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
蕭言這兩天神經一直都在高度緊繃着，突然聽到顧汐說出這麼個字眼，下意識的就往離婚上想，臉色都沉了下來。
那邊冷焱看情況不對，適時的開口道：“這邊好像沒有梨，老闆娘你想吃什麼梨我去給你買，皇冠梨，雪花梨？國產的還是進口的？”
“小香梨就好，麻煩你了。”顧汐淺聲迴應。
冷焱已經朝着病房門口走去：“不麻煩，我這就讓人去買。”
冷焱出了門，蕭言也冷靜了下來，想起她說的是梨，水果的一種。
可她之前填的喜歡的水果裡面是壓根沒有這一樣的，現在突然變成了這個……
真的不是在向他暗示什麼嗎？
“我記得紀小姐喜歡吃蘋果。”顧汐笑着轉望向紀可馨，“剛削好的，你要不要嚐嚐看？”
顧汐說着伸手就要去端那水果盤，卻被蕭言按住了手腕。
他有些動怒了，握着她手腕的手也不自覺的加大了力道，目光望進顧汐眼睛，卻見她眼神平靜不見一絲波瀾。
眼角餘光瞥見她手背上還插着的輸液針頭，他心裡一疼，立刻放輕了力道，卻也沒有鬆手給她端果盤的機會，拉開被子把她的手放進去。
“蓋好，小心涼。”他幫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直起身，望向一直沉默站在旁邊的紀少鳴。
“我說過，讓你把她送走，你當耳邊風？”蕭言冷聲道，“還是你認爲，我和我爺爺鬧僵，就沒本事動你紀氏了？”
紀少鳴之前被蕭言揍的不輕，這會兒臉上還青青紫紫的，看上去頗爲狼狽。
聽到蕭言的話他也只能苦笑：“我是要送她走的，但她說……知道錯了，走之前無論如何也要向顧汐道個歉。”
蕭言的眼神越發冷蔑，紀可馨剛纔那話，根本聽不出半點兒的誠意。如果那也算是道歉的話，要警察就真的沒用了。
“言哥哥……”紀可馨委屈的咬着脣，“我是真的……真心實意來向顧姐姐道歉的。”
蕭言沒應聲，自始至終都懶得看她一眼。
倒是顧汐在這時出了聲：“紀小姐，是我燒了屋子，砸了東西，還推你下水讓你犯了病，差點要了你的命。我的‘罪行’可都是紀小姐你親口向蕭言說的，你應該是受害者纔對，怎麼現在變成你要向我道歉了？”
紀可馨的臉色變了，垂眸低聲道：“不是……那都是我騙言哥哥的。”
顧汐脣角勾着一抹淺笑：“爲什麼要騙他呢？”
“我……我只是想讓你們誤會。”
“然後呢？”
紀可馨抿脣不應聲了。
“讓我們誤會，讓我們分開，讓我們……離婚。然後，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坐上蕭氏總裁夫人的位置？”顧汐的聲音不高，語調也一直很平緩，卻讓紀可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不是要那個位置！我不過是太喜歡言哥哥了……”這話說出口，她下意識的朝蕭言看去，卻見他安靜的坐在那裡，目光一直落在顧汐身上，根本就沒看她。
想起那天他打她哥哥時那狠絕的表情，紀可馨心裡莫名有些發怵。
顧汐輕笑出聲：“紀小姐你難道不知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的那個言哥哥，已經結婚了現在是我丈夫嗎？”
紀可馨咬着脣還沒來得及出聲，顧汐便接着說：“是我說胡話了，紀小姐當然是知道的，不然也不用這麼費盡心機的來算計陷害挑撥離間。”
“說起來，今天應該是我向紀小姐你道歉纔對。”顧汐半斂了眸子，掩住眼底的情緒，“你用了那麼多的手段，也沒弄死我，還沒讓我們分開，真是……對不住啊。”
顧汐這話無異於是一巴掌狠狠扇到了她臉上，紀可馨身子緊繃，咬緊了牙忍下來：“顧姐姐，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情很過分，我已經知道錯了，我誠心向你道歉，只求你能原諒我。”
“我原諒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顧汐這句話，着實是把紀可馨給問懵了，她擡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着顧汐，似乎還不肯相信那話是從顧汐嘴裡說出來的。
見顧汐淺笑看着她，她抿了抿脣，半晌纔開口，儘管盡力掩飾，那語氣中還帶着明顯的鄙夷：“那你想要什麼呢？”
“我要你死。”
這句話說出來，不止是紀可馨，連紀少鳴的臉色都變了。
蕭言脣角卻揚了起來，眼神中都透着愉悅。
“顧汐！你……”紀可馨忍無可忍，一直強壓的脾氣都被挑了起來，眼看就要撕破臉，紀少鳴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深吸了口氣，把積攢在胸口的怒氣強忍下來。
“我也知道你做不到。”顧汐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嘗試着動了動手指，還有感覺，但動作相當的僵硬遲緩。
“雖然我也知道，這條件太強人所難，但我對其他的東西，實在是沒什麼興趣。”她把右手縮進被子裡，不想紀可馨看到她的狼狽，“簡單點兒來總結，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紀可馨咬牙身子都氣的直哆嗦，顧汐像是想到什麼又補了一句：“當然，如果你真的死了，出於對死者的尊重，我會原諒你的。”
“顧汐！你不要太過分！”紀可馨終於被激到忍無可忍了，怒瞪着她喊出聲來。
顧汐漠然轉過頭，壓根不去搭理她。
“我餓了。”她這話是對蕭言說的。
蕭言起身摸了摸她的頭：“我讓他們把飯送過來，你先休息一會兒。”
顧汐點頭，倚着牀頭閉上眼睛，緩了會兒神。
蕭言收回手，眉心擰起，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
他深凝了顧汐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以往他摸她的頭，或者有其他過分親暱的動作，她都會有些不自在，臉紅，害羞。
兩人在牀上相擁的時候，她會縮着身子躲進他懷裡，但他還是能看到她燒的發紅的耳尖兒。
可現在……她神色平靜，就好像對他剛纔那樣的動作，沒有任何感覺……
蕭言眸光暗下，暗暗握緊了拳。
她現在這樣平靜的反應，反倒讓他感覺有些不踏實了。
他掃了那邊紀氏兄妹一眼，正想開口說些什麼，Jason回來了。
剛到門口他便興奮的說：“老闆，你讓我準備的東西，已經弄好了。”