲息死去的方法太多了洛怡郡主!”
“那你……”梓錦皺緊了眉頭,阿若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不想殺纖巧?可是她爲何一直針對纖巧?
“給你一個選擇,要麼讓她到我身邊,要麼明早給她收屍。她要活下去,就只能在我的羽翼下,誰也護她不住。”說到這裡阿若聲音一頓,擡腳走到梓錦身邊,兩人肩膀之間只有一拳的距離,阿若低聲說道:“竇更衣的死你以爲是意外嗎?二皇子的生母都能說死就死了,要不是我針對纖巧不放手處處刁難她,你收到的早就是她的屍體。她就是到了我身邊,也得受些罪,不然我可保不住她。人活着,要想活下去,總要遭點罪。誰不是遭罪過來的,我一進宮不也差點丟了命嗎?”
梓錦一下子顛覆了所有得到的消息,是啊,阿若一進宮大皇子就被罰了,還緊接着得了病,當時鬧得是沸沸揚揚……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隱情?
“我該回去了,給我你的答案。權當是我報答你,纖巧什麼時候出宮跟你團聚,這個我不敢保證,但是我能保證替你保住她一條命。昔年的恩德算是一筆勾銷了,我再也不欠你什麼。”阿若神色依舊淡淡的,立在那裡仿若風中寒燭,讓人有那麼點的疼惜。
梓錦猶豫了,不知道梓錦該怎麼辦,她不能斷定阿若的話是真是假。
“你不信我是嗎?那算了,日後不要說我沒提醒過你。我本來也不是一個可以讓人信任的人,你這樣也不錯,只是可惜了一個好丫頭。”阿若擡腳就走,沒人看到那眸子中一閃而逝的水光,終究啊,再也抓不住他的一片衣角,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是嗎?
她娘說,越是想要哭的時候一定要笑,沒有過不去的坎。你哭了別人不會同情你,反而更會看不起你,所以即便是死,也要昂着高高的頭顱,她一直記着這話,所以此刻,她昂着高高的頭顱,緩步往前走,沒有過不去的坎,沒有的……
“請等一下。”梓錦看着阿若越走越遠,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說道:“既然貴人主子這麼看的起這個丫頭,那臣妾就把人送給你了,賣身契明日就送進宮去。”
“洛怡郡主真是識趣的人,你放心,我必定會好好的待她。”
阿若留下這句話走了,那身華麗的衣裳在陽光下閃閃生輝,不盈一握的腰肢擺着恰到好處的弧度,髮髻上的釵環遠遠的望去只剩下一片華光,璀璨耀眼,不可逼視。
梓錦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纖巧……我該怎麼樣才能留住你一條命……
後宮深深,梓錦想要從慎行司把人弄出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正憲帝會因爲一個奴婢讓她的寵妃不愉快嗎?肯肯定不會。難道自己真的因爲一個奴婢跟正憲帝對抗?那也不可能,梓錦怎麼能因爲纖巧一個,搭上更多人的性命。
人生有的時候就是讓你在魚和熊掌之間做一個取捨,必須做一個抉擇,只能捨棄一方。
梓錦苦笑一聲,她終究不是萬能的。想起阿若剛纔的話,梓錦的眉峰又蹙了起來,她一直以爲阿若進了宮就設計了大皇子,難道竟然不是?阿若的的那一場風寒還有別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這樣話,什麼能這麼厲害在阿若進宮的第一天就安排下這樣的陷阱,連大皇子這樣精明人都沒察覺着了道。緊接着竇更衣也在後宮裡沒了,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阿若進宮之後……
梓錦一直以爲,阿若是奉了樂王父子的命故意攪渾後宮的池水,難道竟不是這樣嗎?
