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富車一夜之間出了一個大事件,黑白兩道沒有誰敢惹上的民富城首富徐家遭人搶劫了,大庫中足足五箱的金銀珠寶連帶巷子一起不翼而飛,而與此同時,家住在貧民區域第二日一早都在院子中撿到了不少的銀子珠寶之類的東西。
徐家當家的暴跳如雷,發現失竊的當日,立刻找來了看守大庫的家丁,足足有二十人,根據這些人的說辭,前一晚半夜的時候,有個丫頭來了,自從廚房的旋兒叫來送酒的。
她穿的也是徐府下人的衣服,舉止又符合規矩,衆人便相信了,二十人中有十二人喝了酒,至於另外的八人,則是被人散了石灰粉,『迷』了眼睛,擊中脖頸直接暈了過去,連動手的人是誰都沒看清楚。
肯定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犯罪團伙,徐家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隻身一人,將他們整個徐家的大庫給偷了,說出去丟人,可見徐家的防護是有多麼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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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徐家也只是商賈之家,僱傭的保護大庫的家丁,也不是什麼官宦之家能夠着到的訓練有素的侍衛,而且徐家一直在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便是不怕這些的,沒想到,還真的有不長眼的湊了上來。
整個民富成都沸騰了,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將徐家給偷了,還將偷盜的錢財分給了受苦受難的羣衆們,這讓人稱奇,讓人覺得難以置信,不過的幾個時辰的功夫,這劫富濟貧的大俠的名聲便傳遍了整個民富城中。
徐家則是下令要徹查,特別是和江湖上的好友商量好了,一定要將此人找出來,損失的五箱金銀是小,關鍵是誰,敢開了這個頭,誰往徐家臉上抹了黑?
此時,作爲罪魁禍首的楚月牙,還在民富城中,五個箱子的財寶因爲她扮演散財童子太入戲,而通通都分了出去,銀子只留下了二十多兩,都是碎銀,沒有任何印記可以查出來的。
這民富城,她突然不急着離開了,她要看看這徐家接下來會做什麼,能不能找到她,這遊戲,太刺激了,叫人心花怒放的刺激。就算要離開,也要等着她休息儻『蕩』了才能離開。
猖狂逃竄絕對不是好的選擇,要從容淡定才行。
也許是因爲之前在狄夜後身,那平淡的日子過得太久了吧,缺少驚心動魄,現在既然又要改變,那就不放改變得徹底一點,來一番生死極限的挑戰,反正這條命已經不長了,那就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吧。
“客官,您起來了?”黃昏十分,楚月牙纔起來,她已經住店了,就在上一次和狄夜、瀎嵐住過客棧中,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可要吃點兒什麼?”
“來一碗陽春麪。”楚月牙壓着嗓子吩咐道,現在她已經扮作了簡明亮的樣子,這是她從畢鳶那裡學來的易容術,自己琢磨了一番,稍微做了些許的改動,之前是樣貌平平,現在是清秀公子哥兒一個。
今日上午她住了進來,在這裡休息睡了一整日了,晚上準備去夜市看看,買一份地圖,研究一下她去哪兒,看看路線,而一路上的盤纏麼……她決定,就這麼一路劫富濟貧過去,做一回傳說中的大俠好了。
“聽說了沒有,徐家已經懸賞了三萬兩銀子,找那個女子了,就是送酒水去的那個女子。”隔壁桌上,有人在竊竊私語,“說那個女子纔是突破口,只要找到了她,就有辦法找出坐下這一大單的人。”
“三萬兩啊!”另外一人感嘆道,口水滴答的模樣,“徐家也真是有銀子,能夠出這麼多來懸賞,這回可能真的是讓徐家覺得火大了吧。”
“丟銀子是小,丟面子是大,想這麼多年以來,有誰敢去碰一下徐家?也只有昨日那不知天高地厚的……”
“聽說是九鳳會風行俠盜的人。”另外有一人神秘兮兮的道,“風行俠盜一向便是劫富濟貧的,這種搶劫之後,立即將銀子分給各家各戶的做法,正是他們一貫的行事風格。”
“對,風行俠盜中,剛好也有一個女孩子,年紀上也差不多是十五六歲的模樣。”立刻有人應和道,“對了,還有聽說徐家小姐,前幾日在一家客棧門口,和一個女子大打出手,聽那小二說,那女子便是身手非凡的,想必就是去了徐家給徐家一個教訓的。”
“對了,可有那女子的畫像?”
