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說,經過我的判斷,不同意你們成立翰墨詩社呢?”祭酒緩緩的道,雙目掃視過再站的每一個人,一瞬間這個原本長相和藹的祭酒顯得那麼討厭,連他臉上的皺紋每一條都散發着讓人討厭的氣息。
“爲什麼不讓我們成立?”秦疏落成不住氣,立刻問道,“憑什麼別人成立什麼社都可以順利通過,我們不可以?”
“人數不足。”祭酒平靜的道,“需要十人才行。”
“我們可以立刻去招十人。”高燁霜毫不猶豫的道,他們現在已經有五人,再招五人,應當不是難事。
“就算你們招足了人,我也不會同意的。”祭酒很篤定,很堅決的道,“太學院的規矩,在以結成的社的名義行事前,都應當經過我的審查,你們尚未經過審查,便擅自行動,是對我的不尊,對太學院的不尊。”
“死要面子。”秦疏落低聲咒罵了一句,好在祭酒並沒有聽到。
“其次,你們以杯具戲弄他人,是不友愛同窗,踐踏他人尊嚴的行爲,你們的詩社不僅不能成立,反倒是你們幾個通通該受罰。”祭酒繼續道,“不要說別人是如何對你們的,那是另外一回事,眼下,就先處罰你們,有句話說,殺一儆百,這太學院的學風也是該整整了。”
幾人心中皆是一凜,祭酒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完全有資格可以處罰他們,只是誰都沒料到這祭酒這麼不留情面,居然真的是一副要處罰他們的架勢。
秦疏風擡眼看了那祭酒,似乎打算說話,卻被那祭酒以眼神制止。
“秦疏風和秦疏落念在是初犯,且認罪態度好,罰抄寫十遍太學院的院規。”祭酒頗有深意的道,掃過秦疏風和秦疏落,看向高燁霜,“高燁霜,平日雖頑劣,但這回的事情並非是主謀,罰抄寫太學院院規二十遍,另扣除累積的學分十分,以示懲戒。至於楚月牙和簡水柔……”
楚月牙暗道一聲不好,這祭酒絕對不會對她和水柔手下留情的,對前面三人輕處,是礙於其家世,而自己和簡水柔卻沒有這麼大的背後力量。
“楚月牙和簡水柔乃是這次事件的主謀,從今日起,每日散學後,跪在煉墨硯前抄寫院規,每日一個時辰。”祭酒果真毫不客氣的道,“無論風吹雨打,不可間斷,負責逐出太學院。”
在這個時代,硯臺已不是單純的文具,是集雕刻,繪畫於一身的工藝品,而煉墨硯乃是太學院的象徵之一,是一個有一張牀那麼大的硯臺,在太學院入門的首進正廳中,雕刻精美,工藝精絕,每年每個學院學分最高的一人,可得這煉墨石研磨出的墨水。
“你們可聽好了?”祭酒很威嚴的道。
“這不公平,祭酒爲何要重罰水柔和月牙?”高燁霜立刻抱不平,“祭酒你一向德高望重,怎可如此?”
“而且,她們也並非是主謀,這事兒是我們一起商定的。”秦疏落也道,不滿的看着祭酒。
楚月牙心中很感動,難得她們還這麼仗義,祭酒的手段很高明,用了分化——將楚月牙簡水柔兩人和高燁霜、秦疏落、秦疏風三人分別處置,正常情況下,爲了自保,被輕罰的人不會多說,明哲保身就是。
顯然,祭酒不想得罪太子太傅和高尚書,楚月牙是庶女,且她老爹楚彌要離開信陽都了,祭酒不必太顧及;簡水柔就是個完全沒勢力的,她哥簡明軒只是一個小小營長而已,祭酒根本不會放在心中。
“怎麼,你們想一起裹在煉墨硯前受罰?”祭酒冷聲道。
“我……”秦疏落和高燁霜還想說話,不過被楚月牙打斷。
“別說了。”楚月牙阻止了兩人,看了看那祭酒,從心底裡覺得厭惡,以前只當他是個滿腹經綸有些迂腐的人罷了,沒想到『性』格還這麼古怪,而且也是權力至上的人。
“月牙,難道你甘願……?”
“甘願?”楚月牙笑了,突然上前一步,站定,望着祭酒道,“祭酒,你要罰我們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和你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祭酒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楚月牙,明顯是看不起的樣子,“你沒有這個資格。”
“我只是想和你談談關於那一晚,祭酒祠中發生的事情而已。”楚月牙不急不惱,很溫柔的道,“我就想着,事情怎麼就被掩下來了呢?祭酒這般畏懼強權嗎?而且,祭酒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一個……爲什麼嗎?”