事情發展到如今,所有的軌道已經偏離原來的航線。靜謐師太這個大敵捉住後,梓錦跟葉溟軒的危險已經幾乎沒有了,只要靜謐師太翻不出去手掌心,他們這一生已經能預料,當然前提是大皇子必須登上寶座。
梓錦默默的順着長廊走,寒梅跟水蓉在後面跟着,一時也不敢打擾。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拐了幾個彎,梓錦停住腳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回頭看看竟然也看不到寒梅跟水蓉的身影了。
舉目望去,四周全是假山花叢,小橋流水,好一派江南風光。但是這小路多了,岔口多了,梓錦居然只顧着自己的心思把兩個丫頭給甩掉了。
自從每日散步成了習慣,梓錦這走路就越發的有功底了,想了想索性也不走了,就在這裡等着兩個丫頭,說不定一會就找來了。梓錦打量一下四周,緩緩地走到一片假山林旁邊的一塊乾淨光滑的臥虎石坐好歇腳。走了這麼遠的路還真的是有些腿痠,拿出帕子擦擦額頭,不由得失笑一聲。
流水潺潺徐徐傳來,花香瀰漫,入目皆是美景。頭頂上有一片竹林遮陰,涼風徐徐,梓錦倒真覺得這是一個休息的好地方。
足足過了兩盞茶功夫寒梅跟水蓉還沒有找過來,梓錦便有些坐不住了,這兩個丫頭不會是迷路了吧?休息了一會子腿腳沒那麼酸了,梓錦就打算找回去,總在這裡不是個辦法。
打定主意就慢慢地站了起來,想了想方纔來的路,慢慢的往回踱步。才走了幾十步就遇到了一個叉路口,梓錦還真想不起來自己從哪一條路走過來的,看着岔路遍佈,梓錦哭笑不得,這下子真要命了,她自己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想來想去只好憑運氣了,隨意的踏上一條路往來的方向走,反正大體方向錯不了總能找到地方的。梓錦看着一路的鮮花異草倒也不覺得心煩,又到了一個叉路口,梓錦還是隨意的選了一條往前走。這裡畢竟是廉王府,自己沒什麼可擔心的,只要找到一個丫頭或者婆子就好了。
遠遠地就看到前方有人影走過,眨眼間就被花叢遮住了身影瞧不見了,梓錦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這下子能回去了。
又往前走了十幾步,梓錦又看到了方纔看到的衣衫一角,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橫向力一張大手捂住了梓錦的嘴,將她拖進了假山洞。
梓錦一駭,就要掙扎,突然有人在耳邊無聲的喊了一聲,“是我,別喊。”
秦時風?
梓錦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這個聲音的,面色一僵,不再掙扎了。此時兩人頗有些曖昧,梓錦大半個身子撞進了秦時風的懷裡,嘴巴還被秦時風的一隻大手給捂住了,另一隻大手鉗制住了自己的胳膊,夏季的衣料非常的薄,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溫度,還有那淡淡的香氣,梓錦變有些不自在,忙挺直身子脫開身去,一臉緋紅。
秦時風也有些不自在,將食指束在嘴邊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姿勢,然後眼睛就轉開了透過假山的縫隙看着外面的情形。
梓錦看着秦時風這樣的神態,一時間也不好發作,自己也找了個縫隙瞧出去,就見假山不遠的地方,在花草的遮掩下有兩個人在鬼鬼祟祟的說着什麼。距離有些遠梓錦聽不太清楚,但是看着兩人的行跡不太光明,又看着身邊秦時風突然就出現在這裡,心裡就是咯噔一聲,不會正好撞上什麼……秘聞了吧……
唉呀媽呀,這個倒黴催的,每次遇見秦時風就沒好事,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還是這樣,這傢伙果然是自己的剋星。
梓錦糾結了,十分、百分、萬分的糾結了。
直到那兩個丫頭走遠了,秦時風這纔看着梓錦,一張俊臉也是漲的通紅,一時間竟有些侷促,真的是好久沒見到梓錦了。自從梓錦嫁給溟軒就避嫌了,便是梓錦去見蔣洛煙,他都不會與她見面。
這樣的小心,誰知道方纔那樣的突發狀況,居然還讓兩人有了親密的肢體接觸。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方纔梓錦柔軟的身子撞進自己懷裡的感覺,還有手指尖那溫軟的觸覺……
越是想,臉色越有些不自然,好半響才問道:“五妹妹,你還好吧?”
該稱呼她爲三少夫人或者洛怡郡主,可是鬼使神差的喊了一聲五妹妹。脫口而出的稱呼竟是那麼的自然,彼此當年少時,他便是這麼喊她的,那時她總是等着盈盈大眼清脆的應一聲。
“還好,並無大礙。”梓錦笑着說道,只是這笑有些不太自然,突然之間看着秦時風那緋紅的雙頰,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被吃豆腐的是她,爲什麼臉紅的是他?多不科學啊。
“剛纔……”
“剛纔……”
兩人一下子又閉了嘴,開口說個話居然還說了一樣的開頭,梓錦覺得自己今天實在是出門沒看黃曆,先是遇到了一個讓人心神不寧的阿若,如今又遇上了讓人頭痛的秦時風,哎喲喂,還給不給人活路了。哪個好心的天使大姐姐來拯救她吧。
“您先說,您先說。”梓錦摸一把冷汗,這一位好歹也是未來的皇帝,梓錦覺得能在維持有好的關係下還是不要翻臉的好,畢竟這一世人家可沒有跟上一世一樣對自己有那啥想法。鎮定,鎮定,鎮定……
“五妹妹,你跟我之間不用這樣生疏。”秦時風有些不是滋味,以前梓錦對他沒這樣的客氣,多年不見,果然是生疏了,那他以後要不要經常去串個門?