“有的,說是根據見過她的家丁的描述,讓畫師畫出了畫像,四處都有張貼呢。我剛剛看到了,是個好明豔的姑娘,長得倒是十分好看的……”
楚月牙臉上浮現了笑容,沒有多說什麼,將麪條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讓店小二亥時初刻備好熱水洗澡,她便走出客棧去了。
畫像?她也想要看看如何,是不是畫得很像的,三萬兩,真是一筆好大的銀子,一夜之間,她就這麼值錢了麼?
出門之後,每走幾步,就能看到一幅她的畫像,畫得倒還是有三分相似的,只不過要將現在的她和那畫中人聯繫起來,卻是十分有難度的,畢鳶的易容術果然高超,她只學得皮『毛』,就完全可以掩人耳目了。
而且,有了這畫像,和這場“劫富濟貧”的混『亂』,想必也可以矇騙一下狄夜了吧,他一定會以爲自己劫財之後,離開了民富城中,她就偏不,在這民富城中休養生息,靜觀其變,在圖退路。
易容術,真是個好玩意兒呢,早知那時候就纏着畢鳶多學幾招,不用覺得學了人家獨門秘籍覺得愧疚,他要打算用她去換回他的師妹不是?
夜市同樣熱鬧無比,楚月牙只是去買了一份地圖,再買了一些衣物,沒有多做停留,便準備回客棧去了,只是,剛剛沒走出幾步,便是有人喚住了她,聲音還有幾分熟悉——
“姑娘,真是有緣啊,我們又見面了。”滿含笑意的聲音,在楚月牙身後最多不過一尺遠的地方響了起來。
楚月牙心中一驚,不動聲『色』的回頭,卻是看到了一個她早就拋在腦後的人,昨日清晨遇到的那個被她訛了一兩銀子的胖道士,手中還是那什麼神算的幡子,臉上一派笑意盎然的景象。
“不是姑娘,是公子。”楚月牙面『色』微微一變,何以這個胖道士一眼就可以認出她來,她強撐着道,“而且,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好嗎?”
“姑娘,裝扮可以改變,不過姑娘,本道可是給你相過面的,自然不會看走眼的。”那胖道士樂呵呵的道,“這一回,姑娘再怎麼否則都沒有用。非要本道脫你的衣服麼?”
楚月牙回頭,絲毫不理會這道士,身子一晃,就想用輕功閃開,不想和他多做糾纏,這道士是有些邪門的,她沒有讓別人識破的打算,狄夜說了,面對未知敵人,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別走。”沒想到那道士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楚月牙剛剛想動,他卻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圖一般,直接一手之力將她拉住了,而且這一手中深藏這深厚的內力,根本是她反抗不了的。
“你想如何?”楚月牙想走不成,只得沉着聲音問道,想來想去,也只有昨日和他結怨了而已,“大不了,我將那一兩銀子還給你便是?”
“我只是想給姑娘算一卦罷了。”那胖道士繼續保持這笑意盎然的聲調,“姑娘難道就不能滿足一下我這個願望嗎?”
“我能不滿足嗎?”楚月牙現在被他鉗制着,她能說什麼,“你想算多少卦都成,不過前提是你先將放在我肩膀上的蹄子拿開。”
“這是手,不是蹄子。”那胖道士的脾氣簡直好到了極致,接着又道,“我們不妨換個地方說話吧,我來好好給你算上幾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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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茶樓的包間之中,楚月牙和這胖道士沉默相對,她不明白他怎麼無緣無故就纏上自己了,不就是一兩銀子嗎。
“喏,還給你。”楚月牙伸手掏出了二兩銀子放在了那胖道士的面前,“昨日純屬的江湖救急,現在我還給你了好了,雙倍奉還,可還有什麼異議?”
