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國管她屁事啊,她屁事啊,屁事啊,事啊……
楚月牙不停的在心中叨唸着這句話,硬生生將千金樓,雲舒,陸修雲給趕出了腦海,不過那張紙條還是沒有丟,想來想去,丟到火堆裡面,不如丟給杜辰逸,他是個狡詐的,他來做判斷最好了。
雖然她覺得不關她的事情,可是她也知道事實上,她和樑國真的有斬不斷的關係,畢竟她身份未明,死活不知的娘,是樑國的一份子,還是手握國寶碧滴這麼重要的一份子。
杜辰逸去千金樓堵截過陸修雲,他手中一定是有線索的。
想起杜辰逸……楚月牙心中又是一抽,他真的會如那天所說,和楚月離成婚嗎?昨晚表白之後,楚月離將自己關在了梨蘭苑中,沒有出門半步,好像是聽說,連大夫人去找她,她都沒有見。
思緒轉來轉去,楚月牙覺得自己的腦容量快要超負荷了,做了數個深呼吸,放空了大腦之後,便開始做準備工作,迎接晚上會到來的事情,蠟燭,薰香,僞裝好牀,放下紗帳,接着,便進入了玉珠空間之中。
今晚,她要守住待兔,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要來對她不利,若是真的的話,那小紙條多半也有可能是真的,那麼樑國皇子裝病危的事情就有極大可能是真的,那麼樑國要對鄭國採取什麼手段也是要排在第一位需要擔心的事情了,排在第零位的是韓放,樑國對鄭國有動作的話,韓放情況只怕不妙。
夜漸漸深了,楚月牙坐在地上,一邊研磨着凝血蘭、醉『迷』離之內的東西,一邊不時看着那碧滴盅,裡面的情景正是她的房間的情況,安靜,燈火搖曳。
“鐺鐺——”兩聲脆響響起,楚月牙神『色』一凝,丟了手中的活計,捧起了碧滴盅,看着那水面中的情景。
一個黑衣蒙面人已經悄無聲息的破開了窗戶,進入了屋子中,環視了屋子中的十來盞宮燈後,微微怔了怔,放棄了想要將所有燈都滅掉的打算,小心翼翼,踩着貓步亦步亦趨的朝着楚月牙的廂牀靠近,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燭光中閃動得厲害。
很快,那人便移動到了楚月牙的牀邊,楚月牙就在空間中看着,看着那人隔着紗帳朝着那牀上狠狠的刺了一刀,兩刀,三刀。
頓住,那人雖然蒙着臉,但卻可以看到他眼中『露』出的詫異神『色』,他一把掀開了那紗帳,接着掀開了被子,明顯裡面空無一人。
那人微微一頓,想要逃走,剛剛起步,人卻是狠狠的一晃,卻好似站不穩了一般,撐着挪動到了門口,再也前進不了半步,只在倒在了窗前,連手中的刀子都掉在了地上。
醉『迷』離就是好用。楚月牙在空間中陰測測的笑了,將碧滴盅裡頭的水給倒掉收好之後,便出了空間。
半個時辰之後,楚月牙將打開的窗戶關上,將剩下的薰香,放到了屋子外頭,然後關好門,滅了宮燈只留了一盞亮着。那黑衣蒙面人現在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臉上的遮“羞”布也被拿掉了,是一個樣貌平凡的男子。
灌入幾滴解『藥』,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被綁死了,側躺在地上,掙扎兩下,便看到了就在他面前坐着的楚月牙,還翹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說罷。”楚月牙微微一笑,“你是哪兒的人?”
“呵呵。”那人笑了,接着嘴使勁兒一咬,似乎將藏在口腔中的什麼東西給吞了下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口吐黑血,然後順利的死了。
楚月牙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這些人都是死忠,根本就問不出什麼,大約也料想到口腔之中也藏毒,不過她實在不想去翻看他的口腔。她拿起握在手中的一塊木牌,上面有個大大的“宮”字,這是皇宮之內的侍衛才持有的牌子,乃是皇上的近侍。
必須見見杜辰逸了,而且,她不想再等,現在就要去,想了想,將地上的屍體收入了空間之中,開門出去,走到了畢鳶的房間前面,輕輕敲門。
“畢鳶,三百兩,起牀吧。”
雲羅閣,是杜辰逸的地方,是杜大人爲杜辰逸特地修建的地方,也是一個風景優美之地,上一回,皇后娘娘的懿旨招入的女子就是在這雲羅閣中的。
杜辰逸還沒有睡,已經是四更天了,他還在查看一些東西,最近樑國的情況很古怪,派去查探樑國皇帝病情的斥候回報,很輕易就得知了樑國皇帝病危的消息,甚至還能潛入宮中看到樑國皇帝臥病在牀的模樣,還有太子也日日守候在病榻前。
太過輕易得到的消息,讓杜辰逸起疑,總覺得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現在皇上正要趁着這個機會將孟顯庭除掉,若是稍有閃失的話,還不等平定信陽都的內『亂』,那樑國必將趁虛而入。
正想着,忽然聽得窗外似有聲音,杜辰逸面『色』凝起,他的雲羅閣已經是防護嚴密的了,暗衛幾乎佈置滿了他這間書房外面,怎麼還會有人可以闖入。
“大人,楚月牙小姐造訪。”門外一個聲音遲疑着稟報道。
杜辰逸面『色』一愣,心中五味雜陳,好在理智還在,輕聲問了一句:“她是怎麼進來的?”