梓錦乾笑一聲,尼瑪的,大哥,這樣男女之妨十分嚴肅的世界,你讓我跟牽牽小手然後被浸豬籠嗎?我還沒活夠呢,要是男女親密被浸豬籠的是男人,她也能大方的勾肩搭背哥倆好,掰着不疼的牙誰不會使勁啊。
“君臣有別,該守的禮節還是要守的。臣婦雖然粗枝大葉慣了,但是這泄是知道的。以前年紀小,現在……”梓錦乾笑一聲,心裡仰頭望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秦時風神色一滯,臉上的緋紅已經退去,輕咳一聲說道:“方纔那兩個丫頭應該是混進來的,她們試圖對怡貴人下手。我不能去後院,你去阻止下。具體的細節說不清楚了,回頭晚上我會親自長公主府拜會把事情說清楚。”
梓錦一愣,有人要毒害阿若?想起方纔阿若的話,梓錦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也不敢跟秦時風說些有的沒的,當下說道:“也好也好,我正好有事情也跟你們說,那我先走了。”
“等等。”秦時風一把拉住了梓錦,忙又鬆開手,道:“那個端盤子的丫頭頭上戴着一直紫玉釵,紫玉釵整體沒於發間,但是釵首追着兩顆黃豆大小的明珠。”
梓錦覺得秦時風真是心細如髮,對哦,沒個記號怎麼招人,這滿院子的丫頭穿的都差不多。又要擡腳走,想起自己迷了路,很是不好意思的問道:“從哪裡能走回去?”
秦時風沒想到梓錦居然迷路了,順手直了一條路,“直走,右拐,上了長廊順着走就到了。”
梓錦點點頭,轉身就去了,不管怎麼樣阿若還不能死啊。她要是死在廉王府豈不是牽連了廉王夫婦?你妹的,誰這麼狠啊?
梓錦一邊走還一邊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阿若是樂王的人,樂王不會做這種事情,那麼還有想要阿若的命還能一箭雙鵰?
梓錦果然順着路一路回到了大廳,也沒看到寒梅跟水蓉,就抹一把汗,鎮定下,自己這才擡腳進了大廳。此時剛剛開席,阿若自然是坐在上賓的位置,丫頭們正開始流水般的上菜。
梓錦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四處打量這頭上戴着紫玉釵綴兩顆黃豆大小珍珠的丫頭,找來找去也沒找到,該不會是上了菜下去了吧?梓錦一時有些心急,細細的想了想,自己從假山縫裡看到的時候,那丫頭手裡端着的好像不是什麼熱菜,難道是果盤?
如果是果盤的話是要晚一會子上來清口的。
想到這裡慢慢的安定下來,梓錦跟旁人說說笑笑的用着飯,在不遠的地方居然看到了沈若凝,沈若凝朝着梓錦一笑,梓錦想想也是今天這樣的日子楚香玉有了身子自然是不能來的,沈若凝當然要到,自己忙了這一麼一圈,居然忘了這茬,意識便有些汗顏,朝着沈若凝舉杯一笑。
酒過三巡,周圍的說話聲就高了起來,氣氛也比方纔熱絡了許多。廉王妃坐在阿若的身邊,梓錦又不能過去把廉王妃拽過來讓她查出那個丫頭,這樣一來就怕周圍的人起疑,梓錦只得暗下這個想法,心裡越發的有些着急。
廉王妃可是坐在阿若身邊,可別也誤吃了纔好。梓錦的眼睛一直在周圍看來看去,尤其注意阿若那一桌上菜的丫頭。她身邊的羅玦看着梓錦有些異樣,不由得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梓錦忙搖搖頭,笑道:“沒事,就是想着怡貴人從我這裡要走了一個丫頭,回頭我得好好的敬她一杯,爲那丫頭祈祈福纔是。”
梓錦眨眼間就想到了一個可以走到阿若跟前的藉口,整個人覺得舒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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