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殺心

又是新的一年,這一年似乎從年初就開始預示了是喜慶的一年。先是地方官員獻祥瑞,乾德帝龍心大悅。接着西北之西,有部族劇組投靠。不光爲朝廷帶了關於西北之西更多的消息,也帶來了身體素質極佳,對草原和荒漠極其熟悉的騎兵戰士。這件事情讓乾德帝着實高興了好些日子,似乎這一切都預示着乾德盛世的到來。一時間朝中馬屁如潮水。乾德帝是樂在其中,雖然明知道衆臣有誇大其詞的嫌疑。可是那些話聽着真的很動聽啊。而且聽久了,乾德帝也開始慢慢的當真了,似乎盛世真的到來了一樣。

後宮也不例外,無論乾德帝翻了誰的牌子,勢必是要被狠狠的恭維一番。乾德帝神清氣爽,似乎連身體也跟着好了起來,瞧着比以前有精神多了。

後宮中若說誰還保持着絕對的冷靜,非陸瑾娘莫屬。聽到外面嘰嘰喳喳的聲音,陸瑾娘冷笑,譏諷之色根本不加掩飾的。這些人眼睛都瞎了嗎?東南海患糜爛,幾年過去還沒有肅清,國家賦稅連着好幾年都有點入不敷出,就這樣竟然還敢自稱盛世。這回真的是見識了什麼叫做不要臉。那些文臣簡直太無恥了,爲了迎合聖意,竟然連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也敢做。那些平日裡鐵骨錚錚的言官御史也都集體緘默,甚至有湊熱鬧稱頌的。真是讓人不齒。

陸瑾娘揉揉眉心,只覺心煩意亂。讓人叫來周王,問道:“如今朝中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作何想法?”

周王有點爲難,“母妃,他們那樣子鬧當然不好。東南還沒解決,什麼盛世都是虛的。只是父皇……父皇的性子如今有些古怪,大家也都是爲了迎合上意,纔會如此做。說起來,也是情有可原。”

陸瑾娘冷哼一聲,“這就是你的看法?認爲那些人情有可原?緒哥兒,莫非將來你坐上那個位置,你也盼着有一天會有人那樣稱頌你,是嗎?”

周王苦笑,“兒子不是這樣想的。兒子知道那樣不好,可是父皇愛聽,現在無人敢唱對臺戲。就連陸大人不也在沉默嗎?母妃,兒子知道你很關心朝廷上的事情,說來說去也都是爲了兒子,希望兒子能夠引以爲戒,不要犯同樣的錯誤。但是兒子不得不說,朝堂上絕對不是非黑即白,多半的時候大家都是用中庸的態度來做人來做官。雖然讓人不齒,但是兒子認爲其實這也是一種生存手段。就連兒子在朝廷上也不能免俗,也要跟着大家一起稱頌幾句。不管是不是真心話,但是那至少讓父皇高興,至少讓兒子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更加穩固。當然,從本心上來說,兒子並不贊成這樣的做法,母妃也不用擔心兒子髒照着父皇學,兒子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是非標準,兒子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矇騙的。畢竟兒子走的路同父皇不同。兒子的路走得光明正大,名正言順,所以兒子不需要別人的認可。父皇的路走的格外艱難,當年宮變也有很大的影響,所以父皇他很需要別人的認可,尤其是朝臣們的稱頌。”

陸瑾娘突然笑了起來,周王有些不明所以。陸瑾娘搖頭,說道:“沒想到你倒是真的將你父皇的那點心思給看透了。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因爲你父皇這一路走來,難免有那麼一點名不正言不順,所以你父皇格外的需要別人的認可。任何人的不恭,對他來說都是挑釁。比如本宮。”

周王很驚慌,“母妃,你不要亂想。還沒到那一步,即便真的到了那一天,兒子也會努力保住母妃的。”

“本宮說了,本宮自有辦法,總之你不能亂來。既然你父皇愛聽,那你不妨隨波逐流,但是不可忘了本心,記得一定要堅持自己的原則。”陸瑾娘鄭重囑咐。

周王表情嚴肅的點頭,“母妃放心吧,兒子不會讓母妃失望的。”

這一年註定是讓乾德帝興奮難耐的一年,也是要在史書上記上一筆的一年。就在萬壽節前兩月,東南總算傳來了好消息,官兵主動出擊,擊潰海盜主力,繳獲戰船三艘,擊沉五艘,俘虜五百人。不過俘虜全都被斬首示衆。這是官兵同海盜倭寇開戰以來,最大的勝利,足以被記載在史冊上。雖然海盜還沒有被完全肅清,但是海盜如今已經無力再戰,畢竟他們也是分了各個山頭的。這次失敗,讓海盜失去了絕對核心,無法再聯合起來同官兵打仗。分散的海盜,對於官兵來說,那就不算是大難題,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一定能夠真正的肅清沿海的海盜。