“被一個樣貌邪魅的男子背進來的,那男子極爲厲害,直到他現身,屬下才發現。”門外的聲音道,“屬下失職,請大人責罰。”
“加緊防範便是,讓楚小姐進來。”杜辰逸道。
楚月牙進來了,關好了門,站在了杜辰逸的面前,壓住心中其他的感覺,只是道:“你先轉過去一會,我要準備一下。”
準備一下……杜辰逸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說,就側過了身去。
“好了。”片刻之後,楚月牙的聲音響起,“你可以回頭了。”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楚月牙的身前已經多了一具屍體,那屍體還沒有徹底僵硬,似乎是剛剛死去不久,嘴角的黑『色』血跡,說明這人是服毒死的。
“今晚潛入了我的房間,要殺我。”楚月牙輕聲道,然後從懷中掏出那塊上面寫着“宮”字的令牌,交給了杜辰逸,“還有這個,是從這人身上搜出來的,你堅定一下真僞。”
杜辰逸看了看那令牌,然後眉頭皺起,再看看地上的屍體,然後道:“令牌是真的,但這人……”
“肯定不會是皇上派來的。”楚月牙笑了笑,“皇上要殺我,不會用這麼猥瑣的方式,而且,我覺得現在皇上還捨不得殺我。”
皇上現在最想要對付的人是孟顯庭,那纔是最最會威脅到他地位的人,她這個十二歲的小女娃,暫時還入不了他的眼,連要被他殺,大約都排不上號兒。
“你怎麼躲過的?”杜辰逸問道。
“這個……”楚月牙也不隱瞞,將今晚畢鳶給她的那小紙條,直接給了杜辰逸,“你看看吧。”
“……樑帝佯病?”杜辰逸幾乎是失聲說出了這麼一句,一向淡定鎮定各種定的他,第一次這麼失『色』,不過也只有短短一瞬的功夫,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上上下下看了楚月牙,然後道,“你沒事就好。”
“我是來求解『惑』的。”楚月牙抿了抿嘴,避開杜辰逸那帶着關切、藏都藏不住的眼神,“若是今晚不解,我只怕我睡不成覺了。”
杜辰逸沒有立刻應答,半晌之後,才輕聲道:“你何苦要越陷越深,攪入這些政事?和皇上交談的事情,已經傳了出去,難道你想不到,今日來殺你這人就是因爲你和皇上太近了嗎?”
杜辰逸一語點醒夢中人,楚月牙恍然大悟,是了,她和皇上交談,這一次是傳出來了,不像上一次安排在靜閒居那麼隱秘,必然是有人不希望她和皇上親近,所以纔會用死士來暗殺她,即便是暗殺不成都要將屎盆子扣在皇上的頭上。
這個人……孟顯庭的嫌疑最大,顯然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皇上支持着翰墨詩社做大,將他在朝中建立穩固聯繫的一個重要紐帶繡文詩社給斷送掉。所以,乾脆殺了楚月牙一了百了,而且上一次蕭良材也在孟顯庭的縱容下,對她有了殺心。
“月牙,你爲何會介入這些事情呢?一點兒也不適合你。”杜辰逸搖着頭,“你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一個不慎,丟掉的便是『性』命。”
“我有退路嗎?即便是我不想介入,可是我有得選嗎?從我出生開始,就註定了在這其中。”楚月牙笑了,“我若不嘗試知道更多,確定自己該走哪條路,只怕我死得更快吧。”
“我……會保護你的。”杜辰逸幾乎是衝口而出。
“你都是……要娶妻的人了。”楚月牙憋出了這麼一句,是啊,他娶妻,就不該再記掛自己,不該爲了自己付出那麼多,將這些想法藏入心底,她堅定的道,“我更想自己保護自己。”
杜辰逸看着楚月牙,看着她倔強的眼神,終是嘆出一口氣來:“你問吧。”
始終,他對她,都是以他的妥協告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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