“二兩銀子麼?”那胖道士幾乎沒有看一眼那銀子,繼續帶着一種讓人很想抓狂的笑容看着楚月牙,慢悠悠的道,“江湖救濟的規矩,若是要償還的話,可是要百倍千倍的償還的。”
“你想要多少?”楚月牙怎麼也想不到,昨天她訛詐他的時候,是很爽快的怎麼一轉眼間就成了他在訛詐她了呢?昨日他明明表現得什麼功夫都不會的,“而且昨日,也是你自己說了算不準的,就要給我銀子的。”
“是麼?”那胖道士整一個好整以暇,“我昨日哪裡沒說準了?我覺得我說得很準啊,連最近你的血光之災都說到了。”
“昨***說,我是從家中逃出來的。”楚月牙壓低了聲音,“沒錯,我是在逃跑,可是卻不是從家中逃出來的,而是……從一個大惡人手中逃出來的?”
“大惡人?”胖道士似笑非笑的道,接着又道,“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逃跑的,居然還有心情去上演劫富濟貧的戲碼,你是嫌你麻煩不夠多嗎?”
“多謝這位道士關心了。”楚月牙抽了抽嘴角,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麻煩也這麼多了,再多一兩件也無所謂的,你覺得呢?”
“這倒也是。”那道士點點頭,看着楚月牙的目光閃動着精光,不對,是金光,“現在,你很值錢哦,三萬兩銀子,嘖嘖,我得算多少個人的命才能夠得上啊。”
“你……想如何?”楚月牙全身繃緊,隨時準備逃走。
“你別緊張,若是我要直接拿你去換銀子的話,剛剛制住你的時候,我就去換了。”那胖道士笑眯眯的道,“我這不是好好和你說話來着嗎?因爲想和你好好談談。”
“你想……”
“有銀子大家一起賺對不對?”那胖道士笑得那叫一個甜,“特別是賺徐家的銀子,你不覺得會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嗎?”
“你有什麼想法。”聽到這胖道士的話,楚月牙沉了沉,看着他,似乎有什麼壞主意在他那看似塞滿廢油的大腦中發酵着呢。
“一個戲弄徐家,又可以得錢財的好辦法。”胖道士眼中閃動着“邪惡”的光芒,顯然將鼎鼎大名的徐家看做是大肥羊一般的存在,“你有沒有興趣?”
“有。”楚月牙點點頭,被狄夜培養多時的惡作劇,在腦中迸發着,若是一個人她還有些害怕,可若是兩個人,而且這道士又是高手的話,那就有得玩兒了,“我這兒剛好也有一個主意。”
至於這道士麼?防範肯定是要防範的,不過目前他對自己沒有惡意,楚月牙很確定這一點,否則這道士早就對她下手了,而且機會還很多。
兩人低着頭,一陣耳語,接着兩人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主意竟然不謀而合,看着對方的笑臉,無形中竟然生出些許的默契來。
“這主意,你可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那胖道士說道,身子重重的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你不害怕我半途耍詐,過河拆橋?”
“我從你的眼中臉上,看到了一種同志的感情『色』彩,你不會過河拆橋的,要拆橋,也是在這個遊戲玩玩兒之後的事情了。”楚月牙笑眯眯的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道士,這是一種遊戲人間的『色』彩,是一種類似狄夜的『色』彩,更是楚月牙在狄夜的薰陶之下,培養出來的『色』彩——惡作劇之光。
胖道士笑而不答,一臉的高深莫測。
“我有一個問題。”楚月牙問道,“你是誰?”
“敝姓胡,你可以叫我胡道士。”
爲什麼聽了這個回答,楚月牙卻沒有得到答案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