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癡人說夢】

“裴二少爺要做的事情說起來倒也不復雜,利用大姐來討好陛下,斷絕裴城的前途,將裴家從勳貴豪門的行列中拉出來,順便再給我這個惡人下套。”

裴越面無表情地說道。

裴太君恍若未覺,不依不饒地追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裴雲依舊沉默, 裴越便替他說道:“因爲他是榜眼出身,又在翰林院中結交無數清流文臣,可他終究姓裴,旁人提到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定國府。雖然他很努力,又有一定的天賦,可他的出身限制了他的晉升。或許將來他能成爲一部侍郎,但是絕無可能當上六部尚書, 東府執政更是想都不用想。他苦心孤詣做這麼多謀劃, 所謀不過是自己的仕途罷了。”

裴太君無比失望地說道:“雲哥兒, 你……你……”

她竟不知要如何說下去。

裴戎成爲這個樣子,其實她當年的溺愛有一定的責任,所以她對孫兒輩的教導很重視。爲裴城請來都中著名的武道先生,又讓世交武勳教他兵法,對於裴雲更是讓他跟着沉默雲學習,可以說她將家族復興的期望都放在這兩人身上。

然而裴雲的所作所爲如此極端,讓她心中宛如千瘡百孔。

裴雲似乎沒有聽到裴太君的話,他死死盯着裴越,咬牙道:“我輩身爲文臣,自當追求名留青史,自當輔佐君王成就萬世基業,此心何錯之有!”

“呵呵, 我還記得當初裴城笑話你,整日自詡大梁第一讀書種子。”

裴越意興闌珊地搖搖頭, 臉色逐漸冷峻:“你要名留青史,要做治世能臣,要宰執天下官居一品,沒人會攔着你, 但是你不該將算計自己的親人。像你這樣的人,看似大義凜然實則滿心齷齪,別說和莫蒿禮、洛庭這樣的俊傑相比,就連一心只想往上爬的孫大成都不是你能並肩的對象。起碼那位前戶部尚書算計的是我,而不是他家裡的兄弟姐妹!”

他霍然起身,怒聲道:“你也配談文人風骨,何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裴雲臉上泛起一抹古怪的紅暈,怔怔地看着他,只覺得喉頭猛然涌起腥味,旋即噴出好大一團血霧,一頭栽倒在地。

裴寧神情複雜地站起身,連裴太君也露出擔憂的神色,反倒是裴戎冷眼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

很顯然,裴越方纔點出當年裴雲攛掇他去告御狀的事情,讓這位中年男人再度有了恨意。

裴越讓守在門外的親兵將處在昏迷狀態的裴雲擡了出去,再度落座之後,他看了一眼神情冷漠的裴戎,略顯疲憊地說道:“太夫人, 你現在應該明白了這件事的根源。”

裴太君擦拭着眼角,悲苦地說道:“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裴寧忍不住勸慰道:“老祖宗,不要太過傷心,這……這事……”

她踟躕着不知該怎麼說下去,大抵只能用家門不幸來形容這件事,可要是說出來不免火上澆油。

“種如是因,得如是果,一飲一啄皆由天定。”裴越卻不打算照顧裴太君的心情,

只能說裴貞去了西境之後,整個定國府的風氣一天天敗壞,身爲一品國公太夫人的裴太君自然有責任。不過他沒有糾結這個話題,轉頭望着裴寧說道:“大姐,我想問你一件事。”

裴寧微微一驚,然後輕輕點頭道:“三弟你說。”

裴越無比鄭重地說道:“當着太夫人和你爹的面,我想問你,你願不願意做王妃?”

“啊?”裴寧臉頰微紅,顯出很緊張的模樣。

裴越意識到自己太過嚴肅,便和緩神情柔聲道:“大姐不要緊張,將真實想法說出來即可。”

高臺上的裴太君奇道:“爲何你早早不問?鬧出這麼多的事情,現在反倒要徵求寧丫頭自己的意見?”

裴越不苟言笑道:“我要打醒裴雲,不然往後他還會成天想着幺蛾子,我倒是不怕他算計,但是我不想大姐再次面對這種危險。”

裴太君百感交集,一方面因爲家門不幸感到痛苦,另一方面居然有些僥倖,若非裴寧當初對裴越極好,結下一段善緣,恐怕裴家先祖在天之靈都會蒙羞。

站在高臺邊的溫玉看着姐弟親善的這一幕,既有些發自內心的感動,也有些不足爲外人道的羨慕。

迎着裴越溫和的目光,裴寧心中逐漸安定下來,堅定地搖頭道:“三弟,我不想嫁人。”

裴越微笑道:“既然不想,那就不嫁。”

裴戎皺眉道:“可是你已經十九——”

裴越直接打斷道:“大姐還沒滿十九歲,差着幾個月呢。就算滿了十九歲又如何?武勳豪門之中二十歲往後才成婚的比比皆是,拖幾年不是壞事。退一步說,推了魯王那邊,你轉頭就讓大姐嫁給別人,陛下會怎麼想?你還要不要脖子上喝酒的玩意了?”

“你!好,好,你厲害!”

裴戎氣得面紅耳赤,拔腿就走,但是最終都不敢丟下幾句狠話。

出人意料的是,裴太君並未因此動怒,反倒平靜地看着裴越說道:“越哥兒,既然你有這個心,那你大姐的終身大事便託付給你了。如今裴家不比當年,你在都中人脈又廣,若是遇到身家清白品格端正的年輕人,幫你大姐留意着些。你放心,我這兒積攢了不少值錢的物件,到時候都給你大姐添嫁妝,保證讓她風風光光地出閣。”

裴寧有些害羞地垂下頭。

裴越心中一動,擡頭望着頭髮花白的裴太君,竟然從她眼中看見幾分懇求之色。

這位可真是……

裴越有些想笑,同時也有些感慨。

內宅婦人眼界不高,但是極爲擅長勾心鬥角,裴太君縱然是一品國公太夫人也難脫此列。她如今看不懂外面的局勢,卻又發現那對父子一言難盡,於是便將心思打到自己身上,指望這個平步青雲的庶孫能替裴家遮風擋雨。

她付出的只是裴寧的姻緣以及一些金銀財貨罷了。

其實這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算計?

只不過沒有裴雲那般噁心罷了。

可這未免太過小瞧裴越,真把他當傻子逗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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