祭酒的臉『色』大變,一直冷眼旁觀的秦疏風雙眼也是聚起精光,詫異的看着楚月牙。
另外三個除了簡水柔略微能猜測一下之外,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楚月牙又在賭了,她賭,祭酒一定知道那日蕭宛珊和朱南凡去了祭酒祠的事情,他是這太學院的老大,這位置坐了這麼久,太學院中的事情,一定逃不出他的眼睛;她也在賭,祭酒不知蕭宛珊去裡面的做什麼的,賭祭酒在意此事兒。
“跟我到裡間。”祭酒的臉『色』變化莫測,最後終於道,負手走進了裡面。
“月牙,怎麼回事啊?”秦疏落迎了上來,“祭酒祠發生了什麼?”
“你問問你哥。”楚月牙狡黠的道,將一直看旁觀的秦疏風拖入,“秦公子當是知道得不少的。”
“月牙你……”簡水柔倒是沒有多問,只是頗有些擔心的道,“你不要莽撞,若是不成就算了。”
“我不會讓他罰我們的。”楚月牙目光堅定,望着那裡面的珠簾,“而且,我一定還會讓他同意我們成立詩社的。”
說罷,楚月牙走了進去,第一回合,她賭贏了,祭酒很重視此事,說不定還與此事有什麼利益關係,不然,她是得不到這個被允許進入裡間的機會的。
“哥,到底是什麼事?”秦疏落轉頭便問她哥,“還有,爲什麼祭酒會是這個態度,是不是繡文詩社的人暗中做了什麼?”
“我猜,繡文詩社的人,昨日已經給祭酒上了眼『藥』了,而今日,我也瞧見蕭宛珊的父親來拜會了祭酒,所以,祭酒纔會如此對我們吧。是我低估了孟繡容的能力,也是我漏算了蕭宛珊會搬出她爹來。”
“也不知月牙剛剛說的什麼,能不能讓祭酒改變心意。”高燁霜皺着眉頭道。
“對啊哥,月牙說你知道的,到底祭酒祠發生了什麼事?”秦疏落也問道。
“遭了賊。”秦疏風微微眯起眼睛,望向那裡間的珠簾,聲音低得旁人聽不見,“果然,泰王殿下眼光不賴,衝動冒失,大膽妄爲,又敢拼敢爭,有點兒小聰明,這樣獨特的女孩,只怕難找了。”
“哥你在嘀咕什麼?”秦疏落好奇的道,也望了望那邊的珠簾,“你說,月牙可不可以說服祭酒啊?”
“我覺得可以。”秦疏風頗有興趣的道,“雖然按照常理是不可能,不過楚小姐似乎不是個會按常理出牌的人。”
裡面,祭酒坐,楚月牙站着,兩人都保持沉默,敵不動,我不動。
“說,你都知道些什麼?”祭酒率先開口了,眼神犀利的盯着楚月牙,肯先開口就是好事兒,說明他很重視此事。
“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楚月牙很朦朧的道,腦中思考着如何能利用此事,讓祭酒妥協。
既然祭酒讓她進來裡間,還忍不住先開口,越發的說明了她手中這砝碼的重要,只是她暫且還沒有找到整個事件中究竟哪一點讓祭酒覺得最在意。
“說,不要遮遮掩掩。”祭酒的表情明顯有些急切了。
這麼緊張?楚月牙同樣也觀察着祭酒的神『色』,心中琢磨着那個讓對方緊張的點,是祭酒祠看守不嚴讓人進入的疏忽嗎?還是蕭宛珊和朱南凡赤身『裸』體的行爲丟了太學院的醜嗎?亦或是被蕭宛珊的爹給強行壓下此事祭酒自己覺得丟了面子?
好像,都有沒那麼要緊到讓祭酒這麼緊張的地步,到底是什麼……
慢着,蕭宛珊和朱南凡是來盜竊上一任祭酒的生平和族譜的,楚月牙事後有查過,祭酒是終身制的,選定了,一般不會改選,直到祭酒死去,或自動請辭,或有重大錯過,或歷史污點。
上一任祭酒已經作古了,照理說,他的東西已經沒什麼價值,能引起蕭家的興趣,只能說明,這東西藏着可以影響到現在的人的內容,這內容會不會就是眼前的祭酒緊張的根源呢?
念及此,楚月牙已經有了計較,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道:“上一任祭酒的族譜和生平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呢。”
“碰”,祭酒手中的茶杯一個不穩,掉在了地上。
第二回合,贏了,踩到爆點了,楚月牙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真有賭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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