這一戰,也使得下南洋的航海線重新開通。並且竇猛還爲海師尋找了一個新的財路,那就是護送商船下南洋,既可以賺取維護和擴大海師的銀錢,又可以彰顯國力,震懾海盜。可謂是一舉數得。

東南剛剛穩定下來,還存在着許多問題需要處理,竇猛還有在東南繼續下去的理由。可是朝堂和乾德帝等不及了。朝堂大佬們無法容忍竇猛繼續禍害東南,損害他們的利益。同樣乾德帝也絕對不允許一個東南王的存在,這是對皇權的極大挑戰。所以大捷的消息傳到京城後三天,乾德帝就下了旨意,召竇猛回京。理由是讓竇猛回京述職,並且作爲國之功臣參加萬壽節。

福樂擡頭望天,對陸瑾娘笑道:“看,皇帝這是要卸磨殺驢了。”

“驢子可不是那麼好殺的。說不定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被人看了笑話,不知道皇帝要怎麼才能下臺。”陸瑾娘很有自信的說道。

福樂卻不這麼想,“你覺着他還有什麼辦法?除非造反,否則只能被皇帝宰割。如今朝堂上多半的人都巴不得竇猛去死,畢竟竇猛在東南這幾年,可是讓那些人損失不小。不過竇猛自個倒是肥了。”福樂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陸瑾娘輕笑一聲,“難道除了造反,就沒別的出路了嗎?你對竇猛認識還不足夠啊。”

福樂挑眉,“照着你這麼說,我倒是有點迫不及待了。很想看看竇猛會怎麼應對。難道抗旨不尊?他想要繼續留在東南,時勢也不會讓他繼續留下去的。若是他真想留,他大可以將這場仗打個十年八年,何必這麼早早的就結束了戰鬥。”

陸瑾娘掐起一個花骨朵,笑着說道:“他自有他的打算和想法。他那樣的人,又豈是我們能夠了解的。總之,我們只需要在一旁做一個安靜的看客就好了。”

福樂笑了,“安靜的看客?你我真的是看客嗎?我們早就參與其中了。瑾娘,你的心究竟是怎麼想的?”福樂的手放在陸瑾孃的心口,“你是想做一個瘋狂的人嗎?”

“我本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何來瘋狂一說。”陸瑾娘輕輕的拿開福樂的手,“你可不要冤枉我,我很清白的。”

福樂嗤笑一聲,“是啊,清白的如清水一般。可是這話別人信,我卻不信的。希望你的計劃裡沒有將我還有北安王府牽連進去。”

“放心,我沒有什麼計劃。真有什麼計劃,也只能在後宮這地方施展,又如何能影響到宮外面。福樂,你的心亂了,你在慌張嗎?你從來不怕的,爲何這現在卻開始害怕?”陸瑾娘抱住福樂,“還想帶兵嗎?”

福樂心酸的都要哭出來了,“是的,我還想帶兵。那纔是我該有的生活。而不是整日裡躲在內宅,跟個一般女人一樣,相夫教子。我討厭透了。”福樂的神情變得兇狠,可以說乾德帝做皇帝的這些年來,是福樂過的最憋屈的幾年。可是又有什麼辦法了,想要保存北安王府,那麼就必須做出犧牲。

陸瑾娘笑了,輕撫福樂的臉頰,輕柔的吻上她的嘴脣,蜻蜓點水一般,很快的退去。“既然那麼想,那就堅定的跟着我。只要你跟着我,我定會實現你的願望,讓你再次帶兵。”

福樂眯起眼睛,擡手輕觸自己的嘴脣,“你會幫我完成我的心願?”

“當然。我會幫你。”

福樂大笑起來,“瑾娘,我可是記住你今日說的話了。你若是負了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放心若是我負了你,我隨便你收拾。你就是要同我顛鸞倒鳳,我也認了。”陸瑾娘也笑了起來。

福樂放聲大笑,許久沒有這麼暢快了。陸瑾孃的眼眶有點發熱,福樂本就是個活得恣意的人,帶兵作戰,像一個男人一樣生活,纔是她真正喜歡的。爲了許多,福樂自己將自己困在內宅,荒唐的生活着,可是她心裡頭的夢想從來沒有褪色。陸瑾娘覺着幫福樂實現這個願望,是多麼正確的一件事情,無比的正確。

福樂大笑過後,緊緊的抱住陸瑾娘,“你知道嗎,先帝在的時候,那時候的我活的是最痛快的時候。可是現在……瑾娘,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開口。”

“好,若是真需要你幫忙,我不會吝嗇開口的。不過屆時你可要立場堅定,別三心二意的。”陸瑾娘玩笑似的說着。

福樂連連搖頭,“你太小看我了。我早就過夠了這樣的日子,我期盼着改變的那一天。但是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可以在那天還沒到來之前就沒了,知道嗎?”

“當然,我會活的好好的。”

福樂湊在陸瑾娘耳邊,輕輕的咬了一口,陸瑾娘輕笑出聲,這人還是這麼不着調。福樂壓低聲音說道:“我看的出來,相信你也看的出來。皇帝對你起了殺心,我估計着他是準備效仿漢武帝誅殺鉤弋夫人,爲你的兒子解除隱患,也是爲了出一口他心中的惡氣。”

陸瑾娘不由自主的的打了個寒顫。

福樂繼續說道:“所以你一定要小心,絕對不可以讓皇帝得逞。你若是需要,我可以送兩個高人你你身邊護衛。總之,以我對他的估計,不到最後他不會下手。而且即便對你動手,他也會找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我很擔心你。”

陸瑾娘感激的對福樂一笑,“多謝,就如你所說,我也看出來了。陸大人用那種極端的手段,不惜得罪整個官場,其實就是在爲我打算,爲陸家打算。我不能成爲陸家的掣肘,陸家同樣不能成爲我的把柄。”

福樂也跟着笑起來,“你有個好大哥,他很了不起。壯士斷腕,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是的,我很幸運有這樣一個好大哥。”陸瑾娘低着頭,笑了笑,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乾德帝亦或是在嘲笑着這個世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爲你兌現你對我的承諾,你必須早做準備,絕對不可以出事。一定要活到做上太后的寶座。”福樂很認真的說道。

陸瑾娘吃吃一笑,“沒打算怎麼辦。福樂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有的事情我現在無法告訴你。總之你只需要記住,我會沒事,我會很好就可以了。”

福樂深深的看着陸瑾娘,眼神極爲深邃,裡面藏着許多的情緒。鄭重點頭,“好,我答應你。我不過問。但是你一定要保住自己,不可以有任何意外。”

“放心吧,就如你所說,皇帝他會找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的,不會採用什麼毒殺之類下三濫的手段。所以至少現在我是安全的。”陸瑾娘很有自信的說道。她的自信來源於竇猛,竇猛早在京城的時候就在她身邊安排了妥當的人手,而且全都是高手。只要有誰對她不利,那些高手就一定能早第一時間內將她救出去。當然,不到萬不得已,陸瑾娘是不會離開皇宮的。無旨離開皇宮,那麼她真的就變成了見不得光的女人。她努力了這麼久,這麼多年,絕不是爲了成爲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

“好,我信你,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送走了福樂,陸瑾娘心裡頭既然生出一股惆悵的感覺。或許離着最後的時刻已經不遠了,因爲她篤定竇猛一定會遵旨回到京城,並且將乾德帝給他代表着無上權威的尚方寶劍交出來,他會再人前做足了姿態。至於人後究竟是怎麼在算計,就不是她陸瑾娘能夠干涉的。

大家都還在揣測竇猛會怎麼應對皇帝的旨意的時候,陸瑾娘已經做出了正確的判斷。竇猛一接到旨意,就開始做出安排,尤其是軍事上的安排,可以說是面面俱到。

但是誰都不是傻子,竇猛此次回京,究竟會面臨什麼事情,許多人心裡面都猜測到了一點。就有人勸竇猛幹脆聽調不聽宣,就留在東南,看乾德帝能有什麼辦法。但是不管誰來勸都沒用,竇猛是鐵了心要回京城。誰也不明白竇猛回京城的真正意圖,只當竇猛忠心爲國,軍營裡竟然有人爲竇猛的離去而大哭。可見竇猛在軍隊中的威望,一般人難以企及。

竇猛和竇念兩父子關起門來說話,竇念很堅定的說道:“父親,這次兒子也要隨你回去。兒子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往皇帝老兒的陷阱裡面跳。”

竇猛挑眉,真是愁死了,竇唸的性子怎麼成了這個樣子。要是被陸瑾娘知道了,陸瑾娘肯定要怪他沒將兒子教育好。竇猛板着臉,對竇念說道:“廢話真多,你當然要跟着我回去。不過我在明,你在暗。如此一來,也好行事。”

竇念頓時就興奮起來,“真的嗎?那要不兒子進宮將人給宰了。”

“胡說八道。等回了京城,你若是再敢如此亂來,胡亂說話,爲父定要將你捆起來,丟出京城。”

竇念嘻嘻哈哈的笑着,“父親放心吧,兒子有分寸。好歹兒子也學了那麼多年的規矩。這不是因爲如今在外面,所以兒子說話纔沒有那麼多顧忌。”

竇猛冷哼一聲,總之很不滿。這個小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頭長反骨,不是個安分的主。加上年輕氣盛,初生牛犢不怕虎,真的是什麼事情都敢做,就不怕將天給捅翻了。

不過就在竇猛嫌棄自己兒子的時候,竇念又糾結了起來,“父親,你說若是兒子同周王殿下見了面,兒子要同他相認嗎?”

竇猛不客氣的說道:“他會認你嗎?”

“說不定。”竇念臭屁的說道,“像我這樣聰明能幹的人,周王哪裡找?他那些兄弟就沒一個比得上我的。”

竇猛很不耐煩,這小子越發的自戀了,“行了,答應你跟着去京城,沒別的事情就出去。爲父還有要事要辦。”

“父親,這次回京城,是要準備將孃親帶出來嗎?”竇念一臉八卦好奇的問道。

竇猛笑笑,接着狠狠的在竇念頭上敲了下,“出去。不該你關心的就少過問,否則打斷你的腿。”

竇念不服氣,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如此無禮的行爲,竇猛已經免疫了。這小子出來混了幾年,果真跟着那些人學壞了。根本就是沒大沒小欠教訓。

竇猛將東南的事情一安排完,就帶着親兵護衛啓程回京城。至於竇念已經早三天回去了。按照竇猛的安排,竇念帶着人易容進京城,等到了京城後,就潛伏下來,沒有命令不準私下行動。雖然竇念跟着海盜們學了不少壞習慣,但是在執行命令方面,竇念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畢竟出身那麼高,多年受到的貴族精英教育已經深入骨髓,不是區區海盜就能真正帶壞的。而且他也清楚這次行動的重要性,所以絕對不敢亂來。

竇猛剛一啓程回京,東南的官員就將這個消息用八百里加急傳回了京城。乾德帝很快收到消息,一顆心落地。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乾德帝還是吩咐沿途官員隨時彙報竇猛一行人的行蹤。似乎是生怕竇猛半路上失蹤了活着是乾脆跑了一樣。這樣的舉動難免會讓人心裡頭腹誹幾句,皇帝未免也太着急了點。

陸瑾娘同樣在關心竇猛的行程,她對竇猛很自信,可是竇猛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化解這一次的危機,陸瑾娘卻是一頭霧水,半點頭緒都沒有。她是真的希望竇猛能夠稍微的給她透露一點,可是如今她根本不能同竇猛有任何直接的聯繫。竇猛身邊肯定有乾德帝安排的釘子,她的身邊難保就沒有。那些宮女太監,說不定哪一個就是乾德帝的眼線。

竇猛一路慢悠悠的回京,乾德帝和朝堂的大佬沒卻急的不行。恨不得立馬就將竇猛抓回京城來。只有親眼看到竇猛站在眼前,這些人才能真正的放心下來。不,還不能算是真正的放心,只能等到竇猛徹底的從這個世上消失,這些人才會放心,纔會舉杯同慶。

陸瑾娘笑了起來,竇猛混了這麼多年,混到人人都希望他死的程度,還真得讓人說一句真失敗。

終於在萬壽節前的半個月,衆人將竇猛盼回了京城。當太監稟報竇猛已經在京城外十里亭的時候,乾德帝就有點坐不住了。不過他還穩得住。當回稟說是竇猛一行人已經進了城門的時候,乾德帝狠狠的捶了下桌子,顯得極爲興奮。當竇猛進了皇宮的時候,乾德帝露出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來。好似竇猛已經是他的掌中物。

周王殿下飛快的看了乾德帝一眼,又朝陸可信看去。陸可信如今已經貴爲戶部尚書,再歷練個幾年,說不定都能進內閣。陸可信眼觀鼻比觀心,半點心思也不露。察覺到周王的目光,陸可信微不可覺的朝周王眨了下眼睛,示意周王稍安勿躁,以竇猛的聰明,絕對不會讓今日的覲見成爲一場批鬥大會的。所以他們這些人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

“皇上,竇侯爺來了。”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跑進大殿稟報。

乾德帝提起一口氣,微微笑了,“宣。”

“宣竇猛覲見。”聲音傳的很遠很遠,可是人與人的距離卻越來越近。看到了,那個人果真是竇猛。竇猛真的從東